翌日
房玄龄与尉迟敬德在李世民殿中用膳,我带着婢女将膳食一一摆在食案上,正摆置尉迟敬德前,忽传来雷鸣般大笑声,惊的我一抖,手上的碟子差点翻掉,遂抬头瞥了一眼这位勇武善战的尉迟敬德,只见一旁的房玄龄问“敬德,为何大笑”
尉迟敬德淳朴一笑道“参军想听”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敬德说与众人听”
尉迟敬德瞥了我一眼,爽朗道“某只是想起房参军与崔二娘的赌约罢了”话完复又大笑几声,房玄龄则是淡淡一笑道“看来房某又要成了你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喽”
我摆好尉迟敬德的食案后,正要起身,抬头时无意中视线对上尉迟敬德的视线,我微微一笑起身,尉迟敬德端起青釉茶碗饮了一口,道“崔二娘,可还认得某”
闻听此言,我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尉迟敬德并如书中所言面如黑炭,只是貌相粗犷,身材魁梧奇伟罢了,我摇摇头道“二娘惭愧,不曾认得护军”
房玄龄好奇道“敬德,你认识二娘”
尉迟敬德眸光再次扫向我,道“某与二娘只有一面之缘”
李世民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碗,眸光在我面容上停留一下,端坐的身体向前倾问“何来一面之缘”
尉迟敬德笑道“二娘在王府可曾落水”
我看着尉迟敬德的笑容,突然想起萍儿曾说过救我之人乃是一壮硕之人,难不成是他将我从水中救出,我轻移脚步,在尉迟敬德食案前跪着,殿上的人见我如此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我深深一叩首,直起身,道“二娘在此谢过护军的救命之恩”
李世民略一沉吟,问“芸熙,你何时落水,我怎么不知”
我起身回道“前段时间奴婢还在账房当值,不小心落水,奴婢醒来后,已不记得如何落水”我看向尉迟敬德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如何落水的”
尉迟敬德道“某听到呼声,赶到时你已落水,某并未看到二娘是如何落水的”
“您的救命之恩,芸熙铭记在心,来日我必涌泉相报”
“某只是举手之劳,二娘无须铭记”
话到此处,李世民轻咳一声道“你们皆是我秦王府的人,何须这么客套”说完李世民叩叩食案,我转过脸望去,李世民眼神示意殿门,我会意,手轻轻一挥,殿内的婢女纷纷退去,我转身朝着殿门走去,将殿门关上,守在门外。
李世民道“此次杨文干事件,父亲说太子蒙冤,皆是杨文干一人所为,父亲已让太子回长安监国,你们有何看法”
房玄龄回“太子书信中确是没让杨文干谋反,圣上为太子开脱合情合理”
李世民略一沉吟道“是你们让尔朱焕、桥公山从豳州折回的吗”
房玄龄摇头,沉声道“臣问过杜淹,他只是接触过二人,只是打探出太子让杨文干招兵买马,并未提及其他”
“那尔朱焕、桥公山为何会来仁智宫告密”尉迟敬德追问道
一室的沉寂。
尉迟敬德压低声音道“会是太子吗”房玄龄眉头紧皱,摇摇头“不是太子,杨文干是太子的人,若是太子,那可是自断羽翼”
“难不成是齐王,齐王素来与太子亲近,为何要来一刀”尉迟敬德不解的看着房玄龄,房玄龄微微叹息“此事太子定以为是秦王府在背后主使,若真是齐王,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实在高,东宫与秦王府皆在内,唯有他齐王府毫无干系”尉迟敬德点点头“那齐王若是暗中布局之人,真是藏得太深了”
李世民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坐着。
在仁智宫的这几日,除了李渊宣召,其他时间皆不去其宫殿,这一日,李渊召了李世民,李元吉俩人用午膳,因是李渊宫殿,我只是在殿外候着,见李世民李元吉出来,我遂跟在李世民身后走着,只看见李元吉脚步一停,笑道“阿兄,此次平叛杨文干有功,秦王府功不可没”
“杨文干乃谋逆之罪,理应诛之”
“幸而殿下洗清冤屈,不知阿兄可知幕后主使是谁”
“不知”李世民扫了他一眼,笑道“难不成元吉知道幕后布局是何人”李元吉冷冷回道“若是阿兄不知,元吉怎会知”李元吉不再继续此话题,故而环视一圈,打岔道“阿兄身边的婢女我以前曾未见过”
李世民意味深长一笑道“连我换了婢子你都知道,看样子元吉对我府中的婢女了如指掌”
“以前跟在阿兄旁的貌美如花,令人记忆犹新”话音刚落,李元吉复又朝我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这位虽没有倾城之貌,却有着小家碧玉之姿,甚合我眼缘”
李世民轻移一步,将我遮在其后,笑道“若是合了齐王妃眼缘更好,让这婢女到你齐王府可好”李元吉愣一下,笑道“我这是在跟阿兄玩笑呢,今日暑气太盛,元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待李元吉身影走远,李世民这才抬脚走着,我只是低头跟在其后走着,李世民忽脚步停住,我却因为愣神没有看到,直直撞上其背,疼痛瞬间使我清醒,我揉揉疼痛的额头,李世民转过身问“想什么呢”
我低声回道“奴婢在想,奴婢何时到齐王府当差,要不要准备什么”
李世民嘴角一咧道“我秦王府的婢子为何要到齐王府去”我抬眼笑着回道“大王不是刚说若是奴婢合了齐王妃眼缘,便让奴婢到齐王府去”
李世民视线直直落在我身上,神态悠然道“枉我夸你聪慧,怎么连那话外之音都听不出”说完便向前走着。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低声嘟囔“你是秦王,当然是什么话都是你说的算”
“嘟囔什么呢”
“没有”
又过了三日,还有一日便要回长安了,得了空我便打理衣物,其实也没有几件衣物,不一会便整理好了,趁着无事,想要出去溜达一圈,便回到李世民殿内想要跟其请假,刚走到一半,便看到李世民,房玄龄,尉迟敬德迎面走来,我微微施礼,李世民问“去哪里”
“明日要离开仁智宫了,奴婢能不能出去逛逛”
“这宫外除了凤凰谷就是树林,你一个人出去易迷路的”
“不是还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突然想起李世民上位后,才大兴土木,在原址上扩建,于贞观二十一年才建成九殿五门的宫殿,复又改成玉华宫。
李世民问“还有什么”
‘奴婢是说这里群山环绕,树林茂盛,确是一个憩息的好地方”
正说话间,一物体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低头一看,一木簪子落在尉迟敬德脚前,我上前捡起,看了一眼后递于尉迟敬德,道“这个木簪如此细致,这是尉迟护军刻的”
“方才无聊打发时间,与大王一起刻的”尉迟敬德看了一眼簪子,道“崔二娘,若是喜欢的话,你拿去便是”我摆摆手道“奴婢只是看到簪子如此精细-----”话未说完,便见对面倏地扔来一物,我伸手一接,垂首一看,飞来亦是一个木簪子,我木讷的接着,不解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李世民,不知其何意?
“赏你了”李世民看向别处,淡淡的道,我只得拿着,看了一眼李世民,问“大王,奴婢能出宫玩吗”
“宫外道路曲折,易迷路,你还是在这宫里看看”
“喏”
目送三人离开后,我凝目看着手中的木簪,毕竟是李世民所给之物,若是不小心丢了别用惹来麻烦,还是妥善保管较为妥当。
经过一段时日的长途跋涉,大队人马由金光门入长安,经过两个坊,在布政坊停了下来,我掀开车帘,恭敬的站在一旁,李世民亦从马背上跃下,让出一条道,只见李渊掀起车帘,肃声道“世民,汝这几日辛劳,好好歇息”
“喏,恭送圣上”
秦王府一众人皆施礼,待李渊车队浩浩荡荡朝着朱雀门行去,李世民抬头凝望远去的车队,清朗的容颜上透出一丝悲凉,房玄龄走至前唤道“大王”
李世民没有回答,目光凝然不动,依旧深邃的注视着前方,房玄龄提高嗓音又唤了一声“大王”
“近日舟车劳顿,你们先回,好生歇息”李世民笑道
“喏”
房玄龄,尉迟敬德已走远,李世民复又静静的站了一会,看了一眼街面,并未上马,只是缓慢朝着秦王府走着。见他如此,我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其后安静的走着。
回到王府后,一切照旧如往常,只是住处多了一个室友,人唤此女子为王五娘,掌管厨房的用度,经几日相处,发现其做事细心,处置事情不偏不倚,连刘总管对其也是颇为满意,唯一的就是不喜与人交往,与她同住一房间,真受不了其孤僻的性格,我主动与其攀谈,时间长了她话才多点。
我整理好书房的一切,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口上望着房外的天空,轻轻的摇着团扇,柔和舒适的风不疾不徐的扇来。碧蓝的天空下,数只蝴蝶翩翩起舞,耀眼的彩色流连于湛蓝的天空,伸出五指,遮住耀眼的阳光,五彩蝶仿佛驻足于指尖,轻轻的跳跃。
书房门被推开,李世民灰头灰脸的进来,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言不发,深不见底的黑眸眨都不眨的望着地面。看着一脸不愉悦的李世民,我蹑手蹑脚的奉上茶水,站在旁边轻摇团扇。
如此让李世民如此心急火燎、灰头灰脸,还得从今日朝堂说起。
李渊威严的坐在朝堂之上,环视了堂下一圈后,出声问道“众卿还有什么事情禀报的吗?”
堂下群臣相互看看,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朝堂上的臣子看杨文干事件涉及太子,谁都不想当出头鸟,太子从仁智宫安然无恙的回来,已说明一切,明眼人都晓得风向往哪边吹的。
萧瑀手拿象牙笏,从队伍中走出,面对李渊,低首举起象牙笏道“陛下,臣有事禀告,杨文干一案涉及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李渊本想对此事一带而过,谁知这个萧瑀偏偏提及此事,扫视一圈堂下,沉思了一会道“吾已派人查明此事,太子并未参与此事”
萧瑀再次举起象牙笏,追问道 “陛下,那此次参与者应如何处置。”
李渊耐住心里的烦躁,无奈的看了萧瑀一眼,朗声道“宇文颖阴谋作乱,处以极刑。韦挺与杜淹涉及此事,念二人效力年久,吾不忍加诛,责罚韦挺与杜淹流放岭南。”
此话一出,众人皆讶异互望,却不敢出声质疑。
李建成当听到不忍加诛四个字时,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抬眼看了看静伫的李世民,李世民阴沉的面色,像是感受到其视线,终是抬眼一望,二人四目相接,阴沉的面色终是一缓,不再阴郁,复又垂眼静立。
一场阴谋反叛事件平息了。
群臣从朝堂上散开,李世民却站在原地沉思。挺拔的身姿在那一刹那松懈下来。李世民深邃的黑眸泛着亮光,遥望着远处的最高位,耳边想起那晚凤凰山下李渊的话语,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并不是自己一伸手就能得到。自己要的东西太多,本不是自己的何须强求。
偌大的朝堂,李世民孤零零的身影格外的凄凉。
翌日
我跟翠儿正吃着午饭,刘总管肥胖的身躯快速走进庖厨,忙忙碌碌的,不知在找什么?我放下筷子,不解的看着刘总管,轻声问道“刘总管,你找什么呢?”
刘总管擦拭额头的汗珠,含笑道“找茶具。”
“找茶具做甚?”
“有客人至,大王让我奉茶。”
我忙不迭的起身走至刘总管身边,冲着刘总管嫣然一笑道“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总管,我来就行了。”刘总管往旁边移了一步,不停的擦拭额上的汗珠,道“那麻烦二娘了。”
我笑而不语,一一拿出茶具,在炉上烧开水。我拖着木盘来到书房,低着头把茶放在案上。抬头一撇,竟是李靖。我·心中一喜,冲其一笑道“李长史”
李靖一愣,并未接话,看到其疑惑的眼神,我忙出声提醒“坟典书肆”李靖听罢脸上恍然大悟,缓缓开口道“崔二娘,近来可好?”
“托李长史的福,安好”
李世民端起的杯子一顿,抿了一口,眼皮未抬问道“你们认识?”李靖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敬的道“回秦王,某与崔二娘是在坟典书肆相识”
李世民听后只是“嗯”了一声,并未继续追问,我起身后看到其二人还有事相谈,便走出了殿内。
李靖出生于南北朝北周武帝天和五年,也就是571年,算算到唐武德七年,他也有四十多岁了,但是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四十岁的年龄。李靖时常厮杀于战场中,身经百战并没有给他带来沧桑感,所带来的则是稳重,淡然。
李靖对李世民时常有着感激的心情,认为李世民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还得从公元617年说起,那时李渊父子起兵反隋朝,李靖在长安被李渊俘虏,李渊想杀了李靖,李靖对着李渊嚷道“你们李家起兵反隋朝,不就是为了天下安定除暴乱,为了天下的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你若为了私怨而斩了我,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你如何管理天下,天下的谋士又怎敢为李家卖命。”
李渊不为所动,依旧要杀李靖,怎知一旁的李世民是个爱才惜才之人,听了李靖一番激情澎拜的演讲,认为李靖是大将之才。遂向李渊求情,李渊看在李世民的面上放了李靖。在随后的日子里,李靖随着李世民出征讨伐王世充,在此次的战争中立下战功。
唐武德四年,李渊任命李靖为行军总管,随赵郡王李孝恭征讨盘踞长江中下游的箫铣。李靖趁着长江水位暴涨,箫铣疏于防备之机,率兵顺江东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至江陵城下,迫使箫铣投降。
唐武德六年,辅公在江南重新起兵反唐,李渊任命李孝恭为元帅,李靖为副元帅前往讨伐,李靖轻而易举的俘虏了辅公,彻底平定江南。也在李家王朝中稳定自己的位子。
约一盏茶功夫,便听到脚步声响,我回头一望,李靖从厅中走了出来,我细细的打量他,李靖走了几步,抬眼望着我,我行了一礼,走至其身旁,李靖还了一礼,笑道“西市偶然一遇,遂没想竟在王府中遇到崔二娘”
“芸熙在此谢过李长史那日在坟典书肆出手相救”
李靖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崔二娘莫要放在心上”
午后炎热的空气,我被晒得原本已经昏昏欲睡,被这笑容一震,我略微偏了偏头仔细的打量着李靖,身旁的李靖一转头,看到的便是我盯着他发怔的样子,清秀的的脸上带着些笑意,李靖轻轻的咳了一声,我忙回神,暗自思量: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他有一种亲切感,再说了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我暗暗的呼了一口气,笑道“李长史应该多笑,刚才在秦王面前太严肃了。”“为人臣子,当然要安分守己。”此时的李靖不知想到什么,停住前行的脚步,忽而嘴角浮起笑意,修长的身姿面对我,笑道“虽然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我低头前行,并未看到李靖嘴角的笑意。李靖缓慢的晃着,略微提高了音量道“二娘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我从小就没有家严家慈,是叔父把我养大,叔父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古代崔芸熙的命真苦,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还要给人当婢女。我正低头沉思,缓慢的随着李靖的脚步走在林荫小道上。长长的裙角被自己踩住,顿时重心倾斜,整个人要扑向大地的怀抱。
心想:穿越时都没有破相,这整个脸趴下去,就算脸没有破相,也能摔个鼻青脸肿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摔个猪头样怎么出门见人啊。平时我经常到寺庙烧香,也给寺庙捐了不少的香火钱,各路仙家、菩萨赶紧来救救我吧,就在我以为要和大地亲吻时,一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我整个人的重心顿时恢复正常。
身体落入一个宽而有力的怀抱。身上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没有男人的臭汗味。目光往上一抬,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我。望着这双温柔的眼睛,我长长的睫毛不停的眨着,不顾礼数直盯着这清如汪谭般黑眸看。
李靖把我扶正后放在我腰间的手赶紧放了下来,我尴尬的退了几步,不安的环视一圈,手不知如何摆放,燥热的天气,我忍不住伸手扇了扇,李靖盯着我的手腕一脸的迷惑,看到李靖专注的神情不禁的一愣,我莫名的看看手腕,什么也没有,只有手镯。
须臾后李靖脸上尽是喜悦的神情,激动的扯着我的手腕,急声问道 “你的手镯哪里来的?”
手镯,顺着李靖的目光望向手腕,这手镯自从翠儿给我戴上,从未拿下。怕是别人的首饰,我还问过萍儿和翠儿,她们说自从崔芸熙进府后,一直放在身边。萍儿有次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包着此手镯,特意问了几句,说是从小就放在身边的。
我挠挠头发,缓慢的道“这个手镯,我从小就收着,叔父说是这是我家严家慈留下的”低头盯着手镯看,抬头疑问道“这手镯有问题吗?”李靖放下我的手,恢复以往的神色,沉稳的问道“你的叔父叫什么名字?”
叔父,我幸亏把古代崔芸熙的状况了解的一清二楚,要不然就露馅了。
“崔刈。”
“你叔父住哪里?”
“住在保宁坊。”
听他问的如此详细,我心内一惊,是不是我哪里出现漏洞了,让李靖发现了。我忑忑不安的盯着李靖,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李某先告辞了”李靖说完不等我回话,转头就离开向秦王府的大门走去。望着李靖远去的方向,我的脚步定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李靖的背影沉思着。
虽然身处唐朝,也要像现代的职场生活一样,上司永远都要被下属讨好的。前天听李世民身边的婢女说其近几日睡觉极不安稳,因是夏日,为了凉爽,李世民用的都是玉质枕头,虽有凉意,但有些坚硬。
唐朝时期棉花并未流行,没有办法缝制成软枕头,晃悠了一圈,只找了一些兰草,兰草有解暑化湿之效,遂晒干后便用丝绸做了一个软枕,我拿着枕头来到书房,看到李世民正在趴在案上休息,我悄悄的走到李世民的身边,看到茶杯里的水已经没有,我放下枕头,往李世民的杯里续水。
从榻上拿了一件银色的披风,慢慢的盖在李世民的身上。盖衣服的动作,惊醒了休息中的李世民。李世民抬起头揉揉眼睛看看我,坐直身体懒洋洋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
李世民吃了一惊“我都睡了这么久”右手不小心碰到枕头,摸了摸枕头,转头看向我,问“这枕头如此软,里面所放何物?”
“奴婢听闻大王近几日睡得极不安稳,奴婢想或许是因天气燥热,遂摘了一些佩兰,搁置在里”李世民拿起枕头闻了闻,道“这味挺提神”
“这兰草芳香化湿,醒脾开胃,发表解暑,奴婢记得神农本草经中记载兰草主利水道,杀蛊毒,辟不洋。久服益气,轻身不老,通神明”
话音刚落,抬头对上李世民的眼睛,其眸内一闪而过惊讶的神情,继而笑问道“你还知道神农本草经”
我不由暗惊,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心内想了无数托词,终是抬头一笑道“叔父家中的阿兄略懂草药,简单的几种草药还是认识的”
李世民微微点头“难怪你知道兰草的功效”
我忙转移话题道“韦良家派人前来询问大王今晚可是与韦良家一起用膳”李世民起身,整了整衣服道“若是韦良家再次派人来问,你便回我去王妃那里用膳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