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告结 第4章 第 4 章

“助理小姐？”

“助理小姐？你醒醒神，身体可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卡维尔·奥耿斯先生将警方一刻钟之前为自己送来的案宗反复检阅过一遍，略一挑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却瞧见自己的助理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忧之余，不免又再次提醒到：“许闻眠小姐，恕我直言，你对自己的身体似乎太不在意了些。如果你的身体仍有不适，不妨还是在去医院仔细检查一番罢？”

“不，不用了。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劳您费心。”

许闻眠对视上卡维尔先生墨色的瞳眼，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问到：“请原谅，您方才说什么？”

“我是说，”卡维尔叹息一声，显然已经对自己的助理小姐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仍然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感到身体不适，最好还是让医生再来一趟。”

“但先生，我记得您已经同警方定好时间，说是会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案发现场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的确如此。”卡维尔郑重点头道，面上却完全没有想要赶去案发现场的意思。

他取来几枚火漆蜡块，将其溶解以后，又把案宗重新装回信纸。

他一面复原着这封由警方邮寄来的信件，一面又义正严词的对许闻眠解释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在警务员找上我们麻烦之前赶去医院。”

“可是先生……”

“没什么好担心的，助理小姐，”卡维尔理解的回头对许闻眠安抚性微笑了一下，“只要我们不迎面被来找麻烦的那些警务员撞见。我相信，好心的巴特·巴泽尔警官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不管许闻眠本人是否愿意，等她看过医生，与卡维尔一道被闻讯找来的警官逮到时，已经是早九点五十六分了。

而现在，那位传闻中好心的巴特·巴泽尔先生正在马车上怒目圆睁的瞪着卡维尔先生发火。

卡维尔先生显然在这样的氛围下仍然是适应良好的，他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份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报纸，半闭着眼，慢条斯理的阅读着，以此打发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时间。

“巴特先生，您是知道我的。我对贵部门绝无轻慢之意，只是同我一道过来的助理小姐此前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故土，此次初来卡尔德拉，又舟车劳顿，身体难免会有些不适。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希望能获得您的谅解。”

“卡维尔先生，”好心的巴特·巴泽尔先生几乎是咬着牙发狠的说话，“正是因为我是如此的了解您，我才知晓你这斯文败类皮囊下裹的是一颗什么黑心！”

“您莫不是成心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巴特·巴泽尔警官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才继续说：“您难道不知道这次的受害者是什么人？”

“我三日前就告诉过您！”

巴特·巴泽尔警官几乎要尖叫起来：“伯纳德·布鲁斯特！那可是一位伯爵先生！是革新派的主要话事人！”

“上面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革新派的，或者只单纯是王权的拥护者，甚至只是那些与布鲁斯特一族有所交情的人，他们整日整夜没完没了的对我们警务亭施压，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才急忙差了人连夜给您送信去……”

“您要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或许是这位巴泽尔先生委实太过吵闹，卡维尔叹息了一声，最后到底还是无奈的抬起头来。

“但我与许闻眠两人的关系素来亲厚，如今她身体抱恙，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将注意力投注到案件上来？您不知道，我这位助理小姐年幼时便落下病根，这么多年以来，病情也一直不见好。今日就连为她看病的那位医生也说，如果不是我及时送她就医，只怕是要平白丢了一条性命。”

卡维尔此话讲的实在有点不太实诚。

许闻眠身体虚弱一事不假，但也远远不到如他所说的那般，性命垂危的地步。

许闻眠困惑的抬起眼去看他，不巧正对视上巴泽尔警官探究的视线，只好忙不迭的又垂下头去假寐了。

而巴泽尔警官狐疑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位据说是不久前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现在又颇有闲情逸致偷听自己与卡维尔说话的许闻眠小姐，不免暗自对卡维尔侦探多了几分怨怼。

“好啦，还请您装做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吧，为此，我会很感谢您的，”卡维尔对巴泽尔笑道，“您早些时候寄给我的案宗我已经看过了，为了配合您的计划，已经复原成未来得及打开……”

“先生，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连本人都不知情的计划。”巴泽尔警官不满的嘟囔道。

卡维尔对此充耳不闻：“因为来时不幸遭遇了守旧派的伏击，卡维尔·奥耿斯侦探与他的助理未能如期到达卡尔德拉，这是完全合理的。”

巴泽尔先生似乎还想再劝告几句，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能说。

“总而言之，因一卷普通案宗而烦恼的焦头烂额的巴特·巴泽尔警官先生重金委托大侦探卡维尔·奥耿斯，与他寂寂无名的助理前来卡尔德拉协助办案。”

像是为了强调某些他与巴泽尔先生彼此心照不宣的东西，卡维尔将案件的始终再一次复述了一遍。

他似有深意的重读寂寂无名一词，随即，带着警告意味的看了一眼巴泽尔先生，又继续说。

“不幸的是，卡维尔侦探与他的助理在来时遭遇了一场早有预谋的可怕袭击，因此误了时辰。更糟糕的是，卡维尔侦探身边，那遭此横祸的助理也因此身受重伤。”

“由于考虑到此案牵涉众多，名声显赫的，极具职业道德的侦探，卡维尔先生，只好放弃了在事务所暂做休整的打算，径直赶赴了案发地点。”

卡维尔先生最后笑着总结道：“这就是布鲁斯特枪击案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