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皇兄要如何才肯放了他们?”司徒朗眉头紧锁,紧紧盯着司徒玄问道。司徒玄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缓缓说道:“把你那个箱子给我。”
司徒朗闻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思索片刻后,他咬了咬牙,说道:“好。那我现在便带他们离开,等我回到府上,便派人把箱子送来。”“好,那我便在府中等着。”司徒玄微微仰头,看了一眼躺在东方十怀里的段起,顿了顿,继续说道,“七弟回去可要好好救治那个美人,千万别让他死了。”司徒玄放肆大笑,笑容里尽是嚣张与邪恶。司徒朗紧紧地攥着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说道:“好。”
司徒朗微微摆手,示意手下解开方辞的束缚。方辞在束缚被解开的瞬间,立刻起身冲到了段起身边。只见东方十怀中的段起浑身血迹斑斑,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方辞的眼眶陡然泛红,内心的悲痛瞬间将他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东方十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不醒的段起。司徒朗神色冷峻,带领着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回自己的府邸。到达府中,司徒朗丝毫不敢耽误片刻,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东方十轻柔地将段起放在床上,随后紧紧握住段起的手,那双手此刻是如此的冰凉,东方十不停地呼喊着:“阿九!阿九!”方辞在一旁听到这个称呼,恍然大悟。原来先前东方十口中所念的阿九,竟然就是段起。方辞这才明白,原来这一路,一直都是段起在默默地保护他们。方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段起,心如刀绞,他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大夫匆匆赶了过来。司徒朗赶紧上前,急切地让大夫看看段起。大夫走到床边,神色凝重地伸出手,为段起把了脉。片刻之后,大夫缓缓站起身来,沉重地说道:“这位公子伤得很重,内伤不轻,外伤伤口又深又大,失血过多已导致他元气大伤。老夫只能先包扎好他的外伤,再开一些药,勉强稳住他的内伤,只是这后续能否挺过来,只能看他自身的造化了。”大夫的话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众人的心上。司徒朗的脸色更加阴沉,东方十的眼眶泛红,方辞则是满脸的痛苦。
大夫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纱布和治疗外伤的药物。他小心地剪开段起伤口附近被血浸透的衣物,开始为段起包扎伤口。当大夫的手轻轻触碰到那狰狞的伤口,仔细清理时,段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发出微弱而痛苦呻吟,那声音细若游丝。方辞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痛苦,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东方十看着段起那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他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段起一直昏迷着,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躺了五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这五日里,方辞和东方十一刻也不敢离开段起的身边。
司徒朗牵挂着段起的伤势,特意前来探望。当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一股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方辞原本正守在段起身旁,凝视着昏迷不醒的段起。听到脚步声,方辞缓缓抬起头,看到司徒朗的瞬间,他急忙站起身来。
方辞的脸上露出恭敬之色,他对着司徒朗深深地作揖,方辞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他缓缓开口说道:“殿下,这几日我们还没空去给您致歉,此次之事,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东方十此时也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作揖道:“实在是我们对不住殿下。”司徒朗微微摇头,说道:“没关系,你们没事就好。毕竟你们也是因为本王的缘故,才被牵扯到本王与二皇兄的恩怨当中。此事本王也有责任,若不是本王,你们也不会遭此劫难。”
“那个箱子,殿下真的给了二皇子吗?”方辞微微抬起头,问道。
“给了。”司徒朗平静地说道。
“殿下可否告知箱子里装了什么?很重要吗?”
“实不相瞒,箱子里是空的。”
“空的?”
“对,真正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拿了回来,找人押镖,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那二皇子如果打开箱子,岂不是会更生气?”
“我二哥自幼便喜欢与我抢东西,所以我一开始便知道,不管我箱子里是什么,他都会去抢。”司徒朗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他生性贪婪,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以他的脾气,一旦发现箱子是空的,会觉得甚是有趣,下次只会更肆无忌惮。”
“当时二殿下索要箱子之际,我瞧着殿下满脸犹豫,还以为是我们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方辞缓缓说道。司徒朗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说道:“那不过是装出来的。若不装得犹豫一些,二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们。”
司徒朗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段起,轻声问道:“这位公子的伤势可有好转?”方辞微微摇头,神色忧虑地答道:“目前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不过好在外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司徒朗微微皱眉,轻叹一口气道:“务必好好照顾他,倘若有什么需要之处,随时来找本王便是。”方辞连忙拱手作揖,说道:“多谢殿下。”司徒朗又看了一眼段起,随后转身离去。
段起昏迷了大半个月,大夫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说段起的性命已然保住,但因其伤势过重,身体损耗极大,才会一直昏迷不醒。方辞和东方十依旧守在段起的床边,一刻都未曾离开。
是夜,静谧如水。段起悠悠转醒,他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挣脱出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身体,却在缓缓起身之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袭来。他强忍着疼痛,双手撑着床榻,艰难地坐起身来。他看到方辞和东方十趴在桌子上沉睡着。段起静静地凝视着方辞的睡颜,那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