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茨木看了眼左前方紧闭的房门,收起了自己的碗筷。今天倒是不用去食堂吃早餐了,但是却因为要自己准备额外起早了半小时。
“妈,早饭在桌上,记得吃。”
房内无人回应,茨木司空见惯,稍微整理了下后轻轻带上门。
走在路上打着呵欠,做完回来晚了直接导致作业也写晚了,快十二点才做完,今早又五点多就起来了,茨木觉得精神有点不大够用。
所以说那个酒吞瞎折腾什么,真是害人害己。
等他走到教室门口,感觉好像班上又在调座位,桌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但一般换座位也挺热闹的,这次怎么这么安静没一个人说话?
跨进教室,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酒吞就像土皇帝般看着星熊帮他搬桌椅,也不等茨木问,他自己自顾自道:“经过昨天的事情,我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做个好学生将来报效社会。”
“茨木,你很伟大啊,你将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悬崖勒马。救命之恩后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周边同学眼睛不敢往这边看,耳朵倒是张得大大的,听到后瞪大双眼忍不住窃窃私语,仿佛全校第一和第二达成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
茨木才不信他的鬼话,把他手打了下来加入了搬桌子的队伍。
他不在乎酒吞到底来不来上学,只要不打扰他学习,这人就跟班上其他人一样,可有可无。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酒吞坐到他的旁边。
“你怎么在这?”捧着书的茨木难以置信偏头,身边的酒吞还装模作样的拿出了自己的书摆到了桌面上,让桌子看上去仿佛很充实。
“嗯?”酒吞明显还不大知道今早是什么早自习,全班都在背文言文他拿着ABCD,“很明显呀,我是你同桌。”
“你怎么……算了。”茨木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跟酒吞刨根究底,扭回头不再理他。
但酒吞闲不下来,他看了几眼书觉得无聊透顶,于是又撑着下巴侧头盯着茨木看,也不说话。
茨木背着背着感觉忍无可忍:“有话就说。”
“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嫩,像初中生。”
茨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觉得理他的自己是傻子。
“你昨天白天为什么生气?”酒吞又问。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刚刚走进茨木眼里的文字又溜了出去。
“就是我说给你当第一名的时候。”
这下是什么都看不进去了,茨木干脆放下书正色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酒吞无辜的眨眼。
茨木看他也不像说谎,但这也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正犹豫着,酒吞就说:“我有情感性精神障碍,你想当医生,知道这个吧?”
“知道……”茨木愣住,回答也只是条件反射。
他像说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一样神色轻松:“做过几次药物和物理治疗,现在好了一点,但是对看人脸色什么的还是不行,我脑子里缺了根弦。而且物理治疗真不是人受的,所以对痛感已经比较迟钝了。”
“你不是无痛症?”茨木歪了歪头,“太可惜了。”
酒吞停住,看着茨木毫不掩饰的失望表情,失笑:“你知不知道无痛症的概率?”
“当然知道,几乎为零,所以可惜。”茨木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他也像是听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对酒吞的态度也无甚变化。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例外啊?”
“凭你哪哪都挺例外的。”
酒吞刚才扬起的笑脸就没有收过,听完这话笑得更开了,看得茨木莫名其妙,被人怼还这么开心。
“你看,”酒吞趴倒在桌上,懒洋洋地说,“我都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你了,你还救了我两次,咱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怎么听都是你欠我吧?”茨木重新拿起书,“谁让你说什么了吗?”
“好,就算我欠你,说吧,要钱还是肉偿?”
茨木抓着书的手把书页都攥出了褶子:“你能不能说些正经话?”
“那你也太为难本校霸了吧?”酒吞笑嘻嘻,“这样,我欠你两次,第一次先欠着,这一次我教你学英语,不让你满分出师就算没还,怎样?”
“成交。”茨木答应得很快,“但是必须去我家。”
“你嫌弃我家?”酒吞摆出很受伤的表情。
“你可以拉黑给你家做室内设计的人了。”
“你不觉得极简风很帅吗?”
“……是你自己搞的吧?”
“你真聪明,不愧是我酒吞的好朋友。”
……
在这一天,茨木第一次度过了开小差聊天的早自习,那篇古文也没能背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