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好 第55章 大考

为了稳妥，周锦悦在骑射一课中仍然选择中庸的表现。

她心底隐隐期待前两日是她太敏感看错了。

周锦悦迅速的结束了自己的校考，也不管其他同窗如何的争相表现，见周锦妍的骑射还要再进行一轮夺取更高的名次，周锦悦便先去找了已经结束监考的周锦霖，让她抽一点时间陪自己去男院的考场。

周锦霖懊恼的看了看自己桌上等待批阅的卷子，看着周锦悦可怜巴巴的眼神，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周锦悦结束的时间太早了，男院那边还没有比完。本来他们要考较的东西就比女院多，题目也比女院的难多了，还没考完也在情理之中，陆裕川这边的骑射考较才刚刚开始。

除了台上的考官，几乎只有周锦悦和周锦霖两个女子来男院这边，她们的身形在这一路上也格外显眼，好在周锦霖本身就是夫子，靠着刷周锦霖的脸，周锦悦才得以顺利进入骑射外围。

周锦悦歉意的朝周锦霖笑了笑，才专心注注的看向了骑射场中央。

周锦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刚刚几乎是硬着头皮和他们交涉的，见顺利进入观战区，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和周锦悦一起看向中间。

因为骑射考较并不涉及作弊，考场外围还有许多其他外院的达官贵族围在一起，她们二人倒也并不算突兀。

杨逸明的骑射并不作为主考课目，此时他已经考完了，在过来的路上就听说有女子过来，不用猜就知道是周锦悦，杨逸明便直奔了这边。

“周先生，昭和郡主。”杨逸明微微拱手。

周锦霖侧首微微一笑：“看杨公子的样子，考得不错？”

“还行，在学生所学范围之内。”

周锦悦看陆裕川还没有上场，便关心起其他的来了，她紧张兮兮的问杨逸明：“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那些题目二郎会答吗？”

“其他课目倒是还好，就是他的大学可能有些不妙，其他的，依二郎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如果稳定发挥应当是可以过关的，我比较担心一点，他对于一些法令文章之类的文体有些不擅长，我担心他在这些方面扣分。”

见周锦悦忧心忡忡，不禁笑道：“郡主无需担忧，二郎已经很不错了，及格是没有问题的。”见她还是愁眉不展，便可以打趣道：“幸而二郎没有选诗词歌赋，不然他怕是又要垫底了。至于其他的课目，我觉得郡主真的没必要担心，你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可谓进步神速，若是他再学习一段时日，我都要比不上他了。”

“考试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周锦悦不好直接点名季承平，只能这样问。

杨逸明思忖了一下：“倒是有的。考经史的时候，不知是谁举报二郎带了小抄，当场好一番搜身，我都怕二郎压不住脾气，当场掀桌子。”

周锦悦忙问道：“那然后呢？”

“说来奇怪，当时有两个考官说的可难听了，二郎竟然压得住火气。不过二郎不是那样的人，自然没搜出什么来。”

周锦霖皱了皱眉头：“考官是我们书院的吗？”

“不是，我并不认识，想来是国子监的院士。”

难道和季承平无关？周锦悦暗暗想道，却听得杨逸明还没说完。

“还有就是策论，那个季承平就和二郎有仇似的，他的策论在场有五位考官都打了甲等，偏偏他和另外一位考官坚持打乙等，怕是要拖后腿。”

周锦悦皱眉，周锦霖握住她的手，和杨逸明说道：“也是常事。每位老师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一个人做的策论不可能让每个考官都满意。”

杨逸明回道：“倒也是。那二位争论虽争论，但说的也十分有理，在场不少人也是赞同的。”

周锦悦没吭声，这种情况虽说是常事，但大概是她对季承平的偏见太深了，总觉得季承平是故意的。

不过也正常，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找的理由自然是能说服大众的，他若是偏心得厉害，实在无理取闹，会引起其他大人的不满，质疑他不公正的。

文试那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总算没出大事，具体细节她之后问陆裕川本人好了。接下来的骑射，季承平可插不上手，这将会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杨逸明往场上一看：“哟，小杰上场了。”

是熟人，周锦悦便也专心观看了起来。

现在还是八人组的骑射阶段，场上的傅杰似乎和身边的一个考试在争吵，周锦悦不认识那人，但两方似乎有什么过节，剑拔弩张的。

“他们俩有仇？”周锦悦不禁问道。

“是有些合不来，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马车就撞了，双方都是脾气火爆的主儿，这么久了，关系便越来越差了。”

周锦悦瞪大了眼睛看场上，那两人明显是谁也不服谁，书院平时不准打架斗殴，这会儿更像是有个正当理由比拼了，要卯了劲儿争个输赢。

傅显骑在马上，一边拉着自己的弓，一边用眼睛斜睨对方：“你个小身板，待会儿别掉下去了。”

对面的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的确比同龄人要矮一些，便尤其忌讳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儿，偏偏傅杰的嘴像是淬了毒一般，被他逮到就要说一句，此时这么多人，他立刻炸了：“闭嘴！”

此时两人还没出发，比赛即将开始，从周锦悦的角度来看，两人似乎是被警告了，然后才开始比赛。

场上的人不是陆裕川，周锦悦便权当个旁观者：“没想到傅杰的水平还不赖嘛。”

杨逸明笑道：“若是让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骑射被你这么说，怕是又要炸了。”

周锦悦笑眯眯的：“他的骑射肯定不如他。”

旁边两人轻而易举的分辨出了两个“他”分别指的是谁。

周锦悦看着，觉得两人水平不相上下：“你觉得谁能赢？”

杨逸明悠然自得：“这两人，还真不好说。若是其中一人能彻底压过另一人也就罢了，偏偏每次比赛总是你赢一次他赢一次，便越发的水火不容了。”

周锦悦了然的点点头。

最后是傅杰赢了，但也是险赢，对方只比他慢一步到达终点。

周锦悦看着傅杰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忍不住到杨逸明说道：“你们就没劝劝他？他这样很容易被打的。”

杨逸明苦笑：“劝过了，他平时还是有分寸的，只不过对上这人，便劝不动了。”

周锦悦默默地闭了嘴，她怀疑傅杰和对方的仇怨应该不止书院的矛盾了。

很快，陆裕川就上场了，他缓缓扎好护腕，唇角微扬，年轻俊美的面庞在微风中耀眼夺目，整个人蓄势待发。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令下，陆裕川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出起点。手中弓箭不断地射出去，中间行云流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甩下了后面的人一大截。

周锦悦面带笑意的看着场上，只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果然，他夺得这一组的第一。

接下来是复试，陆裕川需要与其他组的第一名进行比试，才能决出最后的第一名，内容更难，也更刁钻。

这次换成了三支箭一个靶，也就是骑马的同时，在到达终点之前，需要五次拉弓射箭，每次三箭，分别射中五个靶，并且到达终点的距离缩减了一半。

也就是比初试的时间减少了一半，但每次拉弓却要射出三只箭，并且命中靶心。

初试是八人一组，此时是依然是八人一组。

书院学骑射的本就不多，几乎片刻就分好了组。

书院的人才不少，纵然大乾尚文，但武艺卓绝者也是有的，能在初试取得第一的，自然能力都不弱，此时一起，陆裕川一时间竟没有显出什么优势来。

由于大家速度差不多，周锦悦不如初试那样看得分明，只从速度上能看出陆裕川稍稍比其他人更快一点，但箭矢却看不清了。

此时跑的越快，说明留给考生搭弓射箭的时间越少。

周锦悦实在分不清哪支箭是陆裕川射出去的，不由得在旁边干着急。

杨逸明确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郡主，你放心好了，二郎之前其他课目倒数，但骑射课可次次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周锦悦倒不是担心他的成绩，而是场上的流矢太多了，八人一起上场，陆裕川又在前头，后面的人若是没准备好，射出的没有准头的箭很容易伤到陆裕川，就算那箭镞没有开刃，射中了也会受伤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时间说长不长，但距离就那么远，很轻易的就过去了。

依然是陆裕川第一名到达终点，后面有两人紧追其后。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陆裕川就已经是第一了，还要看箭矢有没有射中靶子。

周锦悦屏住呼吸，等待考场助教清点箭矢数量，由于骑射的性质不同，是可以当场得出成绩的。

周锦霖不由得轻笑着对她说：“你看陆二郎的神情，便知道此次成绩差不了的。”

周锦悦远远朝陆裕川望去，果然见他的神情泰然。

又一会儿，几位考官嘀嘀咕咕，得出了结论，开始公布前三名。

“第三名，博言斋费勇；第二名，博安斋常烨然；第一名，”那台上之人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念到：“博文斋，陆裕川。”

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少年站在场地中央，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啊啊！”周锦悦跳起来，抓着周锦霖的手摇晃：“他是第一，你看见没？”

周锦霖好笑道：“看见了看见了。”

周锦悦激动过后，不好意思的瞅了瞅身边的两个人，发现就她一个人很激动，不由得停了下来。

也是，陆裕川素来骑射出众，夺得第一好像也不奇怪。

但是怎么说呢，周锦悦还是很高兴，奈何左右两边的人都不这么觉得，她不由得悻悻的闭了嘴。

本以为场结束，陆裕川应该就能下来了。

谁料台上的五皇子忽然对着几位考官说了什么，便有人又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