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废后逆袭路（古穿） 第2章 第2章

慈宁宫殿宇巍峨，飞檐斗拱。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光芒，殿前的台阶皆是由汉白玉雕琢而成。殿中央的鎏金枝纹地砖上，呈现出琉璃屏风折射的七彩光晕。宴席两侧的紫檀案板上，青玉酒樽旁摆着西域进贡的夜光葡萄，却无人敢动分毫。

席间大大小小妃子都已入座。陈贵妃斜倚在太后右下首的鸾凤纹软榻上，鬓间垂落的珍珠流苏，正随着她叩击案板的节奏轻晃。左侧的德妃捏着串蜜蜡佛珠，佛头却被掐出裂痕；右侧的贤妃垂眸盯着绣金桌布，指尖在布上反复摩挲。她们身后站着数十位宫女，目光皆黏在空置的凤座上。

“废后苏氏献礼——”

唱喏声未落，殿门敞开。苏锦韵捧着乌木匣缓步而入，满殿的窃语声轰然响起。苏锦韵的素色宫装被穿堂风卷起裙边，露出腰间暗绣的银丝缠枝纹。她身后跟着的茯苓高举素纱灯笼，烛火穿透薄纱，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陈贵妃护甲掐进掌心，“那贱人竟真敢带着绣品赴宴？”她小声骂道。

"臣妾献《百鸟朝凤》图，愿太后凤体康泰。"苏锦韵跪拜于地。

太后瞥她一眼，指尖朝她一指：“呈上来。”

匣盖开启的刹那，满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素白锦缎上不见半分金线彩绣，唯有深浅不一的银丝交织成纹。可当掌事太监将绣品转向西窗时，异变陡生。日光穿透素纱，凤凰尾羽竟折射出七彩流光，百鸟羽翼随着光影流转舒展，仿佛下一刻便要破空而鸣。

“这......”陈贵妃猛然起身，衣袖打翻案上酒樽，“孔雀翎呢？”

苏锦韵垂首轻笑：“回贵妃娘娘，臣妾用的是隐花锦。”她指尖抚过绣面某处，凤凰眼眸绚丽的惊人，“隐花锦遇光则明，遇暗则隐。”

太后浑浊的眼珠骤然瞪大。

原来昨夜，苏锦韵苦苦哀求系统后，得到其赠予的酷似隐花锦丝品，这是极品中的极品，宫中本就少见。

“荒唐！”陈贵妃打翻成有葡萄的钵碗，“宫中早在三月前就不再有此物......”

“贵妃慎言。”皇帝刘彻低沉的嗓音自殿外传来，金色龙袍掠过门槛时带来丝丝寒意。

“参见皇上。”众妃子开口道，除了跪在地上的苏锦韵。

他接着说：“北疆前不久刚献上今年新丝，只不过和苏氏这幅《百鸟朝凤》图中的不太一样，朕倒挺想知道曾经的皇后是如何得来的？”

苏锦韵看着皇上的容貌出了神，他剑眉斜插入鬓，深邃的眼眸和自己对视时分明有种不同寻常的深意。她看呆了，脑海中闪过无数看过的宫廷剧，没有哪部剧的皇上有如此迷人的姿色。

“皇后这是觉得被废了就不用请安了？”那人一甩头，冷冷道。

苏锦韵赶忙行礼：“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果然看点宫廷剧还是有好处的，万一哪天就和现在一样穿越了呢？她在心中默想道。

皇上刘彻和母上行完礼后便坐在龙椅上，不可一世高抬的下巴分明是在等苏锦韵的回答。

“回禀陛下，”她抬高那副《百鸟朝凤》，“臣妾用的并非北疆新丝。”她纤细的指节轻抚尾羽处，“这是臣妾昨夜以自己的青丝为芯，火烧后再附在孔雀翎上，还需盐水点缀。酷似隐花锦，却并非隐花锦。”

陈贵妃气地喘着粗气，护甲刮上案板。

系统在苏锦韵脑子中弹出【皇上疑心＋30%】的提示。她不急不慢开口道：“这酷似隐花锦的丝需要多重工序，而这最后一重工序则是......”故意停顿的瞬间，苏锦韵挽上右手衣袖，露出她血迹未干的手腕。

满殿哗然中，刘彻突然执起她渗血的手腕：“皇后的手，倒是比尚工局的匠人更巧。”他的拇指重重碾过苏锦韵虎口的针眼，系统光屏突然炸开显著提示：【皇上好感度 20%，触发隐藏任务“凤栖梧桐”，奖励：记忆追溯瓶，宿主可用此恢复部分原主记忆。】

太后的宴席在这场被废皇后带来的喧闹后缓缓结束，被废皇后借《百鸟朝凤》图重得太后欢心一事闹得六宫沸沸扬扬。苏锦韵离场时还被陈贵妃故意撞了一下，但她不在乎。她只觉得自己这番操作太帅了，不愧是宫斗剧没少看的女人，沾沾自喜时她又被带回冷宫。

“茯苓，本宫今天都这么力挽狂澜了，为什么还要回冷宫。”

茯苓手捧一床被子，“回娘娘，您被打入冷宫不还是因为陈贵妃诬陷您谋害皇嗣吗。但至少，刚刚有侍卫来送了被子。娘娘您不用再晚上挨冻了。”

苏锦韵叹一口气，她哪知道原主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只有手艺活拿的出手，其他的宫中之事她一窍不通，好憋屈啊！！！

子时三刻，冷宫的寒风瑟瑟，苏锦韵蜷缩在漏风的床榻上，那床被子她趁茯苓睡着后盖在了她身上。自己辗转反侧，前日她还是一个赶毕设的苦命大学生，这突然的转变她还是不适应。但来都来了，她总得做点什么打破这比赶毕设还苦命的日子吧。

“破冷宫，破贵妃，破身份......好在皇上有点姿色。”她喃喃道，目光无意识停在右腕上。仿佛寿宴时刘彻抚过她手腕的温度还在。

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有个记忆追溯瓶的奖励吗？

“系统！”苏锦韵对着虚空轻唤，一个蓝光屏在黑暗中浮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实体系统。“哟，系统你可以啊，这都更新迭代了。”

“系统会根据宿主的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自身性能，请问宿主有何需要？”

“使用上午的奖励，我要知道原主苏氏被打入冷宫到底是因为什么？”

光屏投射出一周前的画面：未央宫殿内，原主苏氏抱着刘贵人的幼子，指尖银针刺向幼子足部的推涌泉穴。这是太医教她的小儿推拿手法，用以缓解婴儿惊厥。然而次日清晨，婴儿却突然夭折。

所有矛头都指向画面中最后一个接触过刘贵人幼子的自己。

“不对，肯定不对！系统，可以放大画面吗？”

“当然可以。”

画面被放大四倍，“等等！他脖颈有淤痕！”

系统此时突然跳出红色大字：【警告！触及核心记忆需要消耗30点灵力，也就是生命值，宿主确定吗？】苏锦韵毫不犹豫地确认，画面立即切换到未央宫的破晓时分，一个黑影翻窗而入。在婴儿脖颈掐出指印后，将绣着五毒纹的肚兜塞入襁褓。

苏锦韵抓起案上烛台，凑近画面中的肚兜细看。五毒纹的蝎尾针脚突兀地多出一截金线。她越看越觉得诧异，这枚金线出现在这不合时宜吧。她突然扯开自己衣物领口，锁骨处赫然有道陈年鞭痕，与影像中黑影持鞭的姿势严丝合扣。

“宿主，您的记忆追溯就此结束，剩下的靠自己努力吧。”系统说完后自动关闭了它的蓝色光屏。

苏锦韵坐在床榻边思考线索，不妨问问自己的贴身丫鬟？

“茯苓，茯苓，醒醒。”

茯苓睡眼惺忪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连忙跪在地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娘娘饶命。”

“别，别，别。本宫给你盖上的被子，没事，本宫不冷。本宫想问问刘贵人的儿子夭折一事，是谁发现的？”

“回娘娘，是陈贵妃。她早上来拜见您的时候发现的。”

“那刘贵人的儿子为何会在本宫殿内？”

“回娘娘，刘贵人是您最亲的妹妹，但她因早产最终不幸......因此，您就把刘贵人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养，可这便成了别人诬陷您的罪名。娘娘您都不记得了吗？”

“最近有些乏，你这么一说本宫想起来很多了。”

“茯苓，”苏锦韵轻声唤道，“你还记得当时那件五毒肚兜吗？”

茯苓浑身一颤，手中的油灯险些摔落：“娘...娘娘......那肚兜不是已经被销毁了吗？”

“奴婢记得，那肚兜是用蜀锦做的，绣着五毒纹样。”茯苓压低声音，“但最奇怪的是，那蝎子的尾巴......”她突然捂住嘴，惊恐地望向窗外。

苏锦韵握住她的手：“继续说。”

“蝎尾的针脚多出一截金线，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因为那金线的光泽......”茯苓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极了陈贵妃袖口上那针丝线。”

苏锦韵让茯苓去找些丝物，自己留在冷宫梳理线索。她在绣架旁的木桌上铺开一张素绢，照茯苓的描述画出五毒肚兜的纹样。根据茯苓的描述和系统的“回放”，蝎尾的金线是用“游丝描”针法绣成，这种复杂的技法恐怕只有尚服局的老嬷嬷才会。

“系统，给我调取尚服局绣娘名册。”

“宿主怎么知道这个隐藏玩法？”蓝色光屏边显示边发出机械音。

“少废话，能不能调？”

“能，但是会消耗宿主5点生命值。”

“行行，快调吧。”苏锦韵怕茯苓一会儿回来看到她又在这神经兮兮的，不耐烦道。

光屏投射出一串名字，其中一个被红圈标注：张嬷嬷，上周暴毙。

丑时，苏锦韵换上茯苓的衣裳，借着夜色潜入尚服局。库房的锁就像个摆设，她轻轻一推就开了，不禁在心中暗喜。刚进门，霉味就扑面而来，架子上堆满了陈年的绣品。

“叮——检测到关键物品【绣娘日志】。”系统道。

泛黄的册子上记载着：“前日，陈贵妃命绣五毒肚兜，特赐赤金线一束......”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撕去，只留下半枚指印。

正当苏锦韵准备离开时，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躲进角落，却听见陈贵妃的声音："把那肚兜放进她的柜内，这次一定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脚步声渐近，苏锦韵屏住呼吸。突然，一只黑猫从梁上跃下，撞翻了烛台。火苗瞬间窜上绣品，库房陷入一片火海。

苏锦韵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摸索着向外逃去。火光中，她瞥见一个黑影将什么东西塞进她的袖中。等她冲出火场，才发现袖中多了一枚染血的玉珏。

“来人啊！废后纵火烧毁尚服局！”陈贵妃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侍卫很快包围了尚服局。苏锦韵被押回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