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鹿水月觉得这里从理论上来说一定就是影厅,或者叫作“观影空间”的这一类东西。
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被拉了进来,但是,现在她身边就剩下一个津岛秋里了。好吧,这种情况也许该叫作“就剩下她自己”了。
对此,津岛秋里持保留意见。
“那人谁呀,确定打不过么?”鹿水月问。
“反正不是人呢,”津岛秋里微笑回道,“我没骂他,陈述事实而已,字面意思。”
不,我觉得你真的在顺便骂他。
鹿水月盯着前方光可鉴人但是并没有映照出人影的镜面,对着手指:“你觉得系统……你知道那个统子是怎么回事,Shuri?”
“系统?”津岛秋里难得蹙眉,“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信息差,你觉得我是什么?”
鹿水月毫不犹豫地把系统君卖了个彻底。
津岛秋里眸光渐渐古怪,她摇头:“你就当那是系统吧,没有威胁。”
“所以难道你真的是所谓‘人物卡’吗,Shuri?”鹿水月又问。
卷发少女笑笑:“一定要做个定义的话,我是分魂啊,Luna。”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鹿水月默默将对方当作剧情引导NPC二号,问道。
“三个世界不是自愿融合的,偏偏这三个世界于‘祂们’而言又都是主世界而非之前那些无足轻重的if线平行世界,‘祂们’在争夺主导权。”津岛秋里如此定论道。
“……我好像错过了很多剧情,”但鹿水月依然不承认自己失忆,“或者我该找个办法再穿越一下时间?”
“时间线意义不大,”津岛秋里解释道,“也不用考虑线性时间,只要明镜能赢就够了。”
鹿水月嘴角微抽,仿佛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明镜跟世界意识们打起来了吗?”
“嗯——”津岛秋里斟酌道,“从宏观来看,现在是,‘真理之镜’大战世界意识们,世界不想融合,但是‘祂们’都想吞噬‘真理之镜’,于是暂时联盟。”
“那刚刚那个,津岛弘毅,他是什么东西?”
“你真的把我当剧情引导NPC在用吗?”津岛秋里抱臂而立,“我不是谷狗也不是千度,自己想去!”
鹿水月黑线了,无法不承认这也是自己了,然后突然感觉琴酒脾气真好,情绪也一直非常之稳定,反正比她稳定多了。
但是……他是不是在看小孩儿?
想到这里,鹿水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津岛秋里,再度确认对方与太宰治酷似双生子,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多大?”
“没有意义。”津岛秋里拒绝回答。
“Gin说他当初看到你时,你十岁……”鹿水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十岁?”津岛秋里笑颜依旧,背后也没有冒出黑气什么的,“那我真的十岁的时候,以他的眼神,一定会认为我是柯南那个年纪。”
“我觉得他会感觉柯南两三岁。”鹿水月并没有为琴酒正名。
“柯南有时候都没车轮高,还有时候就人小腿那么点儿,那个样子说他七岁我也很难信啊。”津岛秋里倒是反驳道。
“现实里柯南也这样吗?”如果是,那这个世界真是不能好了!
津岛秋里白她一眼:“没见过,你要是问我首领宰摔成什么样了我倒是能给你解答,毕竟……感同身受。”
说到最后这卷发少女真的很咬牙切齿。
鹿水月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记忆?‘书’?你也是太宰治……?”
卷发少女调整表情,伸手搭上她肩膀,凑近,在身高差之下像是要钻到对方怀里,只见其仰面甜笑道:“其实秋里完全不介意与主体融合呢~只要主体能承受秋里的记忆,秋里真的无所谓哦~”
鹿水月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偏头看着到现在依然空白的镜面:“这个观影卡起效是不是慢了点儿?卡了吗?还有其他人呢?”
“大概是你也没说要开始吧。”津岛秋里如是说。
“那开始——”银发少女歪头,“播出的会是Shuri的记忆吗?”
她话音刚落,面前,不止是面前,前后左右上下的棱镜同时一黑,然后浮现出一模一样的画面来。那是一个白发红瞳的人类幼崽,年幼到雌雄莫辨,也不必分性别。
“从剿杀津岛弘毅的角度,这是最佳选择。”卷发少女也面无表情道。
“所以其他人在哪儿?看到的东西一致吗?”
“镜面迷宫哪里都是一样的。”
【津岛家的禁地藏在一扇绘满百鬼夜行的檀木门后。
五岁的人类幼崽被墨色和服的青年牵着手穿过长廊时,能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呜咽声——像是风穿过骨笛,又像谁在啃食陈年的冰。
门扉推开刹那,烛火骤然窜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墙上。幼崽的白发被映成惨金色,而青年的影子扭曲如八首大蛇,蛇信正舔舐她的后颈。】
“乱步先生……”镜面迷宫的另一边,正与江户川乱步谜语人式交流情报的太宰治停住了,看着棱镜中的青年与人类幼崽。
若非那白发红瞳的病理特征太明显,他还真不觉得那幼崽与他小时候有什么区别。
哦,不对,毕竟他也并没有一个名为“津岛弘毅”的兄长。
他是津岛家第六子,曾用名“津岛修治”,他的兄弟们名字中也都有一个“治”字。
“她是Shuri。”江户川乱步道,许是因为这不同寻常的环境,少年的声音有些飘渺。
【“记住这里的每一块砖。”津岛弘毅的折扇挑起幼崽的下巴,扇骨刻着荆棘缠绕的六芒星纹路,冷铁触感让她打了个寒战,“它们会见证你从容器升格为神器的瞬间,秋次。” 】
“所以她以前的名字是,‘修治’。”太宰治没感觉这发音有什么区别,也不意外她改过名字。而回忆与津岛秋里短暂的相处中,她的行为举止,再看这许是她之过往的画面中,幼崽的血色瞳孔、樱粉虹膜,他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歪头看人了。
白化病患者色素缺失,眼部病变,会或多或少出现畏光、斜视、眼球震颤等症状,歪头注视可以缓解不适,这一般称之为“代偿头位”。
江户川乱步摇头:“音同字不同。”
【被叫作“秋次”的幼崽数着地砖缝隙里的血痂,发现它们排列成星芒状。最中央的神龛供奉着一面青铜古镜,镜缘缠绕荆棘浮雕,而镜面蒙着层灰雾——就像她每次发烧时眼前浮现的翳。】
“他就叫‘津岛弘毅’吗?”鹿水月指着棱镜中那墨色和服青年问道,“不该叫‘津岛什么治’吗?”
“我是秋次不是修治,季节之秋,时序之次,”津岛秋里用汉语说道,“但这个名字其实也没实质的意思,怎么都解释不通的。而他,他原本叫‘修毅’,后来自己改的‘弘毅’,可能是觉得任重道远吧。”
不知为何,鹿水月感觉她在阴阳怪气,这应该不是错觉。
“所以你们那边字辈是‘修’?”
“废话,反正都不一样。”
【津岛弘毅从神龛暗格取出一枚三寸银针,针尾缀着赤玉髓雕的蜘蛛。他捏住秋次的左手食指时,力道精确得像丈量茶具的匠人。
“痛觉是神性的刻度,”针尖刺入幼崽皮肤的瞬间,秋次仿佛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琴弦绷紧的颤音。血珠渗出,弘毅的瞳孔泛起金色涟漪,仿佛在鉴赏一件新近得到的珍宝,“看,你的血在发光。”
秋次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混着神龛的沉香灌入喉管,让她想起昨日被迫吞下的符水——兄长大人说那是“净化”,可她吐出的黑水里分明游动着蝌蚪状的咒文。血珠坠入砚台的刹那,青铜镜突然嗡鸣,灰雾中浮现一串扭曲的金色字符,那是连弘毅都未曾见过的……
“原来如此……”弘毅的指尖抚过镜面,蛛形玉髓因兴奋泛起红光,“你果然是最完美的祭品。” 】
银发少女蹙眉:“那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津岛秋里似乎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我,水月,或者Luna,”鹿水月答,又感觉有哪里不对,“你说,那是我的名字?”
津岛秋里席地而坐:“是,真名。一种,升维的钥匙。”
鹿水月也跟着拂衣坐下,接着问得突兀:“真的是五岁?”
津岛秋里点点头:“不记得以前的事,我算是转世吧。”
“为什么会这样,明镜肯定不会害我的,所以……”
“明镜当然不会,明镜会保护我们,跟世界意识打起来也是因为这些。”
“我被系统拐卖了,然后明镜来捞我吗?”
“系统……”津岛秋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叹息,“你放心,统子没那个本事。最初是说好的,扮演世界缺失的支柱人物,稳定世界线,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把‘祂们’想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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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明镜与世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