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戳破:“所以你不是来和谈的!”
武昭淡定地看向那喝完的空碗,里面残留的酒珠滑倒碗底:“将军怎么能这么说,是与不是全在将军。”
她单挑眉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碰这边的酒一滴:“言尽于此,这酒虽烈却回味无穷。”这带几坛回去坑坑梁老将军和太白兄也是不错的。
“来人!”哥舒翰莫名的头疼,“给使者备酒十坛带回!”
武昭拱手:“多谢。”
又是驾马而归。
“武奶奶这是何意,”梁意漫着风沙,说话只能用喊,幸好围了面布子,不然迎来的黄沙就要吃紧嘴里了,“无故出兵就是打破和平,你我就是最大的罪人。”
边疆连年战事,原本的草原也被踏平成黄沙漫天。这可不是西北边上,那边因为气候问题,大片黄沙。若是平了战争,过个十几年应该是能修复好的。
武昭装傻:“谁打破了,我可没有。”
梁意不懂:“那你刚刚不就是蒙他吗?”
“谁蒙他了,”武昭架马,手边的那坛杜康幸而密封的不错,“皇帝忌惮吐蕃突厥许久,就不信长安那边没卧底,来前早已传信给日春,让她迅速抓一个严刑拷打,到时候就算不是皇姓阿史那,也有攻打的理由,这其中的本事难就难在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先君子后小人,也不能怪我们没提醒他们,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打仗,要用脑子。
梁意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不带日春阿妹出来,平时她的鬼主意就多。”
明明是你们下不了面子,放不开手脚,就怨不得人家鬼主意多,武昭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你看人家贾诩,就很放得开。
相比较之下,这明显文明多了。
武昭奔回军营第一句话竟是先热个饭,军帐中梁意甚是忧郁,他对于这种法子的第一感觉是非常排斥的。
她蒙灌两口水去去那口辣嗓子的后劲:“准备匹续航持久的马喂好,梁意,准备夜袭哥舒翰把他抓回来。”
梁老将军终于注意到武昭和梁意手里提回来的那两坛,武昭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压住笑意:“尝尝?”
“梁兄,带回来剩下的那几坛存一存,过后等再讨些来分下去,梁老将军可以不在,他们不能。”
梁意称是,在军中武昭相当于军师,私下里是他的老师亦是知友。至于那位副将,现如今可还留在长安,与梁日春一起行动。
大唐有不少外番名将,这哥舒翰就是其一,只不过他眼界清朗被李林甫针对,而带他入朝堂的那个人为力保他也被李林甫算计死了,武昭在心里盘算着。只要李林甫在一天,那么李隆基身边的奸臣只会多不会少,真是无愧于他能隔绝忠臣的大宰相称号了。与之并称的另一奸相杨国忠在败坏朝纲上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唯二在世的忠良权臣去世后李林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欲要与之抗衡,还就得先服软,做个蛀虫从内部腐蚀他。当一个奸臣遇上一个更没底线更不要脸的奸臣,想想都觉得能够胜券在握。
刚入夜,武昭梁意二人已经悄悄地摸在了突厥大军驻扎地的附近。
武昭指着在地上随便划上几笔的草图:“若是行动被发现,上策劫持下策舍弃我,后续我自有办法脱身。”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的我人微言轻,以为我权重,那就让他们以为去吧。”
趁着天再黑些的功夫,梁意去引狼群,而武昭择了一个好方向去,这大帐子这小兵驻守,就算等他们睡了也有人巡逻看着账门。
从营帐后砍一道进去,声大冒险,正门进去有人看守还有人巡逻,左右都难,那就吸引到别处好了。
两方交战处烽火燃起,但营地这还都是绿色好环境,引些动物来还是有些把握的。
“快!有狼群,人呢?”
行,动作够快,武昭称赞。
这不一会的功夫这边已经被吵起来了,包括哥舒翰,这人还没出营帐就已经开始吩咐人:“快去,先点火!”
守着门账的小兵的得了令先去一部,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这刚迈出门口就被一个武昭用匕首手柄尾处击打他的神庭穴。哥舒翰随即一阵头晕眼花倒地不起,武昭为确保进展顺利,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小包蒙汗药。这一包下去,没个两三天可起不来。
上马后武昭扫了后方一眼,这哥舒翰随便一放扬长而去。这狼群你们独自面对吧!
引了狼群来的梁意后劲还在,幸好有掩体,迎面撞上的几个突厥小兵就没那么走运了,剩下的报告也是凭声音把人引来的,就算他突厥大军再强悍,遇上狼群也必有伤亡。主将不在,军队受损,这两三天的时间就算哥舒翰醒过来也无济于事。
侥幸活下来的梁意手还在发抖,若是不亲自体验一番,他还在他父亲给他讲的幻想当中狂傲呢。用计才是上上策,就好比用兵如神的韩信,带千人兵马直捣匈奴王庭的霍去病。再一看武昭,更狠,什么阴来什么。
唐兵军营均已熄灯,只留主帐和几队巡逻士兵等候。
“不用关,把他备卸了捆起来扔这,”武昭叫了一小兵来,“下了一包蒙汗药,醒了刀架脖子上直接审。”
突厥营帐那奋斗了一夜加上半天平息了狼群,稍作休整后直接传信回王庭。
这王也是恼怒,直摔杯盏:“给我查,查军营里的奸细!这大唐皇帝是什么意思?要开战吗!那几个王子呢?都在哪!”
他再一次看向信条,派去的奸细被抓,小尾巴被人揪住仍旧不可置信。这王一时间怒火攻心迷了方向,冷静下来思考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对方拿出了王子特有的匕首,这总不可能是唬人的。
传闻大唐内部匪气颇重,看来要遣使入唐了。
梁日春这边进展依旧毫无头绪,这可从何抓起。奸细都卧底在皇宫内部,或通敌奸臣,一时间分辨不清无从下手。
梁日春脑子一转,不如去找寿王:“林叔,还请你暂呆于此,我去趟洛阳。”或许找方便进出皇宫的李琩能够更迅速一点,如果这一点失败的话只能看突厥王的下一步行动。
这两日武昭倒是过得悠闲,不用练兵,倒是得练梁意又闲来无事研究地图。她这送他的流星锤也该派上用场了。可这流星锤她哪会,只能从系统背包里翻相关典籍,讲究的就是一个自学成才。
“京中可有消息,”武昭返回帐子里。
梁老将军神色凝重:“没有。”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有。难道突厥王选择咽下这口气?自然不,王庭那边派来了大王子,现下还有一日路程方到。又派了小队使者准备入唐。
武昭看向正中央摆的地图:“这是面子受损的大事,他不可能咽的下去,估计是算到我们没有指令。派兵,给我围!把能通向大唐境内的入关口都围起来,一旦发现立刻扣下!”
论阴,我可比你没下线很多!
“趁着敌方没有首领,我得再去一趟。”武昭看向部署图,又看向梁氏父子,“梁老将军,您常年对外,对外邦的习性较为了解还请您带兵四围。梁兄,军中就拜托你了,如实那哥舒翰要醒,再给他迷晕了方可。”
梁老将军能看出背后的意图迅速开始点人四散。狼群没了,那就再用别的法子。安营扎寨一定要挨近水源,处地理位置原因,那边的河流向入不了境内。
武昭拿了几包蒙汗药打算躲那边守一夜,她换了夜行衣迅速出发。她之前给哥舒翰喂嘴里的那包威力不小,以至于后者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梁意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