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想砍圣诞树 第8章 心猿意马

当烟囱里飘起云团一般的炊烟，斯图尔特才和两只小精灵一起飞回圣诞小屋。

过足了老师瘾的两只小精灵雄赳赳地领着斯图尔特从烟囱里飞进小屋，一边钻，一边殷切地嘱咐斯图尔特：

“翅膀要收好，这样就不会沾上黑烟！”

“记得用我们刚刚教你的降温魔法哦！”

“这可是我们小精灵的看家本领！”

“圣诞老人们也要学钻烟囱的！”

要是到你们俩提醒才记得用降温魔法，我早就被炉膛里的火烧死了……

斯图尔特狼狈地从烟道里滚出来，一身黑灰地落到马卡萨面前。

狼狈地抖掉身上沾着的炉灰，斯图尔特感受到尼古拉斯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不过很快，这种视线就转移走了。

应该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斯图尔特心里想着，就听到两只小精灵在叽叽喳喳地议论。

“今天烟囱居然是热的！”

“而且很烫！不用降温魔法的话会熟掉！”

“变成烤肉！”

“怎么回事，我以为只有人类才会用烟囱！”

两只小精灵你一眼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表演起了对口相声。

马卡萨微笑着说：“是的，因为我刚刚做完饭，还没有灭火……”

真是可爱的孩子们啊，马卡萨心里感慨。这才是小精灵真正该有的样子吧，不像自己家这个……想到斯图尔特骑在自己头上的样子，马卡萨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隐痛。

“哇，我们也有吗？”

“闻起来好香呀~”

两只小精灵欢快地在空气里跳起了舞。马卡萨觉得自己简直陷入了幸福的漩涡。

太可爱了！

用快乐的舞步和从他们精灵翅膀上落下的无数雪花表示完愉快后，小精灵们一个加速，冲到了马卡萨的面前。

“我们可以点菜吗？”

“我们想吃烤五花肉！”

马卡萨有些傻了眼，他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为难道：“抱歉，家里没有五花肉了……”

斯图尔特冷哼一声，自己都不会天天点菜为难马卡萨……

他深知，要想有长久的口福，第一原则就是不能总是在厨房范围内对厨子提要求！

斯图尔特不理会它们，在餐桌旁一只闪着粉紫色珠光的巨大贝壳边优雅坐下，彬彬有礼道：“马卡萨大人，我准备好用餐了。”

这是马卡萨今天刚刚给他找出的餐桌，高度正适合他优雅地坐着进食。

他友善地邀请两位失落的小精灵分享自己的专属座位：“两位前辈，请坐吧，马卡萨大人的厨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经过和两位小精灵的交流，他大概明白，不同小精灵之间会有性格上的差异。比如那只给自己起名叫小灵的小精灵，就比它叫小精的同胞要内向羞涩一些。因此，他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全新精灵设——别人家的小精灵。

“咳，我不太擅长做饭，所以一直委屈了这两个孩子。它们才会有些贪吃……”尼古拉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嗔怪地瞪了两个小精灵一眼。

看看人家的小精灵！多有礼貌！多有教养！多给圣诞小人长脸！

“没有没有，它们很可爱……”

马卡萨发誓，自己看到斯图尔特得意地扇起了翅膀。

满室芬芳，宾主尽欢。圣诞老人和小精灵各开一席，享用着马卡萨准备的美食。

食物很美味，马卡萨稳定发挥。两只小精灵几乎吃得忘了形，一旁的斯图尔特却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白天他和马卡萨一起清点了新来的那批愿望星，大部分愿望都很简单直白，大概是“想要新款游戏机”，或者是“想要漂亮的新裙子”之类的，提前把礼物包装好，到时间把礼物送去就可以。少部分有些复杂的也不过是“想要喜欢的故事有续集”、“想要妈妈更喜欢我一点”和“想要挣更多的钱”。

据马卡萨说，这种比较抽象的愿望，通常来说并不需要真的完全实现。只要愿望主人执念不是太深，也许不到圣诞节它们就会提前消散。

而对于没有消散的愿望，他们要提供的其实是一种心中的意识认定，比如“想要妈妈更喜欢我一点”，也许只需要妈妈在圣诞节早晨起床后，给这个孩子第一个吻就算作达成。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促成这个吻。

而“想要喜欢的故事有续集”，则可以参考安洁莉卡的处理方式，需要满足的其实是许愿者心中，对于这个故事意犹未尽的感觉。

情况虽然复杂，然而斯图尔特还算有信心。

唯独有一个问题：简单的愿望虽然简单，可是数量实在太多了。

他们清点下来，足足有两百多个。即使不考虑马卡萨的库存不能覆盖礼物需求，需要额外进行采购和寻找的情况，把这些礼物分拣打包就会占去二人从现在到圣诞的半数以上时间。

人手不够，且还要兼顾安洁莉卡的三个愿望。再想起威廉姆斯那个还丝毫没有头绪，不知如何下手的大脑疾病……

斯图尔特有些烦躁，威廉姆斯这个愿望，说抽象也算抽象，说严谨也算严谨。问题在于，从马卡萨的描述来看，他并不认为威廉姆斯会自动散去执念。

——都严重到去看医生了！而看起来，医生也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看到心中所想的事物……你当我是那帮神神叨叨的梦魇啊！也是，那帮梦魇不就专精于梦境和精神领域吗？”

斯图尔特嘀咕着，突然一个激灵。

难道可以找个梦魇来让他每天做个梦？斯图尔特摇了摇头，从威廉姆斯的描述来看，他做梦也是看不到具体画面的。这样的人，有没有“梦境”这种东西都不好说，更别说梦魇能不能入梦了。

也许可以结合人类科学，用魔法重塑那部分的脑神经……不过精神类的疗愈魔法自己并不擅长，也许可以向尼古拉斯请教一下，他们一般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

这时候来的指导组，虽然给他带来了身份暴露的可能，却也同样提供了解决问题的可能性。

斯图尔特叉起一块小小的鱼肉，思索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尼古拉斯应该没有看破自己的身份。

而且，马卡萨看起来和尼古拉斯很合拍，甚至可以说，尼古拉斯很欣赏马卡萨。有了马卡萨的背书，只要自己不出大的问题，不暴露真实身份和牵扯到太大的潜在危险，尼古拉斯即使有些疑心，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立刻动手。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可以简单地套用职场守则之——受到欣赏的下属如何对领导撒娇了！

遇到困难的时候领导来了，又很看好你，接下来的操作绝对不是做一个温良有礼的乖孩子，把苦往下咽，把领导恭恭敬敬奉送出门。

而是要提需求！向领导求助，向领导学习，利用领导的资源和能力解决现在的难题！

斯图尔特朝尼古拉斯和马卡萨的桌子看了一眼，尼古拉斯正一脸赞许地夸奖马卡萨的厨艺。

斯图尔特使劲向马卡萨使眼色。既经历过从底层向上爬，又确确实实做过魔界最高领导的他深知这是最好的时机。

马卡萨却正忙着和盘子里的牛排搏斗，半点看不见他试图开展的眉眼官司。

斯图尔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端起餐盘，坐上餐椅，和尼古拉斯谈笑风生起来。

偏偏小精和小灵还在他耳边念叨：“你的圣诞老人对你真好，居然还给你做饭吃！”

“小精的意思不是尼古拉斯大人对我们不好！只是他太忙了……”

小精灵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斯图尔特却恨不得提起自己耳朵偷听隔壁桌子上的声音。

怎么都不和领导聊天的！马卡萨这个榆木脑袋！

“太好吃啦！”

“真想每天都吃。”

“尼古拉斯每天只吃水果、蔬菜和面包，还有一块白煮鱼肉，所以我们也只能这么吃……”

“怎么可以说尼古拉斯大人不好！可是……小精说得也有道理……大人确实只会白煮……”

斯图尔特微笑着，以完美的餐桌礼仪切割开桌上的鱼排。

他好像，找到解决劳力危机的办法了。

安洁莉卡家。

刚刚用完餐的安洁莉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

她承认，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沉迷于网络了，但是这可是圣诞前夕！圣诞前夕的孩子是有特权的！

而且，《惊天侠盗》才上映没多久嘛……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憋屈。

那天的那个贴子很快就遭到了论坛众人的反对，不久之后就被作者删除了，可是造成的精神污染却迟迟没有散去。

而且，昨天早上，她的厨娘非常抱歉地拜托管家先生向她解释，她吩咐得突然，厨房里没有备蜜瓜，只好给她上了口味同样不错的青提乳酪配火腿。

厨娘女士都特意道了歉，安洁莉卡当然不可能为自己的临时任性而发脾气。只是心中总有一点憋闷，即使她确实承认青提乳酪配火腿的味道很不错。

今天她特意抽空去重温了最新一部的《惊天侠盗》，可是大脑里却不断回放着那个贴子的内容。回想今天的观影感受，她印象最深的居然是“虺”的戏份。

不过，她倒不觉得“虺”和侠盗的对手戏有多么契合。反而当“虺”对侠盗提到警探先生时，她感到了一丝兴奋。

纯白的警探和纯黑的“虺”，好像更有意思，更有张力一点……

不不不，安洁莉卡，你要坚定！

唉，这些天真是不快活，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了。安洁莉卡托着腮，苦恼地点开论坛，双眼猛地睁大。

今天大家很是活跃呢！而且，有了新伙伴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