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为聘 第12章 第十二章·错捻弦

冰弦在指腹勒出红痕，韦笎晴强迫自己不去听屏风后的调笑声。陆询的银护甲刮过琴轸的声响，像极了那年撕毁婚书时玉扣划破锦帛的动静。她数着第七根琴弦的冰蚕丝纹路，忽然发现每道纹路里都嵌着极小的"鸾"字。

"《凤求凰》该这般弹——"陆询的尾音裹着蜜糖般的毒，韦笎晴看着那人指尖掠过谢韫手背，在琴额画出暧昧的弧。谢韫袖口的龙涎香混着陆询衣间的沉水香，化作细针往太阳穴里钻。她无意识拨动琴弦，《鹤唳九霄》的杀伐气突然染上凄厉。

断弦崩裂的瞬间，陆询染着蔻丹的指尖已抵在她渗血的颈侧。"韦姑娘的血..."那人将血珠抹在唇上，玫瑰色的胭脂化开，恰似合卺夜该点在眉心的花钿。韦笎晴在扑面而来的冷香里浑身发颤——这味道与七岁那年初见时，陆询塞给她的药枕如出一辙。

逃出琴阁时，怀中的《琅嬛琴谱》飘落一页。雨水晕开胭脂写的"付与断弦听"，墨迹蜿蜒如陆询后腰的刺青。韦笎晴蜷在梅树下，听着远处传来的《凤求凰》，忽然想起及笄那年躲在祠堂后的自己——也是这样听着陆询为他人奏琴，将掌心掐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