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故事〔知妙〕 第17章 关于信息素的真相

他好不容易从艾尔海森山似的身体下缓慢爬出来，衣服已经全然凌乱，头发也是，完全不忍在镜子前直视自己的模样，脖子处全然是吻痕。

不知道艾尔海森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他也必须要在艾尔海森醒来之前把自己的东西，至少是一些必要的东西，打包带走。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万一等到艾尔海森清醒，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从浴室出来，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从关机的状态又自动开了机……一般是在察觉到主人危险的时候。刚刚他和艾尔海森在房间里，尤其是他，声音那么大……

梅赫拉克睁着绿色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卡维脸有些红，都被它听到了，不过走过去摸摸梅赫拉克：“等会帮我多拿点东西可以吗？”

梅赫拉克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主人还算安好的样子，不再那么躁动，听到主人温柔的呼唤及命令，也轻轻【哔啵——】一声，意思是“好的。”

大约凌晨四点，他已经整理好所有要带的东西。之前，和艾尔海森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他其实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租赁当做临时办公室的地方，就在化城郭附近，平时忙碌的话一些东西就会放在那里不带回来。

以前不知觉，现在才终于发现，反而在艾尔海森家里，他的东西并不多，一只小梅，一些衣物和用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又过了半小时，维娅娜派的车接到他，她前天已经从卡维口中得知他的全部打算。

以她的立场不好做评价，但如果总归要离开，与其暗无终日地待在一个不能确定心意的人的身边，不如趁早一点，不然可能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消耗、伤害。

维娅娜挺着大肚子在副驾驶，卡维看到她时被惊到，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她一个怀胎七月孕妇……太危险。

担忧之下，他问得急忙：“维娅娜姐你怎么也来了？”

先前明明说好的最多派个司机来就好了。

维娅娜摆了摆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精气神可好着呢，快上车。”

闻言，卡维似乎突然又想起什么，维娅娜看着他撂下小工具箱【梅赫拉克】又跑了进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出来。

跑得急，有些气喘，维娅娜帮他接过手里的几个小包裹：“就这么点东西？”

“嗯。”

卡维点点头，似乎，确实不知不觉间，他其实早已经开始将自己的东西往外搬。如今等到真正决定要走，回望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比想象中更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好吧……”维娅娜一时也语塞，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她以为一个建筑设计师的东西应该很多，现实给她看到的却是只有寥寥几件衣服。

随后，她不经意往他身上瞄了两眼，电光火石之间，即便对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侧头的那下，她仍然看到卡维右耳垂后侧凹陷处的吻痕。

只一眼，在那样的位置，已经引起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战栗——要有多深、多重的力才能吻成这个样子。

几乎脱口而出，维娅娜问道：“你真的觉得那个书记官……你的学弟，不喜欢你，对你没意思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卡维这个问题，上一次是问孩子的父亲，她因此得知卡维喜欢艾尔海森。

这一次，她的直觉总在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可能并不是卡维想象的那样，这么漂亮的omega，还有那日她亲眼撞见的，明明白白展现在她眼前的，除了互相喜欢难道还会是别的什么吗？

听到维娅娜下意识的问题，卡维突然苦涩地笑了笑，问道：“维娅娜姐，你知道‘契合度’吗，Alpha与omega信息素契合度历来平均水平都在80％以下……而我和他的，已经是97%的契合度了。”

在他们这个通过ABO划分性别的时代，普遍信息素契合度都在80%以下。Alpha和omega、beta信息素契合度在这个范围之内的，可以正常恋爱、彼此吸引不受外力影响。

一旦达到90％，甚至达到95%或者还超过了95％，很多时候许多行为都不受双方的控制……就像是全然被信息素支配的野兽……甚至比野兽还不如，他们只要开始，不到自然消退就会一直保持最原始的状态……

又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97%的契合度。

维娅娜感觉有受到惊吓。

别说在须弥，她刚回来还没多久，就算是在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稻妻，也从未听说过。

不过，如果事情的真相背后确实还有这么一层的话，似乎很多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很是明了，难怪作为劣性omega的卡维会怀孕……契合度高成这样，根本不可能怀不上好吧。

而且按照她的分析……光不小心撞见那时就那么激烈……实际数值可能会比这个已知的更高，而之所以告诉他们97%根本就是怕100%会吓到人罢了。

但，她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虽然没见过契合度如此之高的Alpha和omega，但90%左右的也遇到过，真正受信息素操控的Alpha和omega极为恐怖，他们甚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xxx，但卡维和那位书记官，他们之间明显就是饱含爱意的理性克制，而且双方都已经可以是说克制到了不一般的程度……97%……到底多爱多隐忍才可以做到像他们这样？

“那次是我先开始的，是我最先忍不住了，明明也可以熬到医院，去打抑制剂，可是我没让他这么做……刚开始确实是想撑到医院，但是真的好难受，像是要被火从里面开始烧死，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跟我说打抑制剂，起初检查出怀孕我还埋怨他，但现在模糊的记忆比以往清晰了很多……根本是我没让，是我自己不让他这么做……”

是他强迫了艾尔海森。

饥渴了二十八年的身体那一周时间都因为而艾尔海森绽放，他才恍然发现就是这短短的几年，岁月流逝，他的小学弟，多年前那个软软乎乎的小学弟，现如今已经长成了让他足够心动的模样。

他有时候恨自己卑劣，艾尔海森的世界里本来是很简单的书籍、生活，心无杂念，他却强行给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带去这样多的麻烦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请求，艾尔海森绝对不会看在往日同窗的情谊收留他，还要容忍他随时而来的小脾气、坏脾气；如果不是因为信息素，艾尔海森绝对不可能会愿意和他沉沦，他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艾尔海森信息素的真相，让他误以为是他的错，还向他道歉，独自揽下一切。

看着他沮丧的模样，维娅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倒是一旁的小梅亮了亮两只大眼睛，轻轻地磕了磕卡维的膝盖——哔啵——【安慰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