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里的男医生也太他妈帅了——”
曲之燃忍不住又望向梁烬舟的背影,感慨:“这张脸要是长在我脸上,那真是绝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被女人承认帅的男人也许不是帅,但是被男人承认的帅,是真的帅。
徐惊缘的思绪一下被拽回现实,忍不住说道:“你长得又不丑,羡慕别人做什么。”
曲之燃无故被夸,反应过来十分得意:“那倒也是。”
徐惊缘笑了,又轻轻叹了口气。
曲之燃想起了什么,问道:“缘姐,那医生是你朋友吗?”
徐惊缘:“高中同学。”
曲之燃偷笑:“那你刚才怎么骗人家我是你男朋友?”
“什么骗不骗的。”徐惊缘不咸不淡道,“是那位医生问的,我没反应过来。”
“……”曲之燃本来想开个玩笑,但听徐惊缘的语气,好像并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便说道,“反正只要缘姐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当。我曲之燃就是快搬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今天表现不错。”徐惊缘拍拍他肩膀,“我就暂时不需要你了,回去好好工作吧。”
曲之燃:“好嘞。”
徐惊缘很少在民宿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跑业务,解决其他人没时间或者没能力解决的事故。但孟南婚期已定,下午要和家人去购买备婚用品,徐惊缘将曲之燃送回亭楼店,就驱车前往千山店。
孟南走之前,询问徐惊缘:“事情都解决好了?”
徐惊缘嗯了一声。
孟南拎着包看她:“我听曲之燃说了,那对夫妻就是故意找事。”
“还好。”徐惊缘说。
孟南看她一眼:“你在医院遇到哪个熟人了?”
徐惊缘愣住了:“你说谁?”
孟南对她使了个眼色:“曲之燃说的。”
徐惊缘还以为她说的徐澈,反应过来后,无可奈何道:“就是以前的高中同学,早都没联系了。”
“这样啊。”孟南说,“反正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也来不了,我得回老家一趟,提前请客吃饭。”
徐惊缘说:“别太辛苦了。”
听闻这话,孟南忍不住叹息:“那没办法,结婚哪有不辛苦的。”说完又看向她,“我走了啊。”
孟南家庭条件一般,老家在静南下面的一个县城里,父母在静南市里打工,但其男友家境极好,徐惊缘和她合伙开的这民宿能从一开始就顺风顺水,受了孟南男友父亲不少帮助。
恰好对方认识徐澈,所以徐惊缘和孟南以及她男友一家吃过几次饭。
孟南走后,徐惊缘去楼上检查了水表电箱,交代保洁注意卫生死角,跑上跑下,木质楼梯哒哒作响。
千山店是徐惊缘开起来的第一家民宿,选址在闹市区,出门就是静南市有名的旅游区,这片儿经济繁荣,车流不息,拥有独栋楼层的“云岸听泉”十分显眼。
徐惊缘的“自由职业”也不是没有过低谷期,前几年封闭民宿几乎无法维持收益,员工精简数次,生意举步维艰,却没想到最终迎来一波报复性消费热潮。
静南市旅游业逐渐恢复以往,仅仅在去年一年里,她就在周边城市开了六家民宿酒店。
游椋说她富婆,其实她这就是这两年才盈利。
创业前几年各种贷款在身后,但她一点都不惧怕。她在工作中干劲十足,为人处事里滴水不漏。况且殷实的家境给了她兜底的能力,所以更没什么后顾之忧。
下午前台何晴去吃饭,徐惊缘坐在了前台位置。没过一会儿来了位男生办理入住,徐惊缘对他印象深刻。
她拿着身份证看了又看,“成年了?”
男生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成、成年了。”
徐惊缘办理好手续后,递给他房卡,对视的时候看见男生红透了的脸:“二楼左拐最里面的房间。”
李成希接过房卡,声音带着点儿乖巧:“谢谢姐姐。”
徐惊缘诧异地挑了挑眉:“不客气。”
李成希搬着纯白色行李箱进了电梯。
民宿一共三层,有木质楼梯,也有空间不算大的电梯。徐惊缘坐在前台里,查阅今天入住的乘客以及退房状况。
何晴很快就吃完饭,顺带买了一包零食,兴致勃勃地问道:“缘姐,我买了吸吸冻你吃不吃?”
徐惊缘:“你自己吃吧。”说完了不忘记嘱咐,“垃圾记得收。”
“好。”
徐惊缘起身,将位置让给何晴。
门外忽然进来一位小姑娘,短裤吊带,瘦瘦的一条,齐刘海,披肩发。徐惊缘很多年没见过这种装扮和发型,但是小姑娘很漂亮,完美驾驭任何造型。
小姑娘低头快步走向楼梯,边走边用手指波动刘海,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
等到人上了楼,消失在视线里,何晴才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这女生怎么又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徐惊缘询问道:“她刚才来过?”
何晴点头,坦白道:“她刚来来前台办理入住,年龄不够,我没让她办。”
徐惊缘一下就想到不久前办理入住的李成希,两个人年龄相仿。
“或许是来找人的。”她说,“让楼上的人注意一下。”
何晴应道:“好。”
徐惊缘下意识再抬眸,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问道:“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记得。”何晴对她印象深刻,“冯灿灿。”
-
下午天气忽然不好,天色黯淡,有下雨的趋势。
徐惊缘坐在民宿一楼的沙发上看书,民宿门前有一个小院子,种着花花草草,放着一台撑着遮阳伞的茶几和椅子,面积很小,有白色木板围成的栏杆。徐惊缘所在的位置,可以一眼望见院子外面。
路上行人稀廖,比周末和节假日少了很多。
李成希下楼的时候,徐惊缘没注意。
直到门被打开,人走出去,何晴才压低声音叫了她:“缘姐,缘姐。”
徐惊缘抬起眸,何晴冲着她指指窗外,示意她有人出去。
没什么事情发生,徐惊缘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
李成希走后不久,窗外开始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浸湿了路面,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显得更加生机盎然了。
正是旅游淡季,店里并不繁忙,徐惊缘看了几十页书,又到后院去喂狗。
云岸听泉里养了一只乖巧温顺的萨摩耶,名字叫耶耶,平时爱趴在店里前台睡觉,今天跑到了后院新搭建的狗窝里,趴在里面看下雨。
徐惊缘喂狗的时候看到二楼最左边的窗台上趴着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她看了一会儿,认出那个人是冯灿灿。
时间不早了,快到饭点。
徐惊缘今天没什么事情,会在民宿里待到很晚才走,下午何晴去吃饭,夜色很快浸染了天空。
搁置在桌板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她看了一眼,是游椋。
游椋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你姑妈邀请你来家里吃饭。”
徐惊缘想了想:“我得看一看。”
游椋说:“我妈今天刚办理退休,说是简单办一下退休仪式,准备和我爸去欧洲旅行。”
徐惊缘诧异道:“这么快?”她说是退休的事情。
“对啊。”游椋说,“来不来嘛,你姑妈说很想你。”
“我肯定到。”姑妈都这样说了,徐惊缘一定要到场的,“要不要去外面吃?我来定餐。”
“不用。”游椋说,“你姑妈有自己的想法,你人到就可以了。”她说完这话,按了一下车钥匙。
徐惊缘听到,问她:“下班了吗?”
游椋嗯了一声,忽然提高音量——
“梁医生?”
徐惊缘:“……”
大概是遇到了熟人,游椋没有回复她,而是自顾自和旁人聊了起来。
徐惊缘没有等待太久,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多想。
“梁烬舟。”游椋重新将手机贴在颊面,对徐惊缘说,“我刚才遇见他了。”
徐惊缘:“就是你上次相亲的那个?”
“对。”游椋说,“你高中同学。”
徐惊缘如实道:“我们不熟。”
游椋笑道:“总比我俩熟吧。”
徐惊缘沉默了几秒,才道:“你们没有继续聊了?”
“没有。”游椋说,“你不是说我降不住他吗,想想也是。我听同事说,科里有几个护士特别迷恋他,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帅,人也没什么架子,我还听说他为人处事特别有分寸感,不是个油腔滑调的。”
徐惊缘脱口而出,“他以前也是。”
“以前?”游椋纳闷,“你不是说你俩不熟吗?”
“……”徐惊缘想了想,反应过来,“对啊,我记不太清了。”
“你、算了——”游椋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和他聊聊。”
徐惊缘搪塞道:“孟南快结婚了,我最近挺忙的。”
“聊天又不费时间。”游椋对徐惊缘了如指掌,知道她是不想,所以才找借口,于是便道,“随你吧,你想怎么样怎么样,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我不替你操心,反正你长得漂亮。”
……
挂了电话,徐惊缘坐在前台玩消消乐,这个游戏她上学时就在玩,至今已有七、八的经验。
最早的时候,也是卜阳阳推荐给她。
两人玩过许多冷门游戏。
那会儿,她和卜阳阳还有联系。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大洋彼岸的间隔,事到如今,两人已经有几年没有聊过天。
这也正常。
徐惊缘百无聊赖,打完两局就将手机放下了。
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迈进了一格。
徐惊缘抬着眸,看见了门外那道高挑身影。他不紧不慢地收起雨伞,将白色袖口挽至肘部,夜色朦胧中,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门被打开,徐惊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她有些诧异,对方脸上却不见什么表情。
“梁烬舟?”
“嗯。”他低声说,“路过。”
说完这话,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像是诧异于自己说错了话,所以显得有一点点不自然。
徐惊缘的讶异他看在眼里,其实她出现在这里,梁烬舟同样诧异。
“这是你的民宿?”梁烬舟有些不确定。
徐惊缘本来还以为他是特地来找自己的,虽然这样想有些自恋,但这的确是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她点头,说:“是。”
梁烬舟看了眼民宿一楼的景象,问道:“吃饭了吗?”
徐惊缘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但是一般她问别人这句话的时候,意思是想请对方吃饭。
“吃过了。”徐惊缘笑了笑,“你呢。”
“还没有。”
“民宿出门右拐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牛肉面,我经常去吃。”徐惊缘说,“或者街头第一家火锅也很有名,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尝尝。”
“好。”
徐惊缘看着他,下意识笑了笑。
“谢谢。”他说。
目送梁烬舟出门,徐惊缘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会紧张,好像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幸好他并没有过多逗留,所以交谈就此结束。不过,她还是有点儿好奇,梁烬舟为什么会在夜色渐浓之时,推开云岸听泉的门。
更令她奇怪的是,梁烬舟离开后不久,冯灿灿就下楼了,她还穿着那身吊带短裤,撑着伞走进夜风里。
他们或许认识。
徐惊缘想。
梁医生:莫名紧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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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