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谢一诺按下房间的控制键,整扇门户直接打开。阳光洒下来,空气沁凉冰爽。深吸一口气,夹杂着清新的草木气息的空气灌入体内,肺部一阵冰凉清爽。
“今天的行程是去骑飞马喔,看过了吗?敢不敢去挑战?”谢以诺坐在沙发上,喝着热饮等着楚堂。
楚堂正梳着自己的头发,听到谢以诺这话,他撩一下额前的头发丝,拗出一幅酷帅的样子,“天底下,就没有我楚堂不敢做的事儿。”
谢以诺喝着热饮,听到这句话,手顿了顿,眼睛微眯着,嘴角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
得了,那就瞧瞧你的精彩表现。
抵达飞马场,走进里面,雄健的马群就映入眼帘。各个四肢发达,毛发柔顺,翅膀强壮。
“百闻不如一见,这马真俊啊。”谢以诺感慨道。
楚堂看着马群,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上去。
想是一回事,还是要老老实实排队,人不算多,不过每一个都要配备一个飞行员,还要讲飞行要点,所以耗时长。
今天天气极好,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中只飘着几朵白云,下方是清新的草地。空气、温度、湿度都很宜人。
讲解员说,今天是个大晴天,非常适宜飞行,能见到很多美丽的风景。
当前方排队飞行的队伍越来越短,楚堂肉眼可见的肢体僵硬,谢以诺看到他的小腿轻微抖动。
谢以诺扫了一下自己的虎牙,灵机一动:“楚堂,顶得住咩,可以说哟,实在不行,你在下面看着我呗。”谢以诺挑了挑眉毛,“我带着你的份飞。”
楚堂这个人畏高又好强,稍微一激百分百上当。
果不其然。
楚堂拍拍胸膛,一甩头发:“哼,你不行了,我都还行!”话放出去之后,他的肢体有点放松下来,面色也变得好一点。
楚堂排在前面,配备的飞行员把他带到前方。
谢以诺就在隔壁,他看着楚堂在那边和飞行员,飞马叽里呱啦地说一堆,大概是在讨好他们。掌握自己生命的人,是应该讨好。谢诺在心里想。
毛茸茸的东西顶过来,谢一诺下意识顺着力气抚摸一下,原来是他将要骑着的飞马呀。他也不再分心给楚堂,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骏马。
这是一只纯白的飞马,四蹄到腿到身体再到马头,连同翅膀都是纯白无暇的。它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显得青草更青,它更加白。
眼珠子黑亮有神,鬓毛飘柔顺滑,性情十分温顺。谢以诺抚摸着马背。它一点都不抗拒,反而贴贴谢以诺,没有见到陌生人的抵触感。
谢以诺心想,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
他戴着安全措施,和飞行员闲聊几句。出发前,他轻轻地抱了一下飞马,对它愉快地说“我们来一个快乐的飞行之旅吧。”
纯白飞马温顺蹭了蹭他的胸膛,仿佛答应了他。
谢以诺不畏高,胆子很大,从飞马哒哒跑出去,再到加速奔驰,他一路非常配合,就像是一直生长在草原上汉子一样。
虽然是第1次骑,但是整个人都很放松,于是起始阶段,飞马、他、飞行员非常默契。不用在起始阶段做过多的调整,很顺利地开始往上飞。
飞马的翅膀开始快速扇动,气流急促地穿过谢以诺的的呼吸、衣服,灌入他的体内。像是冲散了一切束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翱翔。
飞行到一定高度之后,飞马就不需要急促扇动翅膀,只用保持一定频率一定幅度。气流从此刻开始,变得平缓。
他大胆睁开眼睛。
身处空中,云朵就在旁边,往上,仿佛够到太阳。往下看,除了一只飞马,空无一物,既感到心悸又十分刺激。
从身下挪开视线,往远方看,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草原上一簇一簇不同颜色的流动体。想来应该是畜牧的生物。
远方有雁阵即将朝着方向飞来。谢以诺听到身后传来飞行员的口哨声“吁一吁一”
这应该是个指令。谢以诺心想。
没等他反应过来,飞马一个大使劲,大幅度扇动翅膀,身下的肌肉也感觉凝聚了力量,然后爆发。
一下子从空中掠过,击穿雁阵的中心。
卧槽,玩得这么大嘛。谢以诺也被这阵仗惊呆了。
飞马打乱了大雁的飞行,场面十分混乱,旁边的大雁们都在扑腾翅膀,卷起的乱流和羽毛都往他们身上砸。
“吁一吁一”
飞马扇动翅膀,迅速脱离乱境。
直到拉开一定距离后才平稳飞行。他们目送着大雁从群魔乱舞到恢复雁阵飞走。
哈哈哈哈哈哈,飞马连人估计都有恶作剧的痛快感,气氛变得极为欢快。
飞行员感受到谢以诺的勇敢,于是“吁~”
飞马在空中急速盘旋,忽高忽低,在玩一种游戏。过了一会,又全速飞翔,疾如闪电。谢以诺全力配合,沉浸在他的安排之中。
畅快至极,畅快至极。
飞马急速下冲,心跳急速蹦跶,五脏内腑都在失重,逆风冲砸全身,轻微的疼痛反而有种刺激感。
而后飞马缓慢往下降,飞行结束。
谢一诺下来轻轻抚摸着飞马,抱着它的头,用脸贴贴,用动物的举动来表示亲密。
“这次的飞行体验太棒了,下次还来。”谢以诺大笑着,和飞行员说。
飞行员黝黑的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今天的感觉不错,你非常配合。”“下次来,可不一定会碰到雁群哦。”
这个自然知道,这种际遇可遇不可求,而且还要有好的飞行员才敢这么玩。
谢以诺走出飞行区,楚堂应该会比他早出来。
环顾四周,楚堂就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脸色发白。
谢以诺立马跑了过去:“还好吗?”
楚堂一下子抱住了他“呜呜呜,好爽好可怕,呜呜呜。”
这熟悉的味道......自己交的损友,能怎么办呢。
谢以诺拍了他的狗头,挣开他的怀抱,在旁边坐下。
“你看,我腿还软着呢。”楚堂指着自己的腿,和谢以诺哭诉。
谢以诺打下他的手指,无奈地翻了白眼。
“来帮帮我,扶我去休息室。”楚堂仗着自己腿软,提出请求。
“怎么这么多事,还能不能行了?”吐完槽,还是乖乖地按着楚堂的请求来做。
谢以诺拉过他的右手,把他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架着他,就像架着一个病患一样。楚堂就开始吹嘘自己是多么勇敢无畏,然后又相互说起飞行的体验和感受。
不一会儿,就到休息室。楚堂独自进了里面。
谢以诺用水抹了抹自己的脸,稍微清洗一下。整理好衣物,就坐在角落等着楚堂。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
突然,他听到两个人小声的谈话。
沿着发声处看过去,侧边的休息间,隔着一层纱布。隔墙尚且有耳,何况只隔了一层纱布,这不就招人好奇嘛。
正巧楚堂也出来了,谢以诺一看,即刻做了一个噤声,并且指向侧边休息间的手指。楚堂用力眨眨眼睛,表明自己意会了,蹑手蹑脚地坐到他的旁边,也跟着竖起耳朵听。
“藏也,这样做,不太好吧?”唯唯诺诺的语气,像是征求对方的意见。
另一个则是底气十足,非常自信。“老虎的胡须嘛,多捋一捋,不试试,以后怎么能骑到他头上去呢?”
“何况我没有指使任何人,只是有人在道上打探消息,刚好又有人问我一些常识,那我稍微和他说一说嘛,顺便透露一下地点而已。”还是那个自信的声音,透出一分的得意。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就算有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越显猖獗,得意洋洋。
弱气的声音又响起来“万一发现了怎么办呀?”
“发现了,也没关系,那个人栽了,那也算是为民除害,我们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情呢。”
估计那个人没想到他这么厚脸皮,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要是那个人栽在白爷手上,肯定会逼他说出来龙去脉吧,那我们岂不是会被供出来?”
“哈哈哈,别怕,这个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到时候怎么周旋。你想想,要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那他们在赛场上肯定丢大人了,估计要灰溜溜地跑回家。”
“再说了,真被供出来,那我们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怕啥,有我爹顶着呢,他能应付。这种让他们一整个部落丢脸的机会不多,可要把握住。”语言中的敌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谢以诺和楚堂对视一眼,感觉指向性很明显,说的应该是白河他们那个部落。休息间里的人是其他部落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究竟如何让白河他们丢脸。
谁能想到吃个瓜,都能吃出这种事儿。
这个事情要尽快告诉白河,让她们做好防范。
他们正准备悄悄离开,没想到,休息间的人也刚好掀开了纱布,走出来。
两行人正正巧,迎面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