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江姐姐吗?”桃夭问。
“我不配喜欢她。”云裳说。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配不配的?”桃夭急道。
“我身负师门之仇,立志在解决此事之前不谈感情,我无法回应若漪的心意,不想把她卷入危险之中,也不能让她一直等着我,所以不配喜欢她,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云裳说。
“你为师傅报仇和你喜欢江姐姐矛盾吗?不矛盾啊!你们既然互相有意,为什么还要把对方往外推呢?”
云裳笑而不答,话锋突然一转,平静的说出惊人的话语。
“话说回来,若漪经常吃你的醋呢!”
“啥?!我对你……虽然曾经……但是现在……”桃夭慌忙解释,挠乱头发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却发现云裳正满眼笑意的望着自己。
“好啊!你原来在戏弄我,连一本正经的云裳都学坏了!”桃夭生气的哼了一声。
云裳笑着说:“你这不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意吗?若漪告诉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以二哥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父亲。”
“他哪儿有那么老?年龄相差大又怎么样,又不犯法!”桃夭咄咄逼人的反驳道。
“你看你维护他的样子,还口口声声说他的事你不管了!”云裳无奈的说。
“从我认识二哥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一个人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那么重的担子只能自己扛。作为首领,在人前他只能是坚强勇敢,无所不能的,不能流露出一点儿消极的情绪,他是大家的依靠。可他也是个人啊,也会累,也有绝望无助的时候,他又该依靠谁?他不能诉说,也无处诉说。我多希望有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支持他,帮他分担烦恼和忧愁。”
云裳的话很触动桃夭,她说:“我一开始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帅。我是个颜控,外貌协会的,你长得帅又温柔体贴还随叫随到救我好几次,怎么可能不动心?我当初还因为江姐姐比我长得漂亮,身材好而担心比不过这个情敌,苦恼了好久。”
云裳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桃夭,对他这么直白的表述只能摇头苦笑。
“直到我遇到了他。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每次接触都不太友好,总是冲突不断,充满了火药味和恶作剧,但同时也充满了欢乐。也许就是因为摩擦太多,竟然擦出了火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他渐渐占据了我的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也许是因为我从小缺少父爱吧,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开心、温暖、有安全感,感觉自己缺少的那部分被填满了。和喜欢你那时不一样,我虽然嫉妒江姐姐,但我们仍是朋友,可以和平相处公平竞争。可对于他,我却想独占,我不能容忍别人和我分享他,同时我的心也再容不下其他人了,我想这就是喜欢吧?
“对不起,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应该早一点和你说清楚的,害你和江姐姐之间有嫌隙。”桃夭向云裳道歉。
“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呢?我才应该感谢你看得起我,曾经喜欢过我呢!”
“你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二哥,我相信他的心意与你是一样的。你这么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么喜欢他,就不要说气话,装作毫不在意。你刚才不是说既然彼此有意,为什么还要把对方往外推呢?你选择逃避,等于是不战而降,把二哥拱手让人,从私心上说我还是倾向于你的。”云裳说。
“可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我还能怎么办?”桃夭苦着脸说。
“这种事我也不擅长,不能给你什么有用的建议。你为什么不和二哥商量一下?此刻你们应该站在同一立场,共渡难关。”
“云裳,我发现你真的很擅长做说客,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我绕进去了。你教育我的时候头头是道,为什么轮到自己的感情却拎不清呢?”桃夭问。
“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正在这时,桃夭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云裳从袖中取出一个饼,笑着递给桃夭说:“你没吃晚饭,早就饿了吧,快吃吧!”
桃夭接过饼,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突然大喊一声:“好苦啊!怎么会这么苦?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放了苦药?”
桃夭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下落。
“我知道你心里苦,放声哭出来吧,发泄出来感觉会好点!”云裳温柔的说。
桃夭摇摇头,攥紧拳头,咬紧下唇,努力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一声不吭,默默的掉着眼泪。云裳看着很心疼,将桃夭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说:“我的肩膀今天借你用一下,不可以告诉若漪啊!”
桃夭再也坚持不住,在云裳的肩头放声恸哭,将鼻涕眼泪、全部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在云裳的衣袖上。云裳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这一幕全都被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收入眼底,是夜无衣。他好不容易安抚下秦氏,急忙出来寻找桃夭。
夜无衣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夜无衣回到天衣山庄,见自己房间的灯还亮着,秦氏还没走吗?夜无衣推门而入,皱着眉说:“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秦氏闻声从内堂走出,她只穿了一件肚兜,赤足站在地上,外面披着一件纱衣。
夜无衣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秦氏说:“你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夫君,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吗?你还让我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你到底去哪儿了?人家等你等的好心急!你今天车马劳顿,我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让我好好服侍你沐浴更衣,尽一尽为妻的本分。”秦氏说着凑近夜无衣,用手挽着他的胳膊,胸部有意无意的在夜无衣身上摩蹭。
夜无衣甩开秦氏,厉声说:“请你自重!”
秦氏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委屈的说:“夫君,我知道你是去找桃夭妹妹了,如果你真这么喜欢她,我不介意和她共侍一夫,要是你喜欢,让我做小也可以。我自知年老色衰,即使如此装扮,夫君依然对我没有兴趣。”
秦氏说着哭了起来。夜无衣见她可怜,扶起秦氏,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倒是大方,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领你这份情?”夜无衣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就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难道桃夭妹妹喜欢的不是夫君?”秦氏疑道。
被秦氏这么一说,夜无衣感觉更气了,转身欲走。
“你若是喜欢这个房间,呆着便是,我去其他地方睡觉!”
秦氏抱住夜无衣挽留道,“夫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你别走!我,咳咳……我心口疼!”
秦氏突然咳嗽起来,用手抓着胸口。
“心口疼找大夫去,我又不是大夫!”说着,夜无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无衣离开后,秦氏不再咳嗽,她松开抓着胸口的手,目光阴鸷的望着夜无衣离开的方向。
夜无衣一路疾行,经过小白的房门前发现屋里漆黑一片。
“这小兔崽子!病才刚好就不见了踪影!今晚就在他这儿凑合一宿吧。”
……
夜无衣在小白的房间睡了一晚,感觉腰酸背痛,一点儿都没休息好,他的床太小了,连腿都伸不展。
众人见夜无衣扶腰走路的样子,议论纷纷。
“唉,你们说庄主怎么了?受伤了吗?”一个弟子问。
“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庄主昨天回来见到夫人,两人许久未见,那肯定是**!彻夜不休啊!”回答的弟子用双手抱紧自己,撅着嘴把空气亲的巴巴响。
众人被他逗乐了,兴奋的讨论起来。
“你们说,以咱们庄主的功夫,一晚上得几次?”
“我看最少得这个数!”一个弟子伸出一个巴掌比划道。
“才这个数,我觉得应该不止吧?”
“看清楚了,我是说这个数!”那个伸手的弟子把手掌转向另一面。
“十次?咱们庄主原来这么厉害!”众人心生向往。
“庄主夫人看起来身子骨弱得很,禁得住这么折腾吗?”
“你没听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嘛!”
众人哄堂大笑,为首的弟子正笑着突然身子向前扑倒在地,脸先着地,连门牙都磕掉了。
“他娘的,谁踢老子!”弟子满嘴鲜血,走风漏气的说。
“一群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竟敢在背后议论庄主!绕山庄跑二十圈是不是太轻松了?再给我加十圈!”
只听一声厉喝,众人吓得一激灵,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说话的是陆铭哲,他手持长枪,眉头紧锁。自从诛红泪离开以后,他整天黑着张脸,看谁都不爽,大家都不敢惹他。说闲话的弟子立刻做鸟兽散,掉了门牙的弟子不敢多言,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