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穆大人是一个奇怪的人,齐鹤年打量着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喝着茶的穆云昭。
此人假冒真正的穆大人前来当这永康县县令一定是有所目的,虽然出于某些原因前去试探一下,对于孔秀才的案子并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认真的帮孔秀才去平反。既然他能做的如此用心,想必对方一定所图甚大。
这么想着,他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细细打量着穆云昭,端的是一副仪表堂堂俊逸非凡的模样,只不过眼神却是偶尔露出一丝阴郁,叫人无端端的觉得不适。
两人相互打量良久,估摸着都在心中有所思量,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紧张。过了一会儿,齐鹤年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小风他并没有发现您是假的穆大人,想必您不仅是在相貌上和真正的穆大人一样,便是行事作风也是十足的相似吧。”
“没错,不仅如此,就连我身边的师爷也是那位穆大人的心腹得力助手。”穆云昭的眼珠转了一圈,忽然脸上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也不用太惊讶,既然我有办法把自己的连弄得和那位穆大人一样,他身边的那个师爷我也自然有办法笼络到手。”
他的样子显然十分的得意,似乎笃定眼前这位大夫并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便笑得越发放肆起来,“便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奈我何。”
“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但穆家出事一旦被上报,顶着穆大人身份的你就得丁忧三年,说不定还得吃上牢狱官司,这三年时间里会出现什么变故想必也不是你所期望见到的吧。”
“你这算是威胁?无所谓啊,三年而已,就怕牢里的那个穷措大等不了啊。”穆云昭心里咯噔一下,不免有些烦躁。啧,这人又是个懂医会武的,是个麻烦。饶是如此,他仍是面上不显,甚至十分悠哉的说道。
“的确,丛丹确实等不了三年,中间可操纵的变故也是很多。”齐鹤年放下手里的杯子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既然你我都缺少时间,不若暂且放下彼此的成见就此联手。”
“好啊,如果联手,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吧。”穆云昭耸耸肩,懒洋洋的向后一靠,“毕竟会功夫的大夫可不算多,可是名声在道上又不显,想来一定是在隐瞒些什么吧,而且那个叫铁锤的应该是个横练功夫的好手吧。”
“穆大人好眼力。”齐鹤年沉吟了一下,站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外面,才有转过身来,“不知穆大人可知晓齐鹤年这个名字。”
啧啧啧,为啥只要一有啥难言之隐什么的都要背手对窗望月或者望日啊,穆云昭暗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等等,齐鹤年?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这不是哥说的两件事中的一件么!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没错,不是你的话,他根本不会遇上这种事,以他的才智绝对能顺利从那个柳员外脱身而不是被人折磨致死。”穆云昭的眼睛因为愤恨而微微泛红,一身带着挡也挡不住的杀意取出鞭子狠狠地甩向齐鹤年。
“穆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将齐某抓捕归案不成?”心中存着某种猜测想要赌一把的齐鹤年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因为这个突然暴起。
“抓捕?我抓你作甚,我要你给我哥和大伯娘财叔他们陪葬,然后再去平反那个所谓的冤案。”穆云昭咬着牙招招狠辣的扑向齐鹤年,那样子就如同一头已经疯了的野兽一般。
后面的空间显然有些小,并不方便两人的交手,在打碎了几张桌椅之后齐鹤年率先破门而出,穆云昭紧随其后,闪着寒光的鞭子狠狠地咬下对方一截袖子。
听到后面响动的铁锤吩咐小学徒小风待在前面看着药堂,自己则是匆匆拎着放在柜台角落的一个长布包向着发出声音的后面跑去。
与穆云昭不断过招的齐鹤年暗自心惊,这位穆大人看着年岁不大,但鞭法精湛,出招狠辣,又带着一种悍不畏死的态度掺杂其中,很是难缠。而且对方似乎越打越是凶悍,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进入了一种无法自制的疯狂之中,不将眼前看到的一切破坏殆尽或是他自己彻底无法动弹就不罢休一般。
齐鹤年是越打越心惊,这种打法风格倒是和江湖上一度出现又莫名失踪的那些替人办事的疯子死士相似。如今他倒是有点后悔,说不定这人身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组织啊。
“主人,铁锤来帮你了!”巨大的铜头棍子挟着风声呼啸而来,狠狠地砸向穆云昭毫无防备的背后。而穆云昭则是毫不理会,只是身体一沉任由棍子砸在自己的肩头,自己仍旧向着齐鹤年的方向扑去。
“铁锤,住手!”齐鹤年低声喝道,手腕翻转间闪过几道银光,任由穆云昭就这么撞进自己的怀里,再无动作。
猛然收住自己紧接着砸出去的第二棍,饶是铁锤身体不错也是一阵气闷,他收了棍子杵在地上,指着昏迷的穆云昭闷声闷气的说道:“主人,这个穆大人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铁锤,你先去熬一贴安神静气的药来,你记着,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就算有人问也只说是因为身体不适昏了过去。”直到此时,齐鹤年才真正的静下心来思索穆云昭再动手前说的那番话,很显然,这人的确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与真正的穆大人有着亲缘关系,此外他知晓自己的那桩旧案,想必也是那位穆大人接手了之后告知他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只见了这个假县官寥寥数面就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了呢?这一点让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就将这点情绪抛在脑后,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呢,他既然敢说,就不怕别人有机会泄露出去。
“喂,你没被我打死啊。”穆云昭懒洋洋的半靠在床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玩意儿能拔了么,看着心烦。”
“此刻取了针,穆大人就能保证不对我们出手么。”
“已经清醒了很多,自然不会再出手,不过你要是再扎着我可就不保证了。”穆云昭忽然笑起来,“齐鹤年,你说可笑不可笑,那家伙是个大好人,是个嫉恶如仇为民请命的好官,你说他为什么会死呢?就因为他接了两个案子,如今却命丧黄泉,只留下我这个不成器的混混顶了他的官职,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他笑得声嘶力竭,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齐鹤年沉默的看着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也不好说什么。世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又有谁知晓那仅仅是因为未到伤心处呢。关于穆云昭那时的疯狂,他也理解,毕竟他也算是间接害死他亲人的一员,只不过——
“穆大人虽是习武之人。只怕幼时吃了不少苦头,您的内力虽然深厚,然则却因为幼时过度的揠苗助长掏空了底子,现在好好休养温补也还来得及,否则年纪大了只怕要吃不少苦头,与您的寿数也是有碍的。”
“哦,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大夫,不过我能活多久倒是无所谓,只希望能在死之前完成对他发下的誓言罢了。”穆云昭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秀才的案子倒是好说,不过也需要你给我讲下这其中的人情关系,顺便客串一下仵作,至于你自己的事情,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你那个沉了十年的案子就一定给你翻了。”
“如此,多谢穆大人了。”
“穆云昭,不过平时的话这个名字尽量还是要少叫的好,我不想节外生枝”
“这是自然。”齐鹤年看了看外面,“铁锤把药端来了,穆大人还是先喝掉吧,您身上的问题可还不止这一点啊。”
“额,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府衙里还有些公文没处理完,就不打扰先回去了。”穆云昭瞥了一眼铁锤手里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反正自己的目的也算是勉勉强强的完成了,还是找个理由离开好了。
“穆大人如今也算是我的病人了,您这是不打算遵循医嘱了么?这药安神静气,即便是无病,喝下去也是无妨的。”齐鹤年端着药碗拦住穆云昭的去路,不把药喝完绝不许他离开这里。
嗅着碗中的药味,尽管的确从中嗅到了不少好药的味道,但穆云昭还是勉强挣扎:“我何时说过要找你看病了?”
“医者仁心,更何况穆大人不好好保养身体又如何有精力去处理案子呢。”齐鹤年仿佛看穿了穆云昭一样露出云淡风轻的神情,“讳疾忌医可不好,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么,我总不能在事情结束前看着您先一步倒下吧。”
噫,大夫你别笑,笑的我瘆得慌,我喝就是了!
捉虫修BUG
所有的大夫都有制作黑料理的天赋_(:з」∠)_
渣三新出的校服成男炮和正太炮都感觉丑死了还好本大爷的本体是天策矮子须须敲帅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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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