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端着餐食过来,转着托盘,瞥了眼放在桌上的戒指。
待服务员离开,林翡宝夹了块烧麦吃,江恪这才慢悠悠道:“也就只有你看出来是假的,看来虞答亨有恃无恐啊。”
林翡宝看眼江恪,江恪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怀疑她说话真伪。
“虞答亨戴着这戒指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你就不怕是我看走眼了?”林翡宝笑着问。
江恪抬手托住脸颊,笑吟吟看她,眼神里浸透爱意温柔,“你眼光向来不会差,找老公这么难的事情都不出错。”
林翡宝被他看得脸热,低头拿起那枚戒指,感叹道:“这下可糟了,拿枚假戒指,到时候虞总找来,我可怎么赔呀?”
江恪看她嘴上说的苦恼,面上却是故意等好戏,就知道她憋着坏呢,要是真怕这事,就不会主动拿着戒指了。
江恪相信林翡宝已经有了对策,这个时候就只用陪着开玩笑就行。
“哎呀,这么贵,我得把房子卖了赔。”江恪煞有介事抱着胳膊,同样做苦恼状。
林翡宝斜睨他一眼:“堂堂小江董这么穷啊,都要卖房了?”
“我何止要卖房……”江恪说着,抬起屁/股,拉着椅子挪到她旁边紧挨着,惨兮兮道:“为了救老婆,卖房算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林翡宝不动声色将他放在腿上的手拿开,咬牙切齿道:“那你卖身卖不卖?”
江恪瞬间将手缩回,愁道:“我可以卖艺。”
“你还有才艺啊?”林翡宝惊讶。
精英教育下的世家子弟,难道学过钢琴书法之类?
江恪翘起唇,嘚瑟道:“必须有,我的床榻之艺,调/教之艺……”
林翡宝愣住看他两秒,然后如同被烧麦梗住,一声不吭。
开过荤的男人,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事?
青天白日,简直有辱斯文。
一顿早茶,在江恪的侃侃而谈,不堪入耳的言谈中结束。
江恪意犹未尽,吃没吃饱不知道,他先回公司,趴在车窗上,眸光情意绵绵看着她,林翡宝觉得他不正经透了。
裴诗雨来接林翡宝,两个人回玉铺布置东西。
茶餐厅里,服务员过来收拾碗筷,在林翡宝坐过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枚闪着光的黄钻戒指,服务员立马拿起,朝楼下跑去,哪里还有那两位客人的身影。
下午,林翡宝在公司二楼修改图纸,接到秦云打过来的电话,但是打电话不是秦云,是那位大明星的经纪人。
“您好,小江太太,戒指……”对方说明打电话的来意。
林翡宝将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手边,专注看着电脑屏幕,对于对方的询问体现出异样的懒怠。
“什么戒指?”林翡宝随口一问,对方吓到瞬间无声,合理怀疑呼吸都停了。
好一会,对方才说:“您忘了?送到您手上的,碧玺戒指,黄色的……”
“啊——”林翡宝打断她的话,故作恍然,然后斩钉截铁道:“不知道掉哪了,可能是丢了吧。”
经纪人立马尖锐出声:“不能吧?小江太太,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情绪激动,连旁边的秦云都惊动,小声问一句:“怎么回事?”
林翡宝却像是累了,淡淡来一句:“是这样,很抱歉,赔偿的事情可以细谈,不过我现在没空,你找秦助理留个电话,后续我让人联系你。”
经纪人还要说什么,电话突兀被挂断,她愕然回头,和一脸不知情况的秦云对上眼。
林翡宝挂断电话后,反而没有急着继续工作,盯着手机,默了几分钟,直到裴诗雨上楼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
“钱太太来了。”裴诗雨说。
林翡宝抬头,裴诗雨的眼神往下瞥,意思明显——来者不善。
还真是事赶事,都凑到一块了。
林翡宝迎着扶手下楼,看到钱太太撑着拐杖,肥胖的身体像蠕动的蛇,挪动时无声,连带身上那件黑色披风也跟蟒袍似的。
裴诗雨先下楼,笑嘻嘻带钱太太去会客厅坐,钱太太抬头一瞬看到楼梯拐角的林翡宝,立马扬起笑意,打招呼:“小林老板,你难约,我就亲自来找你。”
林翡宝扯出笑,自下颌到太阳穴,有点假。
会客厅里,林翡宝看着裴诗雨倒茶,示意她先出去,和钱太太面对而坐。
“曹慈是我表妹,她的单子做完了吗?”钱太太开门见山,倒是一点不会藏着掖着。
林翡宝也收敛笑意,敷衍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钱太太知道这话是讽刺自己事多,当初挑剔,便当做不懂道:“那小林老板效率就是高,我当初选择你是对的。”
林翡宝笑笑,不回答,低头喝茶。
钱太太见她不理这茬,活跃气氛般,说起昨晚:“对了,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是你男朋友接的吗?”
林翡宝想起江恪昨晚嘴欠的样子,难得露出一点心虚出来,钱太太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怎么克制,也无法忍受一点,一口气说出来:“不是我说多事啊,我毕竟是过来人,你年轻,有时候碰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也正常,这开心归开心,没分寸的男人可不能要,影响我们女人的财运的。”
林翡宝:……
钱太太见她没有反驳,追着问一句:“是谈朋友吗?不是吧?你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林翡宝抬手,摸了摸眉心,往下摸向鼻梁,又抓了一把,最后艰涩道:“恩……是……是谁,我忘了,好像是有个……当时喝多了。”
说不下去了,林翡宝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钱太太嘴巴张圆,终究是恍惚一句:“嗷~”
林翡宝摸着额头,侧头苦笑,心里对江恪道歉:谁让你嘴欠,这次就当我欠你的。
钱太太下一秒露出微妙的笑容,眼神还掺杂一些打量,最后夸赞一句:“还是你年轻。”
又话锋一转:“但也不要找那么多,年轻也不能使劲造啊,昨晚那个不行,没有一点分寸。”
“但其实……”林翡宝还是偏心江恪的,决定小小辩解一下:“活不错。”
钱太太啧一声,怒其不争,转而一笑:“行吧,也就是玩玩,这样的男人可不能领回家去,丢面。”
“还是您懂的多。”林翡宝虚虚笑着,苦恼起来,扯这么离谱,到时候钱太太知道她是小江太太,不得吓死?
林翡宝也上下看她一眼,心虚问:“您……最近身体好吗?记得减肥,心脏容易不好。”
钱太太哈哈笑,“我最近瘦了点,医生说我最好多走动走动,减肥还是比较吃力的。”
林翡宝真的怕她心脏不好。
送她离开时,也不忘叮嘱她保护心脏,钱太太还当是关心,临出门前才歉疚道:“之前我也有错,我给你赔个不是,那个高律师,我是看她长得挺温柔的,不想胡说八道的人,谁知道她心肠那么黑,居然诬陷你,这下在咱们云港法政界没法混了,也是活该。”
林翡宝奇怪,疑惑看着钱太太,钱太太就知道她一心做玉,没空搭理这事,便杵在门口和她说:“高菲然得罪了周郴,周郴你知道吧?就那个二世祖,活一个小混混,说高菲然偷了他家的东西,当众找了警察去翻,还真翻到了,你说她一个律师干嘛偷人家东西啊……”
送走钱太太,林翡宝还没缓过神,看向店内的裴诗雨,裴诗雨耸肩道:“是周郴不让我们跟你说的,说你不屑于跟这种小人计较,他忍不了,而且他只是想给高菲然一个教训,当众请她喝酒,说清楚诬陷你的事情,没想到她真偷了东西。”
“什么东西啊?”林翡宝还是觉得古怪。
裴诗雨目光挪到她腕间的镯子上,“就是你那镯子的镯心。”
林翡宝摸了摸手镯,叹息一声,裴诗雨以为她是听到这事是为她出头,所以心头沉重,不忿道:“周郴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欺负女人,是那个高菲然得寸进尺,本来把诬陷你的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她居然偷东西……”
林翡宝并未理会这事,将公司的事情都交给裴诗雨后,收拾着准备回去。
外面下了小雨,夏季的闷热散去不少,带了一丝凉意,潮湿的雨季要来了。
林翡宝推开门,一股风卷了过来,她瑟缩肩膀,刚准备叫车,便看到门口的车开了门,江恪下车时顺势打开雨伞,漆黑的伞面下是男人冷硬的脸庞,伞柄上的宝石与男人的袖口互相映衬,高贵的不可方物。
林翡宝拢着外套,脑海中立马回想和钱太太的那番对话,何止一点心虚,不过细想,江恪这个男人确实不适合带回家,会吸食她的精气。
江恪还没到门口,林翡宝顶着小雨跑进他怀里,格外殷勤道:“你来特地来接我呀?有你,是我的福气!”
江恪有瞬间的无语,“你好好说话。”
林翡宝抱着他的腰说:“都是实话呀,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来得到你这么好的老公。”
江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林翡宝眨巴眼睛,装无辜得有点明显:“没有呀~”
江恪:不儿,怎么那么瘆得慌?不管你是谁,快从我老婆身上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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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