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皴” 第15章 脱离愚蠢

“我带我妹来这里，给她在旅馆开了一间房间，吃过晚饭后我就回到小区。”

离开旅店后，柳喜温在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母亲，父亲和弟弟轮番打电话，柳喜温直接关机。她就是这么做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她工作后往家里打了十几万，哼，耀祖存折里的钱大概有她的贡献吧，真是可笑。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这么愚蠢了。

她的钱要花在自己身上。

她的压力很大，都是她们逼她的。她没有错，她只是没有妥协而已。

之后便是柳喜温在电梯里与甘婧相遇，回到家后和朋友吵架。

十点离开小区的柳喜温在路上遇到了男酒鬼，他对着柳喜温胡言乱语，柳喜温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爆发出来，她发了疯地打那个男人，直到警察到来。

柳喜温的伤势较轻，那个男的被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警察通过监控发现是男人先在言语上不依不饶地对柳喜温进行性骚扰，因此将男人留下来。

柳喜温处理过伤势后离开警察局，她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甘婧家门口。

“我是不是很蠢？明明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我还是掉坑里了。”柳喜温想到之前甘婧劝她的话，越发觉得自己愚蠢。

“往前看，过去的事情自己做好复盘。”甘婧一辈子学不会安慰别人，“人和人总归是不同的，有些人一看就懂，有些人自己跳坑才能懂，有些人在坑里要被活埋了也不懂。”

“刚好有坏人让你发泄了。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憋着容易生病。”

“要洗澡吗？洗完之后可能会舒服些。”

“你做得很好。”甘婧干巴巴地补充。

听到别人支持自己，柳喜温趴在桌子上哭了，她做的时候很清楚没人会支持她，直到现在，她绷着的一根筋松懈了。

甘婧默默地把抽纸放在柳喜温手中，过多的安慰没什么用，她相信柳喜温能想清楚，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走出来。

甘婧把一次性内裤和浴巾放在柳喜温身旁，便回到床上睡觉了。

柳喜温哭够了便去洗漱，她看着镜子里眼睛肿得像核桃的自己，额头上还有一个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怜。

打斗的时候她的攻击力很强，本来不应该受伤的，但是那个男人拽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磕在了地上，还好警察及时赶来。

柳喜温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你差点害了我。”

她拿起剪刀，随意地将头发剪短。

太阳会照常升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上午，言以明打来电话，“去游乐场吗？客户新开了一家游乐场，这两天是内部人员游玩。”

甘婧，“能再多带两个人吗？”

“嗯？”

可以容纳六七万游客的游乐场，屏幕上显示只有六千多人进入。

言以明见到柳喜温“狗啃式”的发型，“你去的是黑店吧？怎么能剪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愧是朋友，好好笑！”言沣笑得前俯后仰。

柳喜温不好意思地摸头，“我自己剪的。”

“你一个人剪的？这样看还行。”言以明将游玩卡和游乐图发给她们，“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玩几次就玩几次，人不多，随意玩！”

柳喜柒小心翼翼地拿着游玩卡，她没来过游乐场，这种大型游乐场更是想都没想过，能在这里随意玩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

她掐自己的胳膊，会痛，“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喽，那里的摊位随便吃！客户今天专门请她们过来摆摊的。”言沣拉着柳喜柒的手，“走，我们先去吃点！”

“姐。”柳喜柒看向柳喜温。

“去玩吧，有事打电话。”柳喜温摆手，她自己则去玩过山车，她想感受刺激。

甘婧喜欢玩碰碰车，“你玩碰碰车吗？”

“走吧。”

碰碰车场地很大，里边已经有七个小孩在玩了。

“我们男生一队，一起打女生。”一个小男孩发出倡议，其他男孩立刻同意。

五个小男孩开车朝两个小女孩撞过去。

“霸凌，人数明显是不均衡的。”甘婧摇头，“但是他们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因为他们是一伙儿的。”言以明坐到车里，“大英雌来喽！”

她快速冲过去将小男孩一撞飞，他卡在围栏边出不来，“哇~妈妈~”

言以明倒车将小男孩二撞向小男孩三，两个小男孩因为互撞吵了起来。

两个小女孩看到形势有利于她们便一人一个了结了他们，“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不公平，不公平，有本事再来！”小男孩四不服，“是她帮你们的。”

“我们三比五赢了，哪里是不公平？明明是以少胜多！”言以明也不服，“输了就输了，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是不是输不起啊！”

“就是！你们五个撞我们两个怎么不说不公平？真是赖皮男！”小女孩一气呼呼地说。

“哇~”小男孩哭了。

“输不起别玩，哭哭啼啼地绑架谁呢！”言以明最讨厌别人哭了。

“哇——妈妈，我不玩了！”小男孩们逐个离开碰碰车场地。

“我们也不想跟你们玩！”小女孩二说。

言以明和甘婧邀请小姑娘们一块玩，“黑白配，一大一小是一组怎么样？”

“好~姐姐你刚才好酷啊！”

“那可不！”言以明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帅！

甘婧，“……”怎么感觉两个小孩都想和言以明一组。

柳喜温正在坐第三次过山车，大喊大叫后，她轻松许多，“玩了这次就去吃点东西。”

“妈妈快来！”一个小女孩拍拍身旁的座位，她想和妈妈坐一起。

柳喜温看着那个母亲抱着男儿坐到了别的位置。

“妈妈。”小女孩有些失落，她也很害怕。

“我和你坐一起，你弟怎么办？你是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别太自私。”母亲没再搭理她。

小女孩没再说话，她失落地低下头。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柳喜温问。

小女孩抬头，她的眼睛湿润，眼眶微红，带着鼻音地说，“嗯。”

“一会儿害怕的话就握住我的手。”柳喜温将手放在小女孩身旁。

“嗯。”小女孩两手紧握在身旁。

柳喜温又开始难过了，有些事情即便她自己不在经历，可身边时时刻刻一直在发生，她没办法看不见。

要是行星撞地球就好了，人类什么的，灭绝吧！

一轮结束后，柳喜温看着小女孩跟在抱着弟弟的妈妈身后，她决定再玩一次过山车。

柳喜柒和言沣坐在摊子前，桌子上摆满了小吃。

“这些自己买的话要花四五百呢！”柳喜柒很享受这种自己想吃的都摆在面前的感觉。

言沣非常认同，“可贵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儿就聊熟了。

隔壁桌一女三男，一个男的指着路过的女人说，“这个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

“经常锻炼的女人是不是更紧啊！哈哈哈。”另一个男的说。

“哈哈哈，你真猥琐，但是很有可能。宝贝儿，你以后得多锻炼了。”

“诶呀，吃饭呢，说什么呢。”

柳喜柒要吐了，怎么有人随地发情？

言沣举起一根金针菇，“咦，真细啊！又细又爱显摆。”

“放在烤板上压一下就老实了。”柳喜柒意有所指。

另外四个人看着她俩，她俩回看另外四人。

大家都知道各自在说什么。

甘婧和言以明来到摊子前，见到气氛有些不对。

“看什么看！”言以明怒斥对面四人，“想打架吗？”

四人见言以明身高马大，不敢出声，快速吃完就跑了。

“她们没欺负你们吧？”甘婧不放心。

“没，没有正面冲突。”言沣耸肩，“他们对着路人开黄腔，我就讽刺了他们。真恶心，他们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对方觉得你很弱的时候，他就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没有人会向弱者低头的，这不是学校，这里不分对错。”言以明说。

“与其向弱者低头，不如殴打弱者？”柳喜柒张大嘴巴。

“所以要强。”言以明知道强大的魅力，没有人不追求强大。

“可是弱者凭什么挨打？”

“在自然界中，不能保护自己也是一种罪。”言以明说。

柳喜柒不相信，这和她学的不一样，“但是我们不能去欺负别人。”

“别人欺负你呢？”

“他们不应该这么做。”

“他们做了呢？你保护自己的方法是什么？”

“他们不应该。”

“对，他们不应该。但是他们做了呢？怎么办？你能用‘不应该’保护自己吗？你只能用实力，所以你保护自己的实力是什么？”言以明说，“强者对道德没有追求，道德是弱者的唯一护身符。”

“你要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成为强者还是弱者。”

柳喜柒不解，“弱者有生存的权力。”

“当然，但是显而易见，弱者生存更艰难。”言以明从未反对这些。

“所以我们要帮助弱者。”柳喜柒说，“让她们过得更好。”

“你认为自己是强者还是弱者？”言以明问。

“我……至少我有学历，四肢健全。”柳喜柒说，“我应该不是弱者，……但也不是强者。”

“你怎么帮助弱者，出钱？出力？”

“我现在只能做很小的事情。”柳喜柒不清楚，她不知道，总之就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你一定会在车上让座？”

“……不一定。”柳喜柒要搞不清楚了，到底应该怎么做，她现在一头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