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鸢尾 第9章 第八章

“干得漂亮，弟弟。”爱德华鼓着掌，欢迎他的二弟，“作为奖赏，我将赐予你里士满伯爵的称号。”

乔治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还以为你要把你的王位都送给我呢。不过倒也不赖。”

“玛格丽特·博福特夫人恐怕会不高兴哦？那是他儿子的封号，兰开斯特的亨利·都铎。”杰奎塔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对多一个敌人的事并不期待。

“不错。”爱德华用手抓了一块鸡肉，“而同时他也是亨利六世的侄儿，兰开斯特的继承人之一。”

“亨利·都铎？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玛格丽特已经可以让理查德的鹰站在自己的手臂上不飞走了，她高兴的想要和伊丽莎白炫耀，却听到一个不熟悉的名字。

“他是亨利六世的侄子。现在归他的叔叔抚养。他们都是兰开斯特的支持者。你自然不会见到他。”爱德华似乎觉得肉嘟嘟的玛格丽特很可爱，不由得又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也不想看见我们的敌人得到爵位和土地吧？”

“不知道。我不用知道吧？”玛格丽特苦恼的皱起眉头，“但是他和他叔叔住在一起干什么？他没有爸爸妈妈吗？他的爸爸妈妈也支持兰开斯特吗？”

“玛格丽特。你怎么一天到晚有那么多问题？”杰奎塔好笑的叹了口气，扯过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以示惩罚。

“可是如果他的爸爸妈妈支持姐夫的话，他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会不会也支持姐夫呢？让他不要和他的叔叔生活在一起呀！”玛格丽特跺了跺脚，对妈妈在众人面前“殴打”自己感到很不高兴，当然，这是装的。

杰奎塔立刻懂得了她的意思，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朝她眨了眨眼。

“童言无忌。但却是一个好办法。”勃艮第的查理操着一口带有严重口音的英语说道，“小姑娘虽然想的不深，不过把那孩子的监护权交给自己的人，也能少杀一个人。看在上帝的份上，为自己做点好事积福吧。”

“好姑娘，到姐夫这来。”爱德华朝玛格丽特伸出手，玛格丽特很听话的就上前去了，爱德华顺手从手上摘下一个戒指送给她，“拿去玩吧。”

“好诶！”玛格丽特眉开眼笑，似乎很喜欢。抓着手上的鹰高高兴兴的走了。

“我真喜欢她。肉嘟嘟的可爱，又那么聪明。”勃艮第的查理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感叹道，“要是我的女儿玛丽也能像她一样长得健康一些就好了。”

“她的身体其实不太好。”杰奎塔笑着说道，“所以我们就在吃上下的功夫深一些。您只有玛丽一个孩子吗？”

“不错。”查理点了点头。

爱德华转了转手里的刀子，杰奎塔余光瞥见了，朝着伊丽莎白笑了笑。

秋猎结束，爱德华心中的天平明显的倾向了查理。

“要我说，谁不喜欢查理公爵呢？他是那么和蔼，又帅气。更重要的是，他只有一个女儿。”玛格丽特扶着肚子已经很大的伊丽莎白在城堡里走动，方便她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即使是爱德华的妈妈，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爱德华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自己的妹妹可以为勃艮第公爵诞育一位王子，以便继承勃艮第。看在上帝的份上，勃艮第算是整个欧洲最富裕的地方了。”伊丽莎白走几步就要歇一歇，突然她拍了拍玛格丽特的手，“沃里克伯爵。我发现您的女儿们仍然没有进宫到我的身边来。”

“我的女儿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殿下。”沃里克假笑着打断了伊丽莎白的话，“国王也知道这件事。”

伊丽莎白被噎住，却有口难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他们不来才最好呢！”玛格丽特迅速安慰道，“在你生下王位继承人之前，别让沃里克家的人来。”

“他们有心僭越。”伊丽莎白愤怒的捂住肚子，走进房里。杰奎塔正在屋子里的沙盘上为孩子们的婚姻做安排，“妈妈，沃里克不让他的女儿们入宫，我该怎么做？忍气吞声？还是直接反抗？”

“你什么都不该做。”杰奎塔摇了摇头，挥舞着手里象征着任务的卡牌，“你该听爱德华的，用强大的联姻来保护自己。”

“让我看看，妈妈，你决定好什么了？”玛格丽特走到杰奎塔的身边，好奇的看着杰奎塔手里的牌。

“哦，我把我们的安妮许配给博尚子爵；玛丽呢，就许配给彭布鲁克伯爵的儿子；小杰奎塔，嫁给国王秘书的儿子，斯特兰奇勋爵；玛莎，和布罗姆利勋爵。埃莉诺呢，他将嫁给伊丽莎白第一任丈夫的亲戚，格雷爵士。以收复一个兰开斯特的将领家族。这对托马斯和理查德，你的两个小侄子，也有好处。还有小凯瑟琳，就让她和白金汉公爵成婚，这样她就能在我们身边长大了。至于你，玛格丽特。你得好好争取格洛斯特公爵，让我们和王室的联系更加紧密。”玛格丽特无奈的点了点头，“至于你的哥哥们……”

“你们三个小姑娘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咒语呢？”理查德·伍德维尔伯爵走进屋子，见到三个人黏在一块对这一块沙盘窃窃私语，忍不住开玩笑。

“爸爸！”伊丽莎白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嗔怪的说道。

“啊哈看来爱神最近十分的繁忙啊！”理查德看着桌上的任务图像，恍然大悟。

“这和爱情可没有什么关系，理查德，完全是策略。”杰奎塔被丈夫拦腰抱进怀里，抬头吻了吻他。

“你快看呐，麦琪。才这么点时间，妈妈就完全变了，当初她要屈尊嫁给爸爸这个小乡绅，说只要有爱情就够了。在当时可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呢！”伊丽莎白张开了嘴，取笑道。

“多值当啊！”理查德忍不住亲亲妻子的脸颊，“我娶到的可以当时英国最美丽又最富有智慧的女人。”

“而我，也嫁给了全英国最英俊，最绅士的男人。”杰奎塔笑着把头埋进丈夫的脖子里。

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对视一眼，双双假装呕吐起来。

“并且刚被任命为财政大臣。”理查德骄傲的摊开手。

“什么！”杰奎塔和伊丽莎白惊喜的捂住了嘴。

“那沃里克的侄子就被换掉了！”伊丽莎白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说。

“爱德华对他和法国之间的条约感到很不高兴，与此同时，安东尼被任命为舰队上将，莱昂内尔也得偿所愿被任命为索尔兹伯里大主教。”

“太好了！”玛格丽特激动的一蹦。

“唔！”伊丽莎白却在此时痛苦的弯了下腰。

“理查德！”杰奎塔惊讶了一秒，迅速的镇定下来，连忙上前扶着伊丽莎白。

“是的是的女士，我听着呢。”理查德见过妻子多次生产的样子，也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去叫助产士来，我们的约克王子迫不及待的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杰奎塔和玛格丽特把伊丽莎白掺进内室，倒在床上。

“啊！”伊丽莎白脸色苍白，痛苦的喊叫着，玛格丽特人生中头一次见到妇人生产，被伊丽莎白凄厉的叫声吓得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玛格丽特！别愣在那里！快去烧几盆热水来！”杰奎塔环抱着伊丽莎白，让她好直起腰。玛格丽特在母亲的叫声中清醒过来，连忙跑出房间。心里忍不住佩服杰奎塔，一次又一次的从这样凶险的事情当中生存下来。

“用力！殿下！已经能看到小殿下的脑袋了！”助产士一边用热水反复的擦拭着伊丽莎白的产道边，一边按摩着伊丽莎白的肚子，好为小家伙顺利出生助力。

“啊！”在一声响亮的嚎叫之后，哭声代替了痛苦的喊叫，一个哭声嘹亮的小家伙降生到了世界上。

助产士还在为伊丽莎白擦拭着产道，玛格丽特只好自己用热水将小婴儿擦拭干净，知道安妮用剪刀剪断了她的脐带。

“是个女孩。”玛格丽特抱着小姑娘，看着安妮冷静的将小家伙包起来，手上的血污还没擦拭干净。

“让我看看他！让我先看看！”伊丽莎白穿着粗气，满脸通红，无比虚弱，却伸着手想要抱一抱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是‘她’，丽兹，是‘她’。她是个小公主。”玛格丽特抱着孩子，爬上床，把小姑娘放到伊丽莎白的腿上。

伊丽莎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母亲，眼神中带着些恐惧。

一个女孩，玛格丽特忍不住心想。她知道伊丽莎白虽然只是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不论性别。但一个女孩的到来给了沃里克一个可乘之机。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预知爱德华的想法，一但他因为伊丽莎白只生了一个女孩而怪罪伊丽莎白，那么伍德维尔家族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让开！你们没有资格阻止我去见我的儿子！”爱德华在外头怒吼着，闯了进来，一把掀开拦着他不让他进入的助产士。

“是个女孩，爱德华。是个小姑娘。我很抱歉，爱德华，我敢保证我们还会有儿子的，我……”伊丽莎白本能的紧紧抱着孩子，生怕爱德华一震怒吓到刚刚出生的宝宝。

“这不是你的错，丽兹。”玛格丽特忍不住想要反驳，却被杰奎塔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嘘！嘘！”爱德华手脚并用，爬上产床，轻吻着满头大汗的伊丽莎白，“玛格丽特说的对，这不是你的错，伊丽莎白。”爱德华的动作无疑给了伊丽莎白一针强力的定心剂，“我该谢谢你，你看我们的女儿。她多么漂亮啊！伊丽莎白，没有你我不行的。我只怕失去你……”

伊丽莎白抱着孩子，和爱德华紧紧地贴着额头，终于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呜咽起来。

杰奎塔和玛格丽特都松了口气，何其有幸，他们彼此相爱。

沃里克城堡。

沃里克策马而来，脸上露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冲到厅内，找到妻子。后者正在带着女儿们绣着手帕。

“是个女孩！”沃里克难掩激动，高兴的跳起，“伊丽莎白王后给国王生了一个女孩！”

“虽然如此。”沃里克伯爵夫人安妮·博尚却难掩担忧，“但伍德维尔家的姑娘们已经把我们能联姻的贵族都匹配得差不多了……”

沃里克一屁股倒在扶手椅上，抬起腿翘到桌上，悠闲的说道：“至于这个。别担心，夫人。我的手里有一张谁都没有的王牌。而有了他它，就能让爱德华对我言听计从。”

伯爵夫人看着丈夫胸有成竹的模样，无数的担忧和不安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和沃里克伯爵的狂喜不同，爱德华的兴奋和高兴却是实打实的。他只要在威斯特敏斯特宫一日，小姑娘就没有从他的臂弯中下来过。他为小公主取名伊丽莎白，来致敬自己的妻子。

“约克的伊丽莎白。”爱德华抱着小姑娘，又是做鬼脸又是抱着她摇晃，“我日后一定要为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让她成为最尊贵的王后。”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坐月子的伊丽莎白不由得笑他，又被丈夫狠狠的亲了好几口报复。

“等小伊丽莎白满月，就是白金汉公爵和你妹妹凯瑟琳的婚礼。你母亲决定要将玛格丽特嫁给谁了吗？”爱德华突然想起伊丽莎白那个肉嘟嘟的妹妹，他忍不住畅想起自己女儿未来的模样。

“她又病了。”伊丽莎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妈妈想再把她放在身边养几年。她的身体太弱了。”

“也好。她可以陪着咱们的小公主。”爱德华倒不在意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的事，哪怕是要养她一辈子也没什么所谓。

春暖花开的时候举行了伍德维尔家族最小的孩子凯瑟琳和白金汉公爵的婚礼。

“你行吗？”理查德站在玛格丽特身边，听她一场婚礼咳了百八十次。

“不行。”玛格丽特面色苍白。如果她面前有一张白旗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来摇一摇的。

“你怎么了？”安妮·内维尔先是看了一眼姐姐，见她正忙着和乔治说话，便秘密的凑近，关心的问。

“着凉了。”玛格丽特哑着嗓子，“你不要离我太近了，不要传染给你。我恨季节交替的日子。”

“可是最近很暖和啊？”安妮依言离远了一些，很是疑惑。

“我恨你。”玛格丽特有气无力的瞪她一眼，安妮咯咯笑起来。

“啊！快看我们喜笑颜开的小凯瑟琳和她闷闷不乐的公爵丈夫。”伊丽莎白抱着小公主，笑容满面的说。

“谁知道这么快乐的一件事会让这门多人不高兴呢？沃里克伯爵更是来都没来。”杰奎塔难掩笑容。

“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嘛。”塞西莉公爵夫人却在此时凑近了伊丽莎白，扫视了怀里的小公主一眼，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只可惜你还没为国王生下一位继承人。”

“妈妈，请你闭嘴。”爱德华烦躁的瘪了瘪嘴。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伊丽莎白根本没把塞西莉公爵夫人当回事，轻轻揭了过去。

教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咋啦咋啦！”安妮好奇的探头探脑，人们都被号角声吸引，纷纷往外头冲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线过去了一年，西方是按圣诞节过年的啊。

所以文中的人物都加了一岁。

亨利·都铎是玛格丽特·博福特夫人的儿子，继承权也来自于母亲。他的父亲是亨利六世同母异父的弟弟，是没有继承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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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