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告结 第8章 第 8 章

许闻眠闻言一怔，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随卡维尔走到一处鲜有人至的地方。

足下是厚重的腐殖层，腐叶和虫尸混杂在一处，触感湿软，且具有某种腐烂物独有的腐臭气味。

卡维尔从自己袖中取出把羊骨的匕首，在许闻眠瞧不出任何错处的地方查探许久，最终竟然在草木繁盛的某处找出个精巧的机关来。

许闻眠敏锐地察觉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厚重的腐蚀层覆盖之下，隐约的传出些齿轮咬合时细碎的声响。

她下意识的折返过身去，却因为一时的神智恍惚差点要不慎摔倒。所幸卡维尔很快搀扶住她。

许闻眠仰起头，不解的对视上卡维尔的眼睛，只觉得他这时的神情莫名难过。

“许闻眠，”他仔细斟酌道，“其实你大可以现在就返回侦探事务所里去，你身体的状况现在还不大好，但是守旧派……守旧派的情况毕竟特殊。”

“如今卡尔德拉局势混乱，我很害怕自己那时无法再保全你。”

“什么？”

许闻眠原本只以为是自己错听。

“可是，卡维尔先生，我的身体不碍事，而且您知道，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我不明白您为何忽然说这种话？”

“许闻眠，或许你还记得，我两人在数日以前接受的委托只是查明布鲁斯特枪击一案的始终，是吗？”

卡维尔做了一次深呼吸，他仍然试图劝服许闻眠：“既然如此，你不妨现在就回事务所里去，我会查明布鲁斯特枪击一案的真相，折返时再把这事情的原委告知你……”

“还请您允许我拒绝，”许闻眠不假辞色的答复到，“卡维尔先生，日后这样的话，还请您不必再说了。”

“我是受聘于您的侦探助理，对你法律上客观存在协助义务，我很高兴您能为我个人的安危着想。”许闻眠平静的注视着卡维尔，她的胸膛因为气恼而剧烈的起伏过几次，但很快又再次平息下来。

“但您必须知道，卡维尔先生，我不是你饲养的鸟雀。我擅长械斗，知道小型枪械的短程使用技巧。我是说，卡维尔·奥耿斯先生——您怎么敢这样轻视我的能力？”

许闻眠仰起头，毫不避讳的正视着卡维尔的双眼，她愤怒像是鲜明的火种。

“您的所作所为对我而言，已经完全等同于侮辱。事实上，我需要您平等的注视我的灵魂。”

“——它与您的灵魂别无二致”

卡维尔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他惶然地很快上前几步，下意识就想要去勾许闻眠的小指。

许闻眠很轻易的避开卡维尔的动作，她在灌木草丛前站定，又仰头神情漠然的注视着卡维尔：“我不明白，先生。以您的性格，原本不可能和我讲出这种话。”

“我的意思是，卡维尔先生，对于您聘请的这位侦探助理，您的态度似乎过于热切了点。”

“……抱歉，我的举动使您感到冒犯了吗？”

卡维尔难过的注视着许闻眠，克制的后退了数步。就在她忍不住要因为自己反常的举动再次出声询问的时候，卡维尔温和的解释到。

“在数日以前，我曾经向您求婚……您那时没有拒绝我。”

卡维尔缓慢的从自己的腹腔中呼出一口气：“……难道您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吗？”

原来侦探助理与卡维尔·奥耿斯先生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许闻眠顿时感觉自己有点气结。

她此前曾经困惑闻名遐迩的侦探卡维尔·奥耿斯，为何最终会选择一位律法大学毕业的学生作为自己的助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事？

或许是因为许闻眠此前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完全丧失了个人生命体征的缘故。在被普鲁托游戏机械性灌输人物设定的时候，她的记忆并不完整。

许闻眠因此很轻易的接受了卡维尔对此的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如此的……许闻眠小姐，我对我此前的冒犯和您致歉。”

许闻眠勉强缓过神，瞧见卡维尔这时正站在自己面前三四步远的地方。他难过的下垂着眼，在道歉以后，又很小声的询问许闻眠道：“您生我的气了吗？”

不管怎么说，许闻眠显然不该在接受了对方的求婚以后，很快就理直气壮地遗忘了这回事。

即使许闻眠本人的遭遇无辜，可在她完全理解普鲁托游戏的规则以前，许闻眠都有必要忍辱负重的认下这问题。

“抱歉，卡维尔，我记得这事，”她为难的斟酌道，“只是，我恐怕还需要点时间准备。”

“我明白，今日的事情是我冒犯，”卡维尔稍微暂停了一下，他似乎并不准备为这事责怪许闻眠，“您有拒绝我和您示爱的权利。请原谅，许闻眠小姐，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再次给您道歉……或许您知道，我本意不想因为自己的爱给您造成任何形式上的负累。”

“抱歉，您知道的，在处理和您相关的事情上，我一直有点不善言辞。请您原谅我，许闻眠小姐，我是说，您近日的精神状况瞧起来似乎不大好，眼下卡尔德拉的局势复杂，请您务必顾及自己的身体。”

许闻眠很快意识到不对：“卡维尔先生，您现在说这话，难道是要再次劝说我折返回侦探事务所的意思吗？可是我记得我已经和您解释过……”

“小姐，请您稍安勿躁，”卡维尔似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此前应该已经说过了，守旧派的情况毕竟特殊，的确不适合您现在前往查探布鲁斯特枪击一案。”

“而且我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你，允许您跟随我去见守旧派的话事人。”

许闻眠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可是在细想以后，她却察觉不到卡维尔这话有任何错处。

“怎么了？”

卡维尔察觉到许闻眠的异样，以为是她在苏醒以后身体还有什么问题。所幸许闻眠很快回过神来，具以力争的否定了卡维尔的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