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尽，夏未央 第13章 病房

晨光漫过ICU的玻璃幕墙时，宋春正用输液管编手链。淡黄色葡萄糖液在软管中晃荡，随她指尖的翻飞折射出蜜糖般的光晕。林夏的石膏腿被吊在半空，脚趾顽皮地勾住她垂落的发梢："护士说这袋葡萄糖是今天最后一包。"

"所以你要省着点喝。"宋春将软管末端咬出锯齿状缺口，蘸着碘伏在石膏上画樱花，"或者……"

她突然含住葡萄糖液，薄荷味的唇渡来温热的甜。监测仪心跳线疯狂震颤，在显示屏上绘出《野蜂飞舞》的狂想曲。走廊传来护士的惊呼："3号床患者血糖值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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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CT室，林夏偷溜进操控间。宋春的肋骨X光片在蓝光箱上泛着冷色，她蘸着显影液在第四肋间隙画了颗小卫星："这里藏着我的秘密基地。"

"不如这里。"宋春突然现身，指尖点在她左肺叶的阴影区，"上周你偷亲我时，这里的肺泡多破裂了三个。"

菌丝从通风口垂下，将X光片改造成投影仪。

她们躺在扫描床上看天花板的荧光星图，林夏的石膏腿卡在设备缝隙："别动，我的腓骨在给苏瑶发摩尔斯密码。"

"是求救信号还是**暗号？"宋春咬开她病号服第三颗纽扣，医用胶布下的吻痕泛着亚甲蓝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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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花园的坡道洒满银杏叶，林夏转动轮椅撞向宋春的电动床："终点线是那丛蓝花楹！"

"耍赖。"宋春按下加速键，输液架上的葡萄糖袋在惯性中甩出弧线，"你的轮椅装了舅舅改装的涡轮引擎！"

菌丝突然从花坛暴长，缠住林夏的刹车杆。她在失控前抓住宋春的床栏，两张轮椅撞进蓝花楹树丛，惊飞的花瓣雨裹着电子镣铐的蜂鸣。

"你心跳120了。"宋春的指尖探进她石膏缝隙，"根据医院条例，需要人工呼吸急救。"

路过的李晓雨翻着白眼掏出电击器："需要我帮你们心脏重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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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止痛药锡纸在窗台排成十四行诗。宋春用采血管当钢笔，蘸着晨露续写：

"当吗啡遇见多巴胺/我的神经元为你叛变/在血脑屏障的裂缝里/走私整个宇宙的星光"

护士查房时，药盒里的菌丝突然绽放成玫瑰形状。宋春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是新型雾化治疗装置。"

"那这个呢？"护士挑起林夏枕头下的心跳传感器。

"生命体征监测仪。"林夏的石膏腿勾住宋春的电动床，"家属特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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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机的节律成为天然节拍器。宋春将心电监护仪的电极贴改成电子琴键，林夏的静脉输液管是悬空的琴弦。

"《月光》第三乐章该这么弹。"她牵引着林夏的手指划过滴壶，葡萄糖液在软管中激荡出涟漪。

当值班医生破门而入时，菌丝已把生命监护仪改装成混音台。林夏的石膏腿打着拍子："我们在进行音乐治疗，论文说这能促进骨折愈合。"

"胡扯！患者心率都飙到巴赫《托卡塔》的BPM了！宋春偷来手术室的绿色无菌布，菌丝在布料上分泌出珍珠色荧光。林夏用石膏粉在更衣镜上画头纱："像不像《乱世佳人》的窗帘礼服？"

"你该庆幸护士没发现丢了三卷缝合线。"宋春咬断线头，将监测仪导线编成钻石项链。

李晓雨举着紫外线灯闯入："你俩的菌丝婚纱把放射科底片全曝光了！"

光斑扫过瞬间，无菌布上的荧光菌丝显现出暗纹——那是货轮C-13舱的密码图，藏在蕾丝褶皱里的微型发信器正闪烁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