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魂 第49章 计划刺杀

清晨来的似乎特别快，荀灌早已经在濡雨阁门口了，心情复杂又开心，还有点害怕，毕竟这可是罪过很大的事情，但想到司马睿早已经默许了，荀灌鼓起了勇气敲了门。

果然还未起床，荀臻和楚娴也很快起身洗漱，见到荀灌的时候两人都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说话也不好意思去看。

“昨夜可好？”荀灌冷不丁主动问了一句。

哪里会有答案，楚娴马上就追打起荀灌，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屋子。

闹够了，荀臻安抚两人坐下，对着荀灌说道，“贤妹这次也算是成人之美，为兄能和喜爱的人···”说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后继续说道，“然而为兄毕竟是将军，不该在北宫过夜，若是被人看见，重罪无比，贤妹有些唐突了。”

“放心，昨夜我让红参守着的，这里偏僻，没有任何人接近，而且陛下也是默许的，以后只要让陛下休了楚姐姐便可。”

想得有点远了，但不是无稽之谈，楚娴马上觉得自己离出宫已经不远了，反而挂念起荀灌来，“那妹妹以后怎么办？淑媛可是三淑之一，九嫔中的佼佼者，妹妹又这么特殊，以后肯定会被人敌对吧。”

“不碍事，陛下会照顾我的，陛下应当已经有办法收复权力了，其他三夫人应当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吧···”

王敦在前线果然顾及不暇，讨伐杜曾不利，司马睿派了宗室司马承去当了湘州刺史，督军周访击破了杜曾，王敦又羞又气，又不想等着被朝廷责怪，于是主动请求贬职。

书信到了皇宫，司马睿看过之后又让荀臻看了一遍，“朕此时反而不应该责怪他？”

“是的，陛下应当封他为荆州牧稳住他，先拿文官王导下手，然后给樵王增兵，让他在湘州牵制大将军。”

司马睿深表同意，一切都按照荀臻的说法去安排，曹桓带着诏令到了王敦那，王敦勃然大怒，“皇帝迫害我弟弟，是想要先控制朝廷，我如果断绝和朝廷的联系，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大将军，太后说皇帝四处调动军力，表面是对付贼赵，其实是对付王家，然而王大人安于被疏远，还劝太后不要担心，所以太后都不好出面说什么。”

“我弟弟是雅士，当然不争不抢，但我怎么能看着他蒙冤？”王敦的语气强硬了十倍，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害怕的模样。

“那···大将军是要起兵？太后说寿春的荀崧与徐京墨都是她的心腹，有他们牵制，皇帝陛下的手段不会成功的，还希望大将军不要轻举妄动。”

沉默了半响，王敦的激动也缓和了不少，“既然太后可以稳住局面保着我，我就不打草惊蛇了，但这个皇帝的确不能留，我当初判断的一点也没错，为了避免以后有什么意外，还是早点除掉后患为妙。”

“大将军是说···”

“我派那些刺客入宫本来就是要见机除掉这个不知好歹的皇帝，此时不应该是她们动手吗？也免得我起兵大动干戈，占了恶名。”王敦冷笑一声，仿佛已经能看到司马睿的死相了。

曹桓微微一笑，“大将军勿忧，如今那荀灌深受皇帝陛下宠爱，还升为了淑媛，想要动手再容易不过了···”

这些天是荀灌最开心的时候了，之前听说那个王敦使者在的时候心里总是空空的，就害怕他在宫中做什么鬼祟的事。而如今也听到他离开了，荀臻说皇帝司马睿也在想办法收回权力，进行地还很顺利，荀灌心中悬着的感觉终于安稳落地了。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司马睿没有到霄云阁这里露过面，荀灌虽然知道他在忙，但心里还是有些许的不满足，总希望她在司马睿的眼里能胜过一切，不仅仅是超过其余的妃子。

一个人又到了那相会过许多次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一些树上开出了零星的花朵，荀灌上次赏花的时候还是在那府邸中，身边还有许夜陪着，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已经如同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为何盯着这花朵出神？”声音冷不丁从耳边传来，荀灌惊得本能出声，赶忙转头去看，是司马睿，温和的笑容熟悉无比，但好像带着点疲惫，不过没等荀灌细细品味，司马睿已经搂住她了。

荀灌伸出手摸着花朵，“也许我是个无趣的人，每见花开必感凋零，总害怕美好的东西会消失，但是每次都事与愿违。”

荀灌知道，虽然司马睿下令杀了许夜，但这是因为王家的胁迫，是王敦那些人害死了许夜，如今司马睿也在反抗着，荀灌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哦？你失去了什么？如今你父亲已经在寿春了，离建康近了许多，守备也比宛城坚固万倍，你不必像以前那么担心了。”

“谢谢你。”荀灌的确想和司马睿诉说一切，吐吐苦水寻求安慰，但是唯独许夜的事情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敷衍一句，“我听哥哥说，你已经能夺回权力了？”

提到这个就让司马睿心情大好，搂着的力度都稍稍变大了，“是的，你不必多担心了，这次靠我一人就足够了，差点把你卷进来我心里总觉得愧疚。”

荀灌转过身，司马睿的脸上的确满面愧疚，荀灌知道司马睿觉得心疼又丢脸，本想好好保护她，但却让她三番五次为这些事烦恼，还因此遭到了别人的敌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荀灌心里一疼，主动又搂住了司马睿。

“我是你的妻子，虽然现在并不是正妻，但我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你的原配妻子，你的烦心事就是我的烦心事，你不必觉得愧疚，如果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不顾性命。”

“说什么傻话？！”司马睿心疼并着微怒，这样的事情他不允许。

“嗯，我不说。”荀灌感受着这极大的安全感，仿佛能在这怀抱中睡着一样，任凭时间一点一点消耗着。

有人走过来了，脚步声惊醒了荀灌，赶忙清醒看过去，是荀臻，荀灌马上高兴了，还没等荀臻开口，她立刻对着司马睿说道，“陛下，卫将军和楚才人已经···”

“荀淑媛？！”荀臻差点昏倒，忍不住开口要制止。

司马睿愣了几秒，但见到二人不同的表情，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微笑说道，“卫将军暗度陈仓了？”

荀臻赶紧跪地，“微臣一时酒醉糊涂，还望陛下恕罪！”

司马睿哈哈大笑，亲自把荀臻扶起，“朕本来就打算成全你二人，如今既然有了实在，朕便废了楚才人。”

皆大欢喜，荀臻道谢过后又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走近是有事报告陛下，大将军的使者回来了。”

气氛马上又变了，扫兴，或者说是不得不认真了，司马睿小声说道，“什么事？”

“中郎将很得军心，又助大将军击退贼赵，如今屯军襄阳，贼赵不敢过江，大将军请求自贬。”

“周访的确厉害！也果然和你说得一样！”司马睿无比激动，这种和计划吻合的感觉太好了，对荀臻更是信任，“这次他是假装的吧？朕依旧稳住他？”

荀臻同意，于是立刻把曹桓带来了，荀灌见到曹桓大惊失色，原来这个人就是之前那个曹大人，早点知道的话就回避了，荀灌害怕极了，害怕曹桓在皇宫公开她的刺客身份，害怕他来催促刺杀司马睿。

“微臣曹桓拜见陛下，陛下万安。”曹桓当然也看到荀灌了，但也不过是看一眼，丝毫没有多余的眼神。

司马睿让曹桓起身，荀灌的心里却止不住的散发怒气，就是这个人害死了许夜，就是这个人也差点害死了她，除了他的确姓曹，别的任何的话语荀灌都本能的不信，现在得知他是王敦的人，荀灌明白要杀司马睿的就是王敦。

“大将军来消息了？”司马睿果然一改之前的怒气冲冲，稳健了许多。

“的确，大将军受到贼赵的进攻，作战不利，多亏陛下派遣援军来救，大将军羞愧难当，请求免去官职。”

“胜败兵家常事，何必妄自菲薄。”

“大将军也希望军纪严明，请求辞去州牧与侍中之职。”

“既然大将军坚持，就当荆州刺史吧，周访的部队暂且留在那坐镇，方便抵挡贼赵，大将军专心安抚民众便可。”

曹桓立刻应承着，但是心里已经清楚司马睿在慢慢挖王敦的墙角，瞟了一眼荀灌，不满和微怒的样子好像在质问，而荀灌赶紧收回目光，她明白在质问什么。

曹桓退下了，司马睿欣喜若狂，对着荀臻和荀灌说道，“周访是朕的人，这下荆州的士兵不全部都姓王了，卫将军速速与朕去商议后面的事。”

荀臻自然答应，而荀灌也只能慢慢走回霄云阁，心事重重并没有因为回到自己的住处而减弱，反而惊出一身冷汗，因为等在中途的人正是曹桓。

曹桓见到荀灌停住不走了，于是主动走到她的面前，装模作样行了个礼，“见过荀淑媛，多日不见，如今地位已是高高在上了。”

“托您吉言。”

冷笑一声，而且这冷笑的声音很大，让荀灌听得无比清楚，“但···这好像和刚开始计划的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