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 第62章 宋冰23

晚饭在宋冰新房子里做的，饭后，三个男人移步书房叙话，宋雨妮让宋丹领弟弟妹妹在堂屋里玩，不准去院子里吹冷风，她和老娘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娘俩说起他们：

“也不知道神神秘秘在干些什么。”

“是啊。今天来的那个，弟弟建房子的时候来过咱家吧。”

“来过，来过两回呢，这是第三回来咱家了，叫王小伟的。”

“难怪我看着眼熟。”

“你瞅这小伙子咋样？”

“还成。不知道结婚了没。”

“回头问问你弟。你不知道，你弟跟他关系可亲近了，还叫我拿他当另一个儿子，问他啥你弟一定知道。”

“其实小郭挺好，可惜小郭身体不行，唉，看到小郭干活干着干着停下歇息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到你弟，你弟他要强，有啥不舒服人前都忍着，背着人才肯露出来。想到他我这心里就难受，唉。”

“他从小就这样。怕我们担心，自己能应付的事从来不跟我们说。他就这个性格了。也不知道他们避开人在谈什么？那位郭同志在这住了几个月了，弟弟今天又带一个人回来，他们是打算合伙做什么事业吗？”

“那谁知道。他养的那些鹅还没卖呢，又要搞什么事业？不成，明天得催他出去卖鹅，那老些鹅再养下去净浪费粮食了。”

“肯定得卖掉大部分才行，今年秋储弟弟不在家，没储牧草，不卖掉大部分鹅，这个冬天鹅没有东西吃。就是这么多鹅，得去哪里卖才好？”

宋雨妮慢慢的转移了老娘的注意力，刘小妹不为宋冰难受了，她开始为宋冰养的鹅犯愁。

第二天，刘小妹催着宋冰出去为鹅找销路，吃完早饭，宋冰就拉着一车鹅和王小伟一块儿去县里。

天黑两人才回，王小伟开着三轮摩托车在前面，宋冰开着一辆崭新的大型号三轮摩托车在后面，进了家门，宋冰抬眼看到老娘木然的脸色，刘小妹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转身进屋了。

宋雨妮看着崭新的大三轮摩托车，心疼钱，说：“你咋又买辆车？”

宋冰把车开进车棚，锁好下来，边往屋走边说：“车大点方便。之前买小车是因为路只有那么宽，现在路重新修了嘛，买辆大车回来我开，小车给你开。”

宋雨妮说：“我有脚踏三轮车够用了。”

宋冰说：“那放这儿，你啥时候要用你来拿。姐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宋雨妮看向弟弟，实在拿他没办法，说：“蒸了馒头，熬了大碴子粥，妈做的酱菜开缸了，配馒头就粥吃。”

宋冰想起一件事，问：“今年肉市哪天开，说了没？”

宋雨妮答道：“说了，十三。”

那还有好几天呢，不着急。

接下来几天宋冰和王小伟每天天不亮出门卖鹅，有二辆车了，能拉更多的鹅出去，为了赶县城的早市，二人半夜就起来抓鹅装车，两三点出发，到县城五六点，早市开始没多久。赶完早市，鹅还没卖完的话，两人就开着车在县城里叫卖，每天都空车回来。

刘小妹忙着把地里的萝卜白菜收回来，留下自家要吃的，多余的卖给供销社，然后要下大酱、积酸菜、晒盐菜，有时间还要把萝卜白菜地翻一遍，宋雨妮管了一日三餐，给老娘搭把手之外，照顾四个孩子、喂鸡喂鹅、家里家外琐碎的事情，都是她在干。家里的客人郭凤来揽了打水和劈柴的活，给两个女人减轻了不少负担，叫她们怪不好意思的，在她们心里，这是个和宋冰一样的伤病号呢。

九月十三，宋冰和王小伟去逛肉市。

肉市持续三天，九月十三下午，就有小雪飘飘洒洒落下来，到晚间，薄雪覆盖了地表，第二天太阳出来，雪花消融，雪在寒风里结成了冰，队里土路人来车往，踩碎了冰雪，地面很快变得一片泥泞。

九月十七，下起了大雪，庄稼人家的猫冬生活正式来临了。

一场大雪后，天气变晴，大人小孩都走出家门透气，大人在路上溜达，碰上人就唠唠嗑儿。小孩儿在雪地里跑啊、闹啊，发出高兴的叫声、笑声。家养的狗狗也出来放风，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又一串梅花脚印。

宋冰看到不远处的路上有一群半大小狗，那模样，眼熟的紧。路旁边蹲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小狗们玩一会儿跑到老头脚边转悠一阵，老头伸手摸小狗，小狗尾巴摇的可欢快。宋冰散着步，慢慢走近了，在老头旁边蹲下，看了看狗，问：“老叔，这你家的狗啊？”

听到问话的老头扭过头来，看到宋冰，咧嘴笑了，说：“啊，是啊。”

宋冰瞧着七八只小狗，说：“这狗我看着咋这么眼熟呢。”

老头笑的眯起眼，乐呵呵说：“可不么，就是你家的狗下的种。”

宋冰说：“难怪。”

老头笑着看了看小狗，转头对宋冰说：“咋样，捉两只回去？”

宋冰说：“那我得捉两只回去。”

老头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把小狗们招过来，挨个儿摸了一遍，小狗们挤在他跟前欢快的摇尾巴，老头说：“八只小狗，都好，快三个月了，三只公的，五只母的，尽你挑，看中哪个捉回去。”

八只小狗，长的都一样，宋冰捉了几只看肚子，留了一只公的一只母的，说：“这两只吧。”

老头笑呵呵的说：“好。都是好狗。你捉回去，先关几天，养熟了再放出来，不然小狗不着新家。”

宋冰把挣扎的小狗拎起来，回头喊了一声：“十三。”

家里的狼犬十三在不远处，听到声音奔跑过来。宋冰把两只小狗放到它眼前，说：“带回去。”

十三凑近两只小狗嗅了嗅，哦，是它的崽啊，公狗不带崽的。十三疑惑的看向主人。

宋冰拍了拍十三狗头，把小狗往它跟前推了推，指向家的方向，说：“带家里去。”

十三明白了，用吻拱了拱趴在地上不敢动的小狗，“汪呜。”

把小狗交待给十三，宋冰回过头，伸手掏兜，说：“两只小狗，我给你钱。”

老头把目光从大狼狗身上收回来，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你家的狗好啊，下的种也好，去年那一窝八个，我留了一个公的一个母的，剩下的带到集上，卖了好价呢。”老头提起这个，高兴的呵呵笑，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宋冰，说：“按道理，上一窝也该给你挑两个的。”

都是土狗，放出去随便配，是没有这个规矩的。若是看中谁家的狗，特意上门去配，生了小狗就要给这家两个。

他家的狗生了两窝崽，虽不是特意上门去配的，但是，宋冰家的不是土狗啊。那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狗。老头心里心虚呢。

宋冰推了二十块钱给老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说：“收着，就当我给狗娘买肉吃了。要是明年还能配上，再给我捉两只。”

老头不得已接了，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高兴，仔细的收好被塞进手里的钱，乐呵呵道：“好嘞，明年要是配上了，指定给你留。”

宋冰挥挥手告别老头，溜溜哒哒朝前走，目光在四周奔跑蹦跳撒欢的土狗们身上滑过。他家两条狗，一条狼犬十三，一条退役警犬欢欢，欢欢是纯种马犬，一身马棕色披毛，在一群黄色、黑色、花色的农村土狗中十分突出。欢欢的崽子，同样十分好辨认。

于是这一天，宋冰花四十块钱，捉了两只杂交小狼犬、两只杂交小马犬回家。到家了宋冰把狗爸们喊过来，指着小狗，让它们训练幼犬。

“嗷呜嗷呜。”十三表示：公狗不带崽。

欢欢稍微聪明一些，观察宋冰的表情、动作、语气，在宋冰重复三遍后，欢欢表示明白了：好的，这就开始训练它们工作技能。

正式进入猫冬季节后，大伙儿一般就吃两顿饭了，上午九、十点来钟一顿，下午三四点左右一顿，有的人下午这一顿吃的晚点，四五点钟吃。大雪封冻的季节，外头啥活儿都干不了，在家里拾掇拾掇炉子、劈砍木头柴禾、琢磨琢磨吃喝，天晴的时候扫扫屋顶上院子里的雪，再没别的事做了，在家待不住的就上别人家串门去，一群人在一块儿唠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冬天里就是吃吃喝喝唠唠嗑，宋冰不爱串门，不爱唠嗑，家里待不住了，就上后边林子里去，积雪深厚他也不怕，去了林子里欺负欺负小松鼠，逗一逗狐狸、梅花鹿，遇到野猪了锤一顿赶走，宋冰还特意在林子里找老虎豹子，外围没发现这些大猫咪的痕迹，其他如猞猁、豹猫、黄皮子、貂、野兔、狍子等倒是见了不少，有一次略深入了，还发现一头出洞找食的棕熊，宋冰和棕熊打了一架消耗部分精力，把棕熊赶到远离人烟的林子深处。

因为曾经所受教育而带来的观念，宋冰向来不对野生动物赶尽杀绝，若是跟人产生了冲突，伤了人或吃了人的，他才会下死手。在他的观念里，还残留着野生动物是保护动物的浅浅印象。

郭凤来和王小伟练了宋冰教的功夫，旧伤在慢慢好转，有时候也跟着宋冰进林子里松松筋骨，慢慢的林子外围有点杀伤力的野兽都往林子深处跑了，宋冰再往林子里，想捉个小动物撸一撸，只找得到野兔、狍子、梅花鹿，就连小松鼠都搬家到深处林子去了。

摸不着毛绒绒，宋冰少了钻林子的乐趣，慢慢减少了进林子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