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叶然全部说明白了来意,小胡这边也不敢耽搁,迅速抄起车钥匙,跟队里招呼一声,就紧急出了门。
还好等他一路疾驰几乎掐着最后的点赶到医院的时候,有些悲剧的发生,还来得及阻止。
曲琳之前做的是医药代表,专门负责将相关药品推广到各大医院,所以对李壮现在所呆的这家医院,其各方面布置安排也是十分熟悉的。
趁着院方现在暂还没人知道自己已经离职的事,她借着跟一名相熟医生在办公室联络交情的空挡,趁着对方中间有事需要去一趟住院部,曲琳自自然的等在他办公室一直以来都再正常不过,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异议。对方跟曲琳简单交代几句就毫不迟疑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了曲琳一个人。
曲琳环视四周,站起身来,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拎起对方挂在一侧衣架上的备用白大褂就披上,虽然来之前更早时候她已经洗了澡,按理说身上应该是没有寻常那种香水味道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曲琳还是抓起一旁洗手池旁的医用消毒液,遮盖性的在自己身上到处喷了喷,毕竟有些狗鼻子可是十分灵的,她得以防万一。
又自自然的翻出自己早就从外面做的假工作牌,别在胸口附近。她对相熟医生的信息自然是十分熟稔于心的,这上面也当然都是刚出去那名医生的信息,其精致程度,足够以假乱真。
她甚至为防任何露馅,今天专门找的这名医生都是经过事前精心挑选的,跟自己外型本就极为相似,可以说是把一切她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连戴上口罩以后最容易被人认出来的头发都做了处理,今天上午去了趟理发店,照着对方的模样特意理了个同款。只不过刚刚为防对方一看之下觉得奇怪,在来见她的时候提前戴了顶假发而已。
照着镜子检查再没有疏漏,曲琳面容冰冷地将下巴处的口罩拉起,一把将假发摘下,手抄口袋推门走了出去。
又在路过一道路口的时候,精准踩点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人,目光一亮。
拦在对方身前,那名护士奇怪地抬起头来。
但在又认出来对方是什么人后,当先笑了起来:“陈主任。”
曲琳严肃地嗯一声,刻意压低了一些嗓音模仿真正陈主任的声音,开口道:“306特护室的病人刚才病情反复,已经紧急联系了多方专家会诊,我正要过去。正好看到你了,这趟你就不用去了,这些东西我推过去。”
人在戴着口罩的状态下,从下面传出来的声音本就有些时候十分模糊不很真切,所以这名正要去给306病人换药的护士,竟真的一时间没有任何怀疑。
以为这是自己从护士值班室出来之后才出现的紧急情况,搁在每个医院都不算稀罕事,就又笑了下,开口:“那行,陈主任,麻烦您了。”
曲琳再度浅嗯一声,顺手交接过对方手中推着的换药车,目不斜视转个弯,向目标房间推近。
护士已经转个方向朝她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了,曲琳这才后瞥眼略她一眼,心中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抓紧时间。
毕竟谁都不敢保证等到对方重新回到护士值班室以后,跟同室的班友彼此交换一下信息,就会不会立马对出来自己撒谎的事实。
转眼来到李壮病房门外,在这之前,意外的是,曲琳期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紧张情绪。她始终冷静清醒的知道自己接下来每一步要做什么,算无遗漏,内心甚至还逐渐涌上来一股即将能够大仇得报的澎湃热意。
推着换药车正要进,果然被李壮病房门外守着的相关警员惯例拦住检查。
李壮因为情况特殊,病房外自从案发伊始就一直有专门人员负责把手,是保护但更是监守。毕竟只要等对方有朝一日醒过来的那一刻,马上等待他的,就极有可能是被法院传唤的命运,所以得严防死守对方的有机会逃跑。
看守人员是两名一左一右身穿制服的男性,一人负责检查换药车,一人首先就口气怀疑地朝她问:“怎么今天这个点,不是常来的那个护士,换成了......陈主任?”
视线在来人胸牌上瞥一眼。
他倒是对这名主任也颇有点眼熟,之前的几次针对李壮病情会诊中,都确实有见过对方,因而现在的询问语气还算是客气。
曲琳面不改色抬头,直视对方冷淡开口:“今天下午病人李壮曾出现短暂的心律不齐,你们自己难道不知道吗?现在药物需要进行重新调整,而首次调整的配置,以姜护士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
她都现在已经是连死都不怕的人了,试问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能让她害怕的?
两名警察彼此对视一眼,曲琳说的是事实。而这些医院的内部信息,肯定是不会随便对外部无关人员公开的,尤其现在涉及到的里面人身份情况还比较特殊。
当时也确实曾听到一众联合会诊的专家们在边走出病房的同时边小声讨论,李壮的药物现在需要进行相对剂量的下调。可能他们太想让对方醒了,导致之前用药对于现在尤其虚弱的对方来说,还是太猛了。
听到她这样的合理解释,又在另一名警察检查过后发现换药车也没有任何异常,确实是最一开始的推车编号,且上面药物也都是一直以来李壮所用的常用药,该警察摇头示意没问题,前方原本拦着曲琳的那人也没再犹疑。
向旁边客气后退两步,让开病房大门位置:“陈主任见谅,例行检查也是职责所需,您请进。”
曲琳依旧没露出任何笑模样,好像压根不在意刚才一番行为自己有没有被为难到,没有不喜也没有现在得到应有尊重的自己应该稍微欢喜,只是敷衍地略微点了下头,嗯一声,就顺其自然地推车往里走。
这倒是更能跟警察之前对她印象中的对方不苟言笑严肃模样对上了,心中越发大安,还下意识顺手帮她推开了一扇门。
曲琳推着换药车把手的手不自觉压紧,暗地里其实正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可所有的这一切,突然被不远处脚步匆匆跑过来的一人出声打断。
曲琳当时就神色狠戾地转过头去,待望见来人居然也是穿一身警服,心知不妙,咬牙狠下心,干脆直接不顾对方的阻拦就一把甩开换药车,那车被径直撞到还正为她抵着门的警员身上,当时对方就嗷一声直破云霄的惨叫出声。
曲琳完全就是不顾对方死活的直接朝着人家特殊部位去的,所以哪怕是警察,归根结底也还是寻常男人,是个男人这个部位被攻击就不能忍。
另一名这才意识到不对,可也被撞过来的同事带着一同歪倒,两人摔一起,愣是一时之间没人能起来。
曲琳则借着这个时机沉下眼,徒身握紧口袋中的注射器,撞开房门就往病床前跑。
她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所以想要弄到点能要人命的东西简直易如反掌。哪怕为此刚刚情急之下,其实口袋中已经被自己的注射器针头不小心划伤了指尖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是一命再带一命。
但她在死之前,也绝对要先见着对方闭眼才行,否则她怕自己死不瞑目,凶狠绷紧眼。
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只差一点!
门外的小胡到底动作远比曲琳这种寻常人要快得多,赶在曲琳即将要扬起手中注射器落下的那一刻,飞扑过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拽着病床那支离他最近的床脚,就猛力往自己方向拉了一把。
一下导致曲琳原本照着李壮脖颈狠狠扎下去的针头落了空,偏移了一大寸,叮一声,只扎到了病床最边上的金属边框。
那一刻夙愿落空的曲琳立刻被刺激到赤红了一双眼眸,她不甘心,爬起来再要去故技重施的时候,小胡以及门外的两名警员已经全部有足够的时间缓冲,站了过来将她围住。
双方紧张对峙,小胡三人再傻都知道眼前女人手中举着的那支针管内的流动液体,绝对大有问题。想要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又得避免自己受伤将对方制服,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小。
而曲琳到底再疯也底线尤在,除非必要,她也实在是不愿意伤害任何一条多余的无辜生命,所以她同样咬牙只能暂时裹步不前。
这时候李壮浑身被插满的密密麻麻仪器管道,因为刚刚的一番突然动作下,有好几根意外崩裂,机器发出尖锐的报警音。
外面已经是肉耳可闻的嘈嘈杂杂乱了起来,叶然带着苏娇媛,正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向内大敞开的病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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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阻止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