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之缘定三生 第18章 第十六章 战

孙悟空，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最强的魔神，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但手中却没有了那柄令三界闻风丧胆的神兵——金箍棒，握在他手里的只是一根名叫“万里灭云棍”的棍子，虽然也是天宫秘宝，但和如意金箍棒相比，它只不过是一件垃圾。

悟空的神情很无奈，因为他并不想战斗。他的神情也很倦怠，样子似乎很累。可是，当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地向我出手了——因为我打败了他的分身，现在又来挑战他，对他来说我毫无疑问是必须打倒的敌人。

面对传说中的绝世强者，我没有动。因为我和破军约好了，由他先出手，我不想违背约定，也不想以二对一。破军，我的战友，他是一只雷鸟，除了头部是鸟以外，他的身体和普通人类看上去没什么不同。雷鸟这个种族是天生的战士，好勇斗狠，仿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精力，他们的性格也较为暴躁和难以捉摸，往往不问青红皂白就向对方挥去自己的拳头。可破军不同，他和他的族人们不一样，因为他不是一只普通的雷鸟，他是神兽。

当初在大雁塔里，镇塔之神送给我的那只蛋需要吸收大量妖魔的元气才能孵化，在我和分身的一战中，他终于得到了足够的能量。在我来龙窟的路上，神兽蛋终于孵化了，从里面出来的就是这只身材娇小、温和得像个秀才似的雷鸟。我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新伙伴，虽然身形瘦小，但眉宇间却透出灵动和威武——他确实不同于一般的生命。无需法术加持，他一出生已经将我认作了他此生的主人，见到我立刻单腿跪下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主人”。我摸着他的头顶爱抚了一番，想用召唤法术将他收进我的召唤空间，但被他拒绝了。

“主人，你还需要我。我不仅能够帮你战斗，而且还能解答你的很多疑问，因为我在蛋里时已经从祖先那儿继承了无穷的智慧，所以我比很多在这世上活了千年的仙人知道更多的事。”

我相信他的话，把他留在了身边，并为他起名为“破军”。北俱芦洲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一路上有无数妖物、猛兽袭击我们，如果是以前的方志玄，在这里一定寸步难行。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是魔族，我的名字叫玄天。力大无比、刀枪不如的猛兽和妖魔对我来说不过是些烦人的苍蝇，我甚至不屑出手驱赶他们，于是这些事就都由破军出手为我摆平。破军的力量之强是不容置疑的，他的拳头无坚不摧，足以媲美天宫的神兵利器，神兽之名果然非虚。

路上，破军要我答应，稍后和孙悟空开战时让他代我上场。我明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渴望和强者一战，以此印证自己的实力。我答应了他——尽管我也很想和这个传闻中最强的魔神战斗，但我声明，如果破军不是对手或有了危险，我随时可以出手。

现在，破军和孙悟空终于交手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切计划和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孙悟空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强大，他的力量甚至远远及不上自己的分身。才十几个回合，他就倒下了，被破军击倒了。破军的眼神告诉我，他很失望，面对这个传说中的绝世强者却没有发生想象中波澜壮阔的激战，他无惊无险地胜了，胜得很轻松、很不满。

倒在地上的悟空没有爬起来，他的脸上刻满了悲哀——强者的悲哀。他给我和破军讲了一个故事。一万三千年了，他从来也没有机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所以他一直被世人误解，背负着扰乱三界的恶名。现在，我听到了，也终于了解了一万三千年前那些事的真相。

当年，同为菩提祖师门下弟子的孙悟空和白骨仙彼此相爱，互订终身。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两人开始出双入对，度过了一段幸福、浪漫的时光。后来这件事被玉帝知道，美好的生活终于结束了。玉帝降旨，把不守仙规的孙悟空和白骨仙赶出菩提门下，并派遣天兵天将下界剿灭孙悟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两人结合。拥有纯阳之体、神力无双的悟空当然不会被区区天兵打倒，他轻松解决了一批又一批来犯的天军。悟空虽然力量强大，但绝不好战，解决了来犯的敌人后，虽然心中不忿，但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他并没有到天宫兴师问罪的意思。不料，趁悟空忙于应付天兵天将的时候，玉帝秘密遣杨戬和哪吒下凡捉走了白骨仙。那时候的白骨仙虽然是纯阴之体，但力量并未觉醒，不是这两个天界最强神将的对手，被他们带到天宫囚禁了起来。手中有了底牌的玉帝派人下界传话给悟空，以白骨仙为人质要他就范。被玉帝的卑劣行为激怒，悟空决心找他当面问个明白。于是，他和自己的把兄弟牛魔王一同闯进天庭，由牛魔王和把守在南天门的天兵天将周旋，悟空则长驱直入，找玉帝对质。

见到玉帝，对方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悟空和小白着想，并且提出要悟空接受天地间最艰难的试炼——鸿蒙老祖的九生九死，以考验悟空和小白之间爱情的真伪。别无选择的悟空只得接受。在蟠桃园后，他见到了自天地形成时便存在的鸿蒙老祖，接受了他给予的九生九死考验。

表面上看，九生九死就是要连续击败九个强劲的对手，然而，九生九死的真正奥秘却在于它能使经过考验的人，不入轮回而改变体格，也就是说仙可变妖、妖可成仙。这一切本来是为了维持三界的平衡，但却被玉帝当成了实现阴谋的工具。凭借超凡的能力和顽强的意志，悟空终于打倒了所有的对手，成为了天地形成以来第一个通过九生九死考验的人。可是，他的纯阳之体却沾染上了妖气，变得不再纯洁，他那独步三界的强大力量也随之被削弱，只剩下不到强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更糟糕的是，激烈的战斗加上纯阳之身被破造成的冲击使悟空丧失了记忆。利用这个机会，玉帝命紫霞仙子谎称孙悟空的未婚妻，演了一出戏，想借此刺激牛魔王，挑拨他和孙悟空之间的关系。暗恋紫霞的牛魔王果然中计，以为义弟横刀夺爱，盛怒之下愤然离去，从此和悟空绝交。

原本一切都在玉帝的计算之内，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丧失记忆后的悟空和紫霞在一起的样子被白骨仙看到，让她误以为悟空真的变心了。失恋的打击刺激了小白潜在的魔性，同时纯阴之体的真正力量也觉醒了，本来温柔善良的她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尸魔，在天庭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屠杀，当时有无数神仙死在她的刀下。最后佛祖出面收服了化为尸魔的小白，考虑到小白杀死了太多神仙，于是把她交给玉帝发落。本来佛祖希望玉帝能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小白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不料玉帝却做出了最残忍的决定：把小白不死不灭的肉身囚禁于凤巢，灵魂却投入十王降魔阵永受煎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件出乎玉帝意料的事发生了：奉玉帝之命做戏的紫霞仙子真的爱上了悟空，不忍看到心上人被处心积虑的玉帝玩弄于股掌，紫霞施法帮悟空恢复了记忆，并告诉了悟空玉帝做出这一切的真正目的：因为悟空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已经威胁到了天界的统治地位，加上小白拥有的深不可测的潜力，这两人如果结合并繁衍后代的话，玉帝的位置迟早会不保，所以必须设法将悟空和小白除掉，以确保玉帝和天宫的统治地位。重拾记忆的悟空获知真相后忍无可忍，孤身一人打上了灵霄宝殿，他要向玉帝讨回个公道。可是，纯阳之体被破、力量大减的他已经不是众多天兵天将的对手，被打得身受重伤，不得已只好逃到凡间。临逃走前，悟空打破了天宫宝物琉璃盏，解开了三界之间的结界，希望能为自己日后营救小白创造条件。不料，虽然人间妖气大盛，可天地人守卫和十王降魔阵的防御力依然不是丧失力量后的他能够击破的。万般无奈之下，悟空只好拼尽余力制造了一个约有自己鼎盛力量十分之一的分身在狮驼岭吸引天界的注意力，自己却在龙窟藏身，慢慢积蓄力量，就这样度过了一万三千年。而帮助了悟空的紫霞因为违背玉帝的旨意被打落凡间，从此杳无音讯。

这个僵持的局面直到前不久终于有了转变：悟空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天地间最神奇的宝物——月光宝盒。有了它就能够超越时空，逃避任何追杀，于是重获信心的悟空决定再次营救小白。或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天地，趁地藏王不在，加上偷来的龙宫秘宝黑龙珠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一次他终于成功打破十王降魔阵，小白的灵魂成功脱困，返回了自己的肉身。可是，就在他研究如何从凤巢救出小白肉身的时候，我和破军来了。早已力量大损的悟空为了打破十王降魔阵更是元气大伤，此刻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好不容易有了和小白重聚的机会，现在，他的一切梦想都破灭了。

听完这一席话，本来我还在想：悟空和玉帝的说法完全相反，我究竟应该相信谁呢？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一切昭然若揭。托塔天王李靖居然率领大批天兵下界，把龙窟包围得水泄不通。原来，他们一直在跟踪我，当我把他们的敌人打倒后，这些卑劣的家伙准备出来收拾残局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除掉已经连番激战的我和破军。玉帝认为我和悟空一战后，即使我们没有两败俱伤，活下来的人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凭借天兵数量上的优势，一定可以轻松实现杀人灭口的计划。这样再也不会有人了解当年的真相，天宫就可以永远高高在上统领三界、从此高枕无忧了。

一万三千年前的真相终于揭开，除了对悟空的同情和怜悯，我更多的情感还是愤怒——被玉帝欺骗的愤怒。想到分身因我而死，我更加懊悔。

没有劝降之类虚伪的言辞，这一次天界的作风倒是难得的干脆，李靖指挥部下直接杀到了龙窟顶层，他们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死！我命破军扶起悟空，自己紧握雷光矛往外就走，前方站立的是众多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天兵。

悟空嘿嘿冷笑了一声：“这倒是玉帝老儿的一贯作风，利用完就干掉。不过，看来他小瞧了你的实力啊。”虽然没有交手，但它可以轻易感觉到我此刻的力量。

我歉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之前一直都误会你了。据外面的传闻，你可是导致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哦。”

“本来就是这样嘛，谁让我打破了琉璃盏呢？我真的对不起天下苍生。”悟空的神情黯淡下来。

“不是这样，你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玉帝才对。等事情解决以后，你再想办法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吧。”

悟空瞟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兵阵营：“你觉得我们可以活着离开吗？”

我眉毛一扬：“你认为呢？”

悟空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能和你痛快一战，真是可惜。”

随着第一声惨嚎响起，我展开了自从落入这个时空后的第一场大屠杀。是的，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只是一场恃强凌弱的杀戮。天界军团仅仅拥有数量上的优势，除此之外一无所有。面对此刻的我，他们只能任凭宰割，我终于理解了当年悟空和小白大闹天庭时的心情，那是一场无奈和寂寞的战争。惨呼声此起彼伏，血花飞溅，原来神仙的血和凡人一样，也是鲜红的。

不知道杀了多少士兵，大概有几千个吧？破军背着悟空紧随在我身后，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打倒一个对手，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他们，所有胆敢尝试突破我防线的敌人都倒下了，而我们依然站立着。战争，只要能在最后一刻仍屹立不倒就是胜利者。

李靖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控制不了局势，因为获胜需要实力，而他们没有。如果不是手下舍生忘死把他救回的话，这位名震三界的将军已经死在了雷光矛的电光之下。

跨过无数天兵的尸骸，我们踩着鲜血染红的地面走出了龙窟。眼前是北俱芦洲漫天的风霜和无尽的冰雪，还有一群浴血奋战的身影。冰雪的世界里，一场人、魔对抗天军的激战正在展开。难怪闯进龙窟的天兵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原来在洞外有人牵制了他们的大批兵力。欧阳云飞、欧阳晴、沉星、骨精灵、英采霞，这些熟悉的身影全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还有三个人是我不认识的：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个是身着蓝袍、手持长剑、华发早生的青年侠客，还有一个一身红装、剑法灵动、拥有绝代容颜的女子。虽然容貌陌生，但这三人的武功远在飞哥他们之上。忽然，三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闪过，与此同时，悟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孙婆婆、飞剑侠、燕山雪，想不到连他们也来了。”悟空当年为救小白多次重返尘世，对当年在人间叱诧风云的这三大高手印象很深。孙婆婆是小晴的师父，飞剑侠和燕山雪是飞哥的师父和师娘，有了这三个人族传说中的高手相助，那些天兵自然占不到便宜。

这时，另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那是个一头蓝发、身着黑衣的美艳女子，身后那条白色的狐尾表明了她魔族的身份，看来她和媚儿一样都是狐族的一员。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她的身手十分厉害，手中一把半月形的弯刀杀气逼人，所有靠近她的天兵纷纷死在她的刀下。看着她陌生的身影，一个念头飞快地掠过：没有看见媚儿，难道她……

“竟然把我们撇下，自己一个人来干这么危险的事！”小晴远远地冲我大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玄天大哥，我要和你并肩作战。请不要再瞒着我们自己冒险了，好吗？”灵儿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是啊，玄天大哥，我们灵儿都快担心死啦！”战斗中，阿英仍不忘调笑自己的好友。相隔虽远，我还是看到灵儿脸上现出两抹红霞。

“玄天兄弟，你可真不够意思啊！这么有趣的事居然不叫上飞哥，只顾着自己享受！”飞哥意气风发，兵凶战危之际依然谈笑风生。

“玄天，既然大家是朋友，就不要总是自作主张好不好？如果不是袁天罡前辈通知我们，大家还被蒙在鼓里呢！”沉星的嗓门最是洪亮，北俱芦洲呼啸的风雪都被他的声音盖了下去。

“玄天大哥，如果你有什么闪失，让我们怎能安心啊？”那名狐族女子的声音响起，虽然容貌改变了，可声音还是她。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媚儿！她也变化了，大概也服下了“无常”吧。

“小伙子，居然独自面对十万天兵，果然够胆识。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惦着你！”孙婆婆的声音虽然苍老却极响亮，旷野之中尽是回音，看来内力修为已经登峰造极。

飞剑侠和燕山雪手中的剑寒光大盛，杀力陡的增强。“玄天，一起来杀个痛快！”“对，让玉帝知道，人类不是可以任他玩弄的低贱民族！”

我爽朗一笑：“好！就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话可以等以后再说，战斗却必须在这一刻分晓。嘱咐破军保护好失去力量的悟空，我纵身加入了战团。那一瞬，我看到悟空眼里有一种复杂的神情，是懊恼、仇恨，抑或不甘？我不得而知，可我一定会把他的敌人全部打倒，不仅为了悟空和小白这对不幸的恋人，也为了深爱着我的女人——我的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