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天王转身运气祭起防护屏障,谁知这看似平凡的一枪却蕴含着无上力道,血手天王甫一接触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立即双手发力,勉强挡住了这势如破空的一枪,但身后却露出一个小小的空档。
旁边的云裳怎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闪身跃至血手天王近身便是一剑,这细如毛发的破绽,在高手眼里就是致命的威胁,血手天王急忙分出一只手来抵挡云裳的攻击,另一边入云枪的威力不减反增,两相夹击下,血手天王不得不收手闪身,向后猛退数丈,堪堪避过了呼啸而过的入云枪,折花剑虽然减缓了攻势,但剑气还是刮破了他的脸颊。
“大力破空枪。”血手天王用手蘸着脸颊渗出的血液舔了舔指尖,本来就扭曲的面庞在血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看来你就是天衣山庄五虎上将的入云枪陆铭哲了,早就听闻入云枪刚猛霸道,果然正面硬接这一枪还是低估了你。”
“知道爷爷的厉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头系红色发带,有着满身结实肌肉的陆铭哲从院墙上跃入场内,拔出插在地上的入云枪,这一枪力道十足,将附近的地砖全部震得粉碎,入地三尺。
“你怎么来了?”云裳问他。
“二哥担心事情有变,特命我前来助阵,果然来对了!”
“还是二哥想的周到!”
“五虎上将之其二,即使本座贵为污衣堡的四大天王与你们二位同时交手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况且我用来练功的祭品已经被你们救走了,本座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血手天王不愿恋战。
“天王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四爷冲血手天王大声喊道。
“这本来就是你们玉泉渊的家务事,你须得当心丢了祭品尊上会如何处置你们玉泉渊!”血手天王目光变得狠厉,转身就要离开。
“回去告诉白羽飞,擦干净脖子,等着本座来取他的性命!敢杀了本座的胞弟,我会叫他生不如死!嘻嘻嘻嘻!”
空中回荡着阴森可怖的声音,血手天王的身影消失在一片乌云之中。
没了靠山的四爷等人,早已溃不成军,作鸟兽散。
陆铭哲问云裳:“这些人怎么办?”
“愿意改过自新的留他们一条命压回庄子里听候二哥发落,负隅顽抗的就地格杀勿论!”一向温和的云裳,难得说出如此狠厉的话语,陆铭哲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一拍云裳的肩旁说:
“你终于想明白了!早知如此就不会被逼到如此田地了!”
陆铭哲招呼还能站起来的兄弟整队清理战场,挠头苦恼道:“老子虽然喜欢使用暴力,但是杀人灭口这种事还是小白比较擅长啊!”
云裳来到四爷面前说:“师兄,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看在师傅他老人家的份上,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够悬崖勒马,弃暗投明,你还是我云裳的四师兄,若你冥顽不灵,执意助纣为虐,今天我就要亲手斩断这份孽缘,为民除害!替师傅清理门户!”
“姓云的,你竟然要杀同门之人!”四爷怒喝道。
“事到如今,你反而承认我与你们有同门之谊了?当初你们追杀我的时候,为了置我于死地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阴招损招没使过,怎么不见你们感念同门之情?”云裳苦笑一声,反问道。
“别妄想老子向你求饶!老子和你拼了!”四爷暴跳起来,使用全身力气挥剑直取云裳的要害,挨了血手天王一掌的四爷已受内伤,再也无力与云裳对战。攻势被云裳轻而易举的化解,刀也落在地上,桃夭跑过来一脚把刀踢得老远。
云裳看了她一眼,桃夭回了句:“以防万一。”
四爷跌坐在地,云裳举起剑说:“看来你是选择后者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
云裳的剑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春申护在四爷身前苦苦哀求。
“小师叔,求求你别杀我师傅,要杀就先杀了我!”
“小春,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师傅一直苛待于你,你又何必为他丢了性命?”云裳叹息道。
“小师叔,我自幼父母双亡,要不是师傅把我捡回去抚养长大,我早就饿死街头了,虽然师傅对我……有些严厉,但没有他就没有我,师傅就如我的再生父母一般,我这条命都是师傅给的,就算还给他又如何?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死在自己的眼前吗?”春申哭着说。
“傻孩子,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你别管我了,快快逃命去吧!”四爷劝春申,春申直摇头。
云裳看着眼前这幕不由得回想起师傅为救自己性命挡在污衣堡堡主前面的场景,一时陷入回忆中。
四爷见势,抽出春申腰间的佩剑向云裳刺去。
“小心!”一直在旁边观察,提防四爷使坏的桃夭急忙出声提醒。
云裳反应奇快,反手将近在迟尺的剑拨开,并向对方刺了过去。没想到四爷竟然用春申挡在自己身前,云裳急忙收剑,堪堪避过春申的要害,但还把他的胳膊划破了,肩头上的血才刚凝结,胳膊上又开始汩汩的往外冒血。
“师傅你……?”春申难以置信的望着四爷,全然不顾自己淌血的左臂。
“还没看清你师傅的嘴脸吗?他哪儿把你当成弟子对待了?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拿你当挡箭牌,压根就不把你的死活当回事!难得是个孝顺孩子,可却是愚忠愚孝!”桃夭在一边大骂道。
四爷把剑架在春申的脖子上,说:“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云裳知道四爷说得出,自然就做得到,挥手示意众人让出一条道路。
四爷挟持着春申向后退去,狂妄的大笑:“哈哈哈哈!云裳你还是输给了我,输在了优柔寡断上,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今天你放我一马,但我不会感恩,再见面我一定会亲自取你的项上人头!”
四爷一边笑,一边往后退,好巧不巧偏偏踩在桃夭踢开的剑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拉开了与春申的距离,云裳急忙跟进一剑刺中了他的胸膛。
“不可能……”四爷使劲压住胸口,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鲜红的液体就像决堤的河水奔流不止,很快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多行不义必自毙!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这就叫斩草除根!”桃夭在一旁拍手叫好。
“师傅!”春申不顾自己的伤势跑过去抱着四爷的尸身痛哭流涕。
“云裳,我要杀了你为师傅报仇!”春申捡起地上的剑向云裳扑来,云裳轻轻一挥袖春申就被弹了出去。
“我和你拼了!”春申不断跌倒又站起来,发疯似的向云裳扑来,云裳却没有还手的打算,目光暗沉的望着远方,似还沉浸在杀死同门师兄的痛苦中。
桃夭见状死死的抱住春申的胳膊,“不行,我不能让你伤害云裳!”
“放开我!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尽管愤怒,春申却并不伤害桃夭。
“你师傅的死也和你没有关系!他的死是他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但你的命是你的自己的!他是他,你是你!他死了,你应当重新开始,而不是为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的人不顾性命!”桃夭大声说。
在桃夭的阻拦下,春申恢复了一丝理性,悲戚的对云裳说:
“小师叔,我虽入门晚,但一直听大家谈论你的传闻,说你天资聪颖,入门即被师祖收为关门弟子,短短十年的时间剑法即大成,入门最晚却被定为下任掌门的接班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你为人谦和有礼,即使招来其他师兄的妒忌却从不计较为自己争辩分毫,对晚辈也十分照顾,虽然我和你接触不多,但我心中一直对你十分敬重,甚至幻想你要是我的师傅就好了,但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师傅?师傅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裳闻言如遭雷击,目光暗淡,呆立原地,口中喃喃的重复着春申那句“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春申啜泣的说,使劲拉了拉被桃夭死死抱住的胳膊,发现纹丝未动,苦笑着说:“师傅,都怪我平时没好好练功,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的仇我报不了了,你的养育之恩只有来世再报!”
说着,春申举起另一只手运功向自己的头顶击去。
“他要自杀!”桃夭疾呼不好。
云裳单手别开春申的手,春申跌坐在地。
“师傅,小春真是没用,就连死都做不到!”
沉默良久,云裳缓缓的开口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若想为你师傅报仇先得保住性命,回去好好练功,他日再来找我寻仇,我会一直等着你,五年不行,十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不杀我?”春申疑道。
云裳摇摇头。
“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我一定会找你为师傅报仇的!”春申捡起地上的剑,捂着自己的伤口就要离开。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小说里这种角色最后都会反杀的!”桃夭反对道。
云裳轻轻挥手示意桃夭放人。
云裳看起来极度疲劳,一言不发的收剑回鞘向门外走去,就连陆铭哲跟他打招呼都不理,桃夭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陆铭哲冲桃夭说了句“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桃夭使劲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