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之缘定三生 第19章 第十七章 新生

蜘蛛精、蝴蝶仙子、冲冲虫……，一只又一只强悍的生物倒了下去，凤巢里，我们一行人不断朝着目标前进。我们要到凤巢第七层，也是最顶层，那里有白骨仙的肉身，还有能让孙悟空重新恢复神力的天下第一神兵——金箍棒。可是，在凤巢第六层，有连悟空都没能突破的强者设下的防线，那是代表三界最高战能的天地人守卫部下的防御阵，只有打败这三大强者才能救出小白，让她和悟空团聚。

我闯天宫、狮驼岭大战悟空分身、只身探龙窟的事，都没能瞒过袁天罡的眼睛，他立刻把这一切通知了欧阳云飞。这时飞剑侠和燕山雪已经和飞哥会合，当下沉星他们四人立刻动身赶到长寿村，找到了小晴她们四个女孩子。当时，四女久等我不来，怕我发生意外，已经利用师门的独门暗号请来了小晴的师父孙婆婆，准备闯进天宫救我，媚儿还冒着生命危险服下了“无常”，终于获得了远胜从前的强大力量，身体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听飞哥转述了袁天罡的话以后，大家想到玉帝恐怕会对我不利，急忙赶到北俱芦洲，刚好遇到来这里剿灭我和悟空的天军，于是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抗天庭的战争。他们几个都是人族和魔族中的顶尖高手，本来就已经和为数众多的天兵打得不分上下，当我加入后立即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眼见无法挽回败局，李靖只好带领残余的部下逃回了天宫。

激战结束后，悟空拜托我们为他救出仍被囚禁的小白，大家既然已经了解到真相，当然义不容辞。留下已经行动不便的悟空，交给沉星、孙婆婆、小晴和阿英保护，剩下我们一行人按照悟空所说的路径走进了已被玉帝当作牢狱的凤巢。路上虽然有无数妖物、猛兽拦路，但在我们这个堪称当前三界最强的组合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终于，在摆平所有无聊的阻碍后，我们登上凤巢第六层，见到了身材如小山般高大、周身散发凛冽杀气的天、地、人三守卫。战，不可避免！

仙、人、魔，三族法术漫天乱舞；刀、剑、枪，各式兵器激烈交锋。我们和我们的召唤兽，同天地人守卫及他们的手下展开了惨烈的战斗，双方使尽各种绝招、法宝，为了各自的使命不遗余力，誓要置对方于死地。终于，天守卫被飞剑侠手中的八卦封魔剑刺进了咽喉，倒下了，尸体未着地已经变成紫黑色——那是燕山雪传自苗疆的毒功，其催筋蚀骨的功力甚至远在孙婆婆之上。地守卫被我的封印法术结成了冰块，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人守卫独撑危局。苦苦支撑了一会儿后，他被飞哥的流光剑斩下了右腕，在他痛极大叫的一瞬，媚儿手中的弯刀无情地斩下了他的头，人守卫硕大的身躯砰然倒下，再也不会动了。解除封印后的地守卫看到地上死去的同伴，立刻怒吼着向我扑来，巨拳以开山之势猛地击在我的胸口，但那没有任何作用，我强大的护体气劲加上灵儿施展的魔族终极防御法术——魔神护体，天下恐怕再难有什么攻击可以伤到我了。攻击无效，地守卫呆了一呆，就在那一瞬间，我手中的雷光矛洞穿了他的胸膛，血花飞溅，地守卫的眼神立刻变得毫无生气，身体颓然摔倒。我们各自的召唤兽也已经解决了三守卫的部下，这道由玉帝设下看守白骨仙、一万三千年不曾被突破的防线，如今终于崩溃了。

在凤巢顶层，我们见到了小白，也找到了悟空失去了一万三千年的武器——如意金箍棒。此时，小白的灵魂已经和□□合而为一，恢复了行动的自由，但是，她却完全失去了九阴之体的强大力量，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活了一万多年的普通魔族女子。当我告诉小白，我们是受悟空所托来救她的时候，她笑了，流着泪笑了……

“玄天，想不到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朕？勇气可嘉啊！”玉帝背负双手，淡淡地说。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温和、平静的男子，我感到非常陌生。外表和内心，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么？

凤巢一战后，孙悟空和白骨仙，这对被迫分别了一万三千年的恋人，终于重逢了。紧紧拥抱在一起，曾是天地间最强的二人眼中也流下了泪水——有喜悦，也有辛酸。晶莹的泪水，洒在了北俱芦洲皑皑的冰雪之中。重逢的时刻，感人，但却短暂。离开小白的怀抱，悟空走向久别的金箍棒，有了这柄神兵相助，他就可以恢复大部分神力，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要再闯天宫，一雪前耻。然而，当悟空的手就要接触到金箍棒的时候，小白忽然拉住他的胳膊。深情凝视着爱人的眼睛，小白轻轻摇了摇头。不需只言片语，悟空完全明白了，尽管承受了一万三千年囚禁、离别之苦，但失去力量的小白早已懂得了放弃，不是放弃久违的爱情和善良的心，而是放下内心的憎恨，放弃会为天地间生灵带来不幸的复仇。

深吸一口气，悟空缓缓、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拥有一万三千多年的默契，两人相视而笑：仇恨，就让它永远埋葬在北俱芦洲无尽的冰雪之下吧。一手牵着心爱的女人，另一手拿起了金箍棒，此时的悟空心情异常平静，仇恨已经荡然无存。恢复神力后，他将会和爱人永远归隐山林，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然而，我们所有人都忽视了玉帝的计谋。直到悟空捂着头痛苦地倒下，飞剑侠才第一个察觉，金箍棒上被附下了一道极强大的咒语，如果有人试图和金箍棒互通神力，就会同时把这道咒语的力量引入自己体内，而这咒语的作用恰恰会让人失去所有力量。悟空中计了，重获金箍棒的他非但没有恢复力量，反而变得比一个几岁的幼童更弱小。玉帝竟是如此畏惧和痛恨悟空，非要彻底治他于死地才肯罢休。看着四肢无力、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悟空，我握紧了手中的雷光矛，感应到我的心意，雷光矛电光大盛，发出阵阵鸣响，此刻，它和我同样愤怒、同样坚决。所有人都明白了我要干什么，这一次，没有人反对，没有人阻拦。一万三千年的恩怨，总要做个了结。

把悟空和小白托付给大家，我凌空而起直飞南天门。初来此地时因为玉帝刻意放行，所以我不曾受到任何阻碍，但这一次却有天兵在此守卫。然而，守卫南天门的天兵出乎意料的少，看来天界真的没有多少兵马了，统领三界的仙家重地已是名存实亡。击退沿途阻拦的天兵，我闯进凌霄殿。在这里，我再次见到了仙人魔三界最高的统治者、同时也是一万三千年前那场天地间最大浩劫的始作俑者——玉皇大帝。

此刻，听到玉帝所说的话，我忽然很想开怀大笑——原来虚伪的不只是人类！

指着这个拥有天地间最高权力的男子，我大声质问：“玉帝，对当年自己所作的一切，你就没有丝毫悔恨么？你不觉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很残忍吗？”

玉帝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幼稚的问题：“你真的不懂么？这世界本就没有对与不对，力量才是一切，胜者就代表正义啊。其实你真不应该探听出这么多的秘密，那样你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可是你现在知道得实在太多了。作为凡夫俗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我原本可以网开一面，但你自己硬要送死我也没办法。”

我仰天长笑，玉柱雕梁在笑声中瑟瑟发抖。良久，我忽然止住笑声，脸色一沉，瞪视着玉帝：“悟空和小白一万三千年来所承受的痛苦，今天我要代他们全数奉还！”

“要对付我吗？如果以为打退李靖的大军天界就无人可用，那你未免太天真了！”话音未落，玉帝双手轻挥，三个浑身散发强烈斗气的战士出现在我面前。

“巨灵子，魔女娲，还有九天之龙，他们三个都是朕的贴身护卫。虽然从未在任何正式场合出现过，但实际上他们才是天界最强的战士。你不要以为化身为魔就能够天下无敌了，你还差得……”

不等玉帝把话说完，我已经默运召唤法术叫出了破军，同一时间，我的身体也动了。那是肉眼难辨的速度，我的动作之快连自己都感到惊讶，这都要归功于脚上这双“藕丝步云履”。动身前来天宫的时候，悟空把它送给了我。藕丝步云履本是龙宫的宝物，穿上它常人亦可行走如飞、腾云驾雾，此刻穿在我的脚上，更是如虎添翼，动作快得简直超乎想象。

身材高大、手提双锤的巨灵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雷光矛刺穿了胸口，鲜血飞溅中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在此同时，已经避开了魔女娲凌厉剑招的破军，双拳趁虚而入，结结实实打在了魔女娲的头部，一阵骨头碎裂声响起，魔女娲也倒下了。九天之龙见势头不对，口一张，喷出一股形若飞龙般的巨浪，挟着强猛的力量向我汹涌而来，这是水系法术——龙啸九天。灵巧地闪过攻势，我瞬间已经欺到了九天之龙面前，不等他作出任何动作，我的手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脖子。我手指一用力，“咔嚓”一声，九天之龙脖子一歪，整条身子都软了下来。把九天之龙的尸体抛到一旁，我举起雷光矛，矛尖对准了已经惊呆的玉帝。

“你……，你竟然这么轻松就胜过了天界最强的力量！”再也没有了从容、优雅的笑容，玉帝脸上写满了惶恐。

“你还不想死，对么？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吧。”我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其实报仇不过是个借口，小白和悟空已经放下了仇恨，我当然不想让他们为难，何况真的杀了玉帝的话势必导致三界大乱，纷争四起，到时候局面会变得更加混乱、动荡，黎民百姓会遭受更大的苦难。可是，怎么才能让玉帝放弃继续加害悟空他们，这却是个需要费上一番心思的问题。

“交易？好吧，你说说看。”玉帝很明显是不情愿的，习惯了坐在宝座上耀武扬威、发号施令的他，当然不喜欢有人来和他讲条件。

“我可以饶你不死。作为交换，我要你发誓，从此放过孙悟空和白骨仙，再也不许用任何借口伤害他们，并且设法恢复孙悟空的力量，让他们自由地生活。”我原本打算让玉帝同时也恢复小白的力量，但她拒绝了，因为小白深深懊悔自己当年造下的杀孽。现在的小白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过些平淡的日子。可是悟空不同，即使放弃了复仇，他还是需要力量，因为他还有心爱的人需要守护。

“什么？”玉帝立刻瞪大了眼睛。一万多年来，玉帝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削弱悟空和小白的力量，避免他们危及自己的地位。现在，让他帮悟空恢复神力，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惜，在强者面前，弱者永远没有拒绝的权利。此刻的玉帝就是弱者。

“没关系，如果为难的话，你可以拒绝。”说完，我手中的雷光矛立刻释放出一股强大的雷电能量。“轰隆”一声，凌霄殿的一角瞬间化作一堆废墟。

“我答应了！”玉帝这次说得很爽快。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才能坐上凌霄殿里那张尊贵无比的宝座，而聪明人总是能够知道如何取舍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目的达成，我满意地笑了。

“不过，要我保证放过他们虽然容易，可要恢复孙悟空的力量却很难啊！”玉帝有些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难的？有话快说，别卖关子！”我大为恼火，原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玉帝这家伙又跟我说什么“可是”。

看出我的不耐烦，玉帝连连摆手：“不，这回不是我故意刁难。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孙悟空是因为九生九死才失去力量的，要恢复，必须再次通过这个考验，然后求鸿蒙老祖补全孙悟空破损的纯阳之气。鸿蒙老祖自天地形成便存在了，我虽然是玉帝，也没办法命令他做什么，必需遵照他的规矩才行。”

“废话！”我这下可火了，分明是欺负人嘛！“孙悟空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要他怎么去通过九生九死的考验？”

“不一定非要他本人，别人也可以的，只要通过了这个考验后代孙悟空许愿就行了。本来这件事艰险无比，不过如果你肯出手的话，应该是能行的。”玉帝这句话说得我爱听，这等于承认了我拥有和悟空同等的力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还真是句至理名言啊！此时已经无需多言，收回雷光矛，我直奔蟠桃后园而去……

拖着伤疲不堪的身体，我终于回到了悟空和小白面前。拿出鸿蒙老祖交给我的金箍，我把它递到了悟空手里，只要戴上它，悟空就能够恢复他齐天大圣真身的无边法力，再次成为叱诧三界的最强魔神。

捧着小小的金箍，悟空的双手竟有些颤抖，激动的心情已经无法抑制，一万三千年的恩怨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吧。

在我们的注视下，悟空闭上双眼，缓缓戴上了金箍。片刻的寂静后，悟空猛然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破空而去、直冲九霄，他的身体猝然爆发出惊天的力量，这力量炽热雄强，北俱芦洲的冰雪竟被消融了大半！我能感受到，他回来了，那个名动三界、力惊九天的齐天大圣终于回来了！历经一万三千年的岁月，现在，他总算能够重获力量与自由，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今后的时光了。

良久，悟空的力量与神情渐渐平复。悄立片刻，他的眼神变得宁静淡泊，不带丝毫仇恨与迷茫。“小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感人场面，恢复神力的悟空竟出乎意料的平和。

小白抬起头，深情凝望着爱人的眼眸：“悟空，你是不是想到普陀山去？”

悟空忽然显出满脸歉意：“不错。你都猜到啦？”

“你从来不会隐藏心事的，从一万三千年以前就是这样。”小白嫣然一笑，没有传说中当年的活泼跳脱，却平添了几分成熟风韵。一万三千年的岁月，足以让人长大。

“我想弥补咱们犯下的过错。太多的生命因为咱们两个承受了太多的不幸，我要补偿他们。你会支持我吗？”在爱人面前，悟空就像一个大孩子，没有丝毫霸气，反而显得有些腼腆。

“你去吧。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会支持。何况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哦！”轻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小白含笑看着悟空，“好好保护玄奘，只有他才能取得三藏真经，化解天地间的戾气。不管你此去需要多久，我会一直在敖来国等你！”

悟空用力点了一下头：“嗯。等我回来，咱们两个再也不分开了！”

小白忽然扑进悟空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悟空！此去少不了艰难凶险，你一定要保重啊！”说着，眼角竟有泪痕。

用力搂住爱人，悟空眼中也再次淌下了泪水：“小白，等我！”

“我会的！就算再过一万三千年，我也会等着你！”泪水终于模糊了小白的视线。离别，总是让人肝肠寸断，何况是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轻轻挣脱小白的怀抱，悟空环顾了一下我们，仍挂着泪水的脸上绽出了笑意：“当年观世音菩萨曾劝我保护玄奘法师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三藏真经，一方面可以解救天地间的苦难，另一方面也可借此化解我和小白所造的杀孽，可惜我当时满腔仇恨，所以一口回绝。多亏各位的帮助，我和小白今天才能重会。从今日起，以前的孙悟空已经不复存在，今后，我就是玄奘的弟子，往西天的取经人之一。各位的恩德，悟空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图报。然而个人事小，天下为重，悟空这就要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言罢，他深情地望了一眼小白，纵身飞入云端，转眼消失无踪。

抬头仰望苍茫的天际，小白轻轻拭去泪水，甜甜地笑了。既已重逢，便无惧分别。所有苦难都已经过去，明天一定会拥有更加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