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邪教,人人有责。
这在21世纪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宣传口号。
但是在这里,在现在,政府对邪教是毫无作为的,毕竟他们都破产了,抢劫、杀人等恶**件尚难以遏制,更不要说这些邪教总打着仁慈的幌子,甚至连政府都能骗过去!
政府不作为,人们就更不会有什么邪教的概念了。在这个90%都信教的国家,宗教团体林立,有数以千计的教派,人们深受宗教的影响,甚至察觉不到自己正在被邪教剥削,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奉献。
实际上,奥罗拉也没有——这就是非法的邪教——之类的想法,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愤怒和思考:我的钱没了,花在一本无用的书上,而妈妈还言之凿凿,把我的努力生活,归功于上帝的仁慈,这不对。
奥罗拉气得脑袋嗡嗡响。
自救没有前例可以参考,全靠她自己想办法。
奥罗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盯紧了布朗夫人的钱袋,威逼利诱的套出了她的记账本。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布朗夫人被诱骗也不过半月,陆陆续续就供奉了60有余!除了圣诞赎罪券的这笔大头,其余都是零零碎碎的小金额,什么孤儿院布施、残疾人救助,连大街上的阿猫阿狗都名目!
总之,就是不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你都不知道那些小猫小狗多可怜,没有家,无处躲避风雪,只能和石像依偎取暖,不出半小时,它们就会被冻死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养自己都费劲呢!”奥罗拉没好气的说。
“我们还有余钱不是吗?”布朗夫人手划十字,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这也是上帝的意思,他不允许我们袖手旁观。”
奥罗拉冷笑着质问:“是吗?怎么我们当初身陷困顿的时候就不见有这些帮助。”
“上帝保佑,我们挺过来了不是吗?现在该轮到我们去帮助别人了,这些都会有福报的。”
“嗤,”奥罗拉满脸不屑:“叫上帝亲自来和我讲,否则我没有这个义务。”
“呸呸呸!你怎么敢对神灵不敬!”她吓得跪在床尾,念念叨叨的忏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主啊,请原谅,她不是有意的......”
奥罗拉才不管这些,只是“冷酷无情”地收缴了布朗夫人的钱包,不出所料,里面就剩小额毛票,将将够她们圣诞3天的生活费。
奥罗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满以为自己是给足了家用,妈妈平时又节俭,存钱的事就交给妈妈来,自己留的那部分就都拿去买买买了,没想到家里出了个圣母,把生活费都拿去捐款,都没剩几个子了!但接下去还有房租、水电、过冬费,一屁股账单在等着她支付,火烧眉毛了!
生活□□了奥罗拉,让人束手无策,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还要继续。
奥罗拉草草度过三天圣诞假期,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上班了,万分庆幸,她还有一份工作可以救命。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一定还有什么门路。”
奥罗拉对金钱的渴望,肉眼可见。
她病急乱投医,在后台问起了有什么办法,可以短时间内就收获财富呢。
吉尔忍俊不禁:“哈哈哈,宝贝儿~我要是知道,我们就不会再这里相遇了!”
奥罗拉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拍脑袋苦笑道:“算了,当我没说吧。”
“嘿!”月光族维姬和她勾肩搭背,不以为意地说:“这太简单了,你只要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像你这样的美女,生活总不会困难的。”
这话......话糙理不糙。
美貌也是一种稀缺资源,某些时候可以置换金钱,以奥罗拉过人的美貌和青春的□□,她只要小手招招,自然就会收获大量拥簇。
唯一的难点在于,她是否可以豁得出去。
高道德感。
这大概是中产家庭孩子的通病,他们太讲规矩了,家庭教育、校园教育深重的影响着他们,特别是对女人,有更多无形的规矩在束缚。
往常,奥罗拉总要为自己的出格行为找个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出于无奈,世道如此,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暂时的虚与委蛇,又没有真的走出那一步,这不能算无可救药。
但是降入冰点的家庭关系事促使事态发展得很快。
往坏的那方面。
她开始学着维姬那样,不顾酒吧的规定,频繁的和客人外出同游,收取礼物,布莱恩就是她最喜欢,薅得最多的那头小肥羊。
乘着崭新的福特汽车,她和布莱恩在凌晨的街心驰骋,去各大酒店吃热腾腾的早餐,然后在暖和的商场购买时髦的衣帽。
看这漂亮的商场!无论来过多少次,无论走过多长的陈列橱窗,奥罗拉从来不知疲倦。
从前,她是这个漂亮又昂贵的商场的过客,甚至不敢抬脚走进来,只是在街边驻足凝望;现在,她也是这里尊贵的客人,可以悠闲的在里面闲逛,并且拿下那些被她所衷爱的东西——作为一种追求的礼物,都是免费的!
奥罗拉的虚荣心在放纵。
她在服饰店停下脚步,“亲爱的,”从F国漂洋过海来的丝绒长裙在对她说:“为什么不试试?你穿上我将会多么可爱!”
她又来到珠宝柜台久久逗留,“想想吧,”这些亮晶晶的宝石在无声的夸耀:“假如你带上我,将会多么的光彩照人!”
“哦——多么小巧可爱的一双脚,”陈列台上的漆皮高跟鞋说到:“要是有我的帮助,你能走到更好的地方。”
布莱恩毫无疑问助长了她的这种虚荣心。
他像一面魔镜,棕色的眼睛里头映照着一身光鲜亮丽的奥罗拉,他总是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发自肺腑的一再赞扬她的美丽,“瞧瞧这是哪来的小公主?这一身真是适合你,你看上去美极了。”然后快快乐乐的买单。
一抹喜悦兴奋的红晕爬上脸颊,奥罗拉感觉头脑发昏——膨胀的**被满足,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她几乎要爱上布莱恩了!
他固然比她年长很多,但是一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也非常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
灰白的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上了年纪也不曾放松身材管理,没有那些中年发福的危机,瘦长挺拔的身姿常年包裹在正式的西服三件套里,文质彬彬,有一种高度文明和克制的气质,对她温柔又体贴,即使年过半百,脸上的皱纹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岁月的沉淀和雕琢也只是让他更具风采!
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必去思考那些严肃的生存问题,他有一副宽厚的肩膀可以依赖,温暖的大手能轻松掸去那些烦思,只余购物的狂欢。
但这快乐终究不能长久,时间到了,灰姑娘还是要回到她晦暗潮湿的地下室与老鼠为伍。
她越来越不满于自己的处境。
“家里居然连个花瓶也没有吗?”奥罗拉左看右翻也摸不出一个像样的花瓶,只能剪短花枝,勉强养在找出的各种瓶瓶罐罐里头。
玫瑰花在爸爸的酒瓶里,在吃完的豆子罐头里,奥罗拉这里也摆,那里也摆,哪里都有,看着怪不伦不类的。
“地下室太封闭了,什么花都养不住的。”布朗夫人在一旁泼冷水。
她现在瘦的厉害,眼眶深陷,脸色灰败,血肉干瘪人越发的轻薄,神经敏感又尖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恶语伤人。
奥罗拉停止了金钱供应后,她连门也不出,整日里没精打采的,在家不是祷告,就是忏悔,也不知道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原罪。
“这里既不适合养花,也不适合住人,不如我们搬出去吧!我知道东区那里有一套公寓,有电梯、有暖气......”
说起布莱恩那套新式公寓奥罗拉两眼放光,不顾妈妈的黑脸,滔滔不绝,可见是非常的满意。
“你前天不是还在哭穷,哪来的钱搬家?又是那个老头给的?”
最近布莱恩车来车往的接送,又有那么多奢侈品流水一般的涌进家里,布朗夫人早有微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此时更是怒不可遏,宛如一头发怒的老狮子,一把夺过了奥罗拉的玫瑰撕烂。
她歇斯底里地怒骂女儿是下贱的妓女,不知悔改的婊子,迟早要下地狱,哭着喊着:“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没人知道吗?!要不要听听左邻右舍都是怎么说你的,下三滥的东西!不知羞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子......”
这样的污言秽语,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慈母模样。
奥罗拉拧紧眉头,不甘示弱的和妈妈对戗。
这样恶毒的咒骂,最近她已经经历得够多了,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的好心态和伶牙俐齿的好口才,母女俩不知道是第几次世界大战爆发,双方不相上下。
......
“又开始吵了!”这边锣对锣,鼓对鼓的吵翻天,那边邻居老太太着急得满屋子乱窜找最佳八卦地点。
“哎,妈!你又这样!”
房东先生淡定坐沙发看报纸,说:“又不是第一次了,不就那些事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激动。”
“我也是担心你啊,”老太太悻悻道:“别待会在我们房子里出了命案!”
“不会的。”儿子悠悠的翻过报纸,笃定的说:“始终是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但老太太还是不肯消停,活蹦乱跳,像瓜田里的猹。
她是真的,热爱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