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跑着跑着,忽然发现眼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躲闪不及一脚踩了上去。桃夭以为踩到了狗粪暗叫倒霉,那团东西却是坚硬的,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静止了一会儿继续向前爬去,吓得桃夭一机灵。
桃夭壮着胆子上前仔细观瞧,原来是一个蜘蛛形状的小型机关,背上有发条,肚子圆滚滚的,屁股后面有一个洞,有液体从中汩汩流出,桃夭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是油!”桃夭大叫不好。
随着这一声惊呼,从机关蜘蛛肚里流出的油,不知被谁点燃了,顺着沿路的痕迹迅速燃烧起来。桃夭逆势看去,火是从洪川把守的西门烧起来的,看来咔咔老怪从西门进城了,都怪洪川擅离职守,咔咔老怪如入无人之境。
桃夭用金手指将机关蜘蛛砸碎,将火扑灭,但是,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机关蜘蛛如潮水般的从城门涌了进来,桃夭消灭这只,又漏掉那只,数量之多她根本拦不住。很快,机关蜘蛛布满了整个街道,不知从何处投下的一支火把,将满街的油渍点燃,霎时,整座京城淹没在火海之中。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云裳!”桃夭放弃对抗机关蜘蛛,小白也不见了踪影,脚下加紧向东门跑去。
因为失火,城里的居民从屋里跑出来,有污衣堡的杀手潜进来到处杀人,人群四散奔逃,哭喊一片,场面混乱失控。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虽说天衣山庄势单力薄,但京城本应有重兵把守,竟然这么轻易就乱了。
有大批人群涌到京兆尹府邸请求避难,但陈大人竟然将府兵全部召回,紧锁大门,闭门不出。愤怒的人群使劲拍打门环,有企图翻墙而入者被打落下来。
桃夭在四处奔逃的人流中艰难前行,突然被一个人撞倒在地,汹涌的人潮令她无法起身,眼看就要被踩扁。正在这节骨眼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桃夭的后脖领子,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双脚着地,安全感重新回归,桃夭正打算谢谢这位仗义出手的恩人,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是你?”对方先开口了。
“不是,你,你认错人了!”桃夭打了个哈哈,脚底抹油便想溜之大吉。
白发金甲,原来救她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她在皇宫里撞见的上将军路俊,桃夭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啊,躲他还来不及,没想到竟然撞在枪口上。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陆将军,哭喊着向他求救涌了过来。陆将军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指天一声大喊:“大家不要惊慌,本将已经着人带着兵符去郊外大营搬救兵,老夫就算拼上这把老骨头,也定要保护大家的安危!”
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但陆将军依然声如洪钟,目光如炬,威风凛凛,让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愧为戎马一生的国之栋梁,桃夭不由生出几分敬佩。
正在此时,从皇宫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一支巨大的光柱冲破屋顶直上云霄,将夜空照如白昼,桃夭心里咯噔了一下。
“既然大人还有要事在身,小的就不打扰了。”桃夭想趁乱逃之夭夭,她十分担心夜无衣的安危。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后脑一阵疼痛,没想到堂堂的上将军竟会暗箭伤人,桃夭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晕了过去。
……
我们返回再说皇宫这边。
听到皇帝呼喊冲进来的侍卫在暗日手指的微微抖动中,瞬间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连一丝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陈建章从屋顶上落入寝宫内,欲支援誉王,被诛红泪挡在前面,娇媚的说:“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就这么喜欢我吗?”
夜无衣护着誉王和许神医往后退。
“这里交给我,你们想办法先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此时从屋外冲进一队人马将夜无衣等人团团包围,为首的正是太子韩名堂。
“誉王联合京城守备意欲弑君谋反,来人给我拿下,格杀勿论!”太子一声大喝。
“太子殿下,魔教妖人贪得无厌,怎会屈居人下甘心被你差遣?你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引狼入室。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快快与我一道斩妖除魔,营救父皇!”誉王恳切的对太子说。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乃是堂堂东宫太子,父皇亲封的储君,谁敢不听我的号令?谁人不渴望效忠于我?也只有你这个庶子敢跟我争皇位!”太子指着誉王大放厥词,一点儿不顾及形象。
“他说的没错,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又何必替一个废物卖命!”暗日攥紧手掌,掌中一团黑色火焰化为灰烬。
“你,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子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倒在地上。
“现在碍事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夜无衣,上次没能取你性命,还害我损兵折将,这次我要连本带利的向你讨回来!”暗日向夜无衣步步靠近,伸开双臂,两个手掌燃起熊熊火焰。
“夜守备,这厮不好对付,我来帮你!”誉王说着向前一步,站到夜无衣的旁边。
“王爷,这家伙十分危险,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带着皇上赶紧离开吧!”夜无衣挡在誉王身前。
“夜守备,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大敌当前我岂有留下弟兄们拼命自己逃之夭夭的道理?再说我的紫金扇也不是花球秀腿!”誉王傲然的说,欻拉一下展开手中的折扇。
“自不量力!想一起死我便成全你们!”暗日哼了一声,催动黑色火焰一掌向夜无衣袭去,却在半空中突然转向直奔誉王而去。
夜无衣早就留心暗日意在沛公,急忙推开誉王,自己躲闪不及,肩头被暗日的黑炎燎了一下,瞬间半截袖子化为灰烬,发出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殿下!”陈建章一声惊呼就要上前助阵,诛红泪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反而冲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许神医而去,陈建章不能丢下许神医不管,只得放弃援持夜无衣,与诛红泪缠斗在一处。
“夜守备,小王学艺不精连累你了!”誉王抱歉的对夜无衣说。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夜无衣扯下破败不堪的衣衫,不以为意的说:“许神医是为了帮我们才置身此地,不应让他卷入危险之中,王爷还是先带着他离开吧!你在这里我无法使出全力!”
“夜兄保重,小王这就去搬救兵!”誉王见自己留在这里也只是拖夜无衣的后腿,冲他一抱拳,趁陈建章拦着诛红泪的档儿,誉王扶起昏倒在地的皇帝,带着许神医退出寝宫,临出宫门前又把躺在地上的太子一同拉了出去。
自上次天衣山庄大战之后,暗日与夜无衣都是元气大伤,虽然未达全盛时期,依然斗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寝宫内桌倒椅翻,物品散落一地,立柱和墙面上全是剑痕掌痕,房顶都快被掀翻了!暗日的武功如果说是当今武林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夜无衣虽然日夜练功加紧追赶,但还存在一定差距,渐渐落于下风。
陈建章见状十分焦急,诛红泪的武功并不高,但是招数阴险狡诈,在攻击之中频繁下毒,令人防不胜防。陈建章想赶快制服诛红泪,抽身去帮夜无衣,放弃防守,一味进攻,手中无极刀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诛红泪被逼的连连后退,一脚踩到滚落地上的烛台,身形不稳向后倒去。
但他却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又有些熟悉的怀抱。诛红泪抬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纯净的眸子。
“是你?”诛红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陈建章看陆铭哲拦着自己刺向诛红泪胸口的刀,皱眉问。
来人正是陆铭哲,他一手扶住诛红泪的纤腰,一手持枪挡下陈建章的进攻。
“喂,姓陈的,你要是再不赶紧服下解药,不等你去救二哥自己就先翘辫子了!”陆铭哲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径直从诛红泪腰间的束带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扔给陈建章,诛红泪虽然十分讶异,却没有出手阻拦。
陈建章接过瓷瓶,将信将疑,但还是听话的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服下,药丸下肚后不消一刻钟,陈建章一直感觉隐隐作痛的腹部不再难受,果然是解药。
“我知道你一向将解药随身携带,而且红瓶的是毒药,白瓶的是解药,至于这蓝瓶的嘛……就不方便说了。”陆铭哲对诛红泪说。
诛红泪没有吭声,算是默认,脸微微有些发红,想不到陆铭哲竟然对自己观察入微。
“我说,你还打算在我怀里躺多久,这是又要对我使美人计?”陆铭哲打趣的看着诛红泪,诛红泪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被陆铭哲搂腰抱在怀里,赶紧将他一把推开,臊的满脸通红。
“阿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夜无衣偷眼观瞧,对陆铭哲说。
“二哥,这么大的买卖不叫上我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就交给我吧!”陆铭哲说完又对陈建章说:“姓陈的,我承认你武功不错,我二哥就交给你了!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我一会儿回来取你狗命!”
随后,陆铭哲拉起一脸懵逼的诛红泪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