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森到现在走路腿还打颤呢,他着急地喊宋御河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宋御河在他唇上重重碾过,笑得很恣意:“知道,我什么都不做,只伺候你,别怕。”
话里全是槽点,什么都不做跟伺候完全前后矛盾,在柏森错愕的目光中,宋御河咬上罪恶,顷刻间,柏森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宋御河——”他想拒绝的,可这一声出来,连他自己都惊了惊,像艺术电影里**时的低喟,那么婉转,那么多情,强烈的感觉让他瞬间失神。
“不行”婉转悠扬声音抖得厉害,话说到一半生生卡住,变成短促愕然地叹息,宋御河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他当真只尽兴让柏森飘飘欲仙,结束时抱着尚未从余韵中回过神来的人,柔声安慰:“睡一会儿,醒了带你去吃饭。”
饿了,想吃辣火锅,柏森咕哝着点菜,似乎听到宋御河说不行,于是连睡着时,都以为要求遭到拒绝而皱着眉。
他在宋御河家洗的澡,两人用同一款沐浴露,经过皮肤烘干后,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味,宋御河闻起来像柠檬,清雅而不冷淡,柏森则像椰子,清爽的甜。
他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身上的味道,柏森被宋御河抱着,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天已然大黑,呼啸的风吹得窗户咚咚作响,柏森动一下,宋御河的声音在头顶温柔地响起,“醒了?”
“嗯。”柏森坐起来,声音沾着刚睡醒的热气,“外面好像风很大。”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大,天气预报有六级大风,手机上安全预警隔几分钟推送一次。
北京的冬日很少下雨,今年十月倒是下了几场雨,入冬后,每天都是大晴天,却并不暖和,屋子里有暖气,宋御河听出他的意思,问:“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零下的温度真的很冷,被窝里全是暖和劲儿,谁舍不得出去,宋御河不勉强他,乐意宠着他,“那你躺着,我出去买回来。”
哪有使唤寿星的道理,柏森感到不好意思,他那件外套不厚,出去要冻坏了,“别去了,我也不是很饿。”
“不行。”说话间,宋御河已经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说了句不让你吃辣火锅睡觉全程皱着眉,再让饿坏了,睡觉你就得把我踹下床。”
这人!先欲加之罪再无端揣测,横竖柏森无理,摆一摆手,让人赶紧走。
附近没有像样的饭店,宋御河大概率要空手而回,柏森没起床,坐起来半躺着看手机,宋御河趁他睡着的时候发了朋友圈,全方位无死角地炫耀柏森送他的生日礼物,从戒指到柏年一御的每个角落,装模作样说可惜还有一份超级惊喜不能秀,烧包得恨不得整个北京市供暖系统都找他来代言。
这是宋御河过得最高调的一个生日,底下的评论更是精彩。
王家岐从不错过任何一个凑热闹的机会,先烦人得啧啧两声后,手动通知一众狐朋狗友,“看看看看,男大不中留,养儿不防老,真替我宋叔跟姜姨不值。”
闫晶晶没有王家岐那么尖酸刻薄,她的重点在于宋御河的遗憾,绝不允许有她不知道的八卦存在:“什么惊喜是我这个闺蜜不能看的?不行,我得去问问柏森!”
郁白拿出曾经跟杨领风在微博上大战的火力,说:“洞房花烛夜竟然还有精神发朋友圈,是不是不行。”
在一众起哄的声音中,陆若名的发言格外标新立异:“邻居你好,欢迎串门。”
......柏森能看见的只有共同好友,而宋御河从二三十条评论中,只回复了闫晶晶。
“不行。”霸道的两个字无情打翻闫晶晶的算盘珠子。
闫晶晶从小就被教育要持之以恒,知难而退这样的词在她的字典里就不存在,她快速给宋御河回了两个字“偏要”后,立马言而有信地去找柏森套话:“柏森,不能说的惊喜是什么呀?”
男女授受不亲,柏森总不能把胸口露出来拍给闫晶晶看,便说:“不太方便说。”
闫晶晶可不吃这套,“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比宋御河有过之而无不及,电话响,打字不过瘾,闫晶晶直接电话来抒情:“不是吧,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有异性没人性,果然啊,男人都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的命好苦啊。”
柏森:“......”
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那边哭哭啼啼演上了,在电影里给他当了一回妈,还上瘾了,“闫珍珠,你还没出戏呢。”
闫晶晶凶道:“别打岔,快点儿告诉我,不然我就每天骚扰你。”
柏森可不怕:“那我就拉黑你。”
行,玩儿狠是吧,闫晶晶说:“我这儿有好多我俩的合影,你说宋总看到会不会大吃飞醋?你要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发给他。”
靠,柏森被威胁到了,那些照片本来没什么,可是宋御河那个人蛮不讲理,哄宋御河还是堵住闫晶晶的嘴,柏森还是能做出最理智的选择的,“行了,我告诉你,就是一个纹身,因为在胸口处,不方便给你看。”
闫晶晶目瞪口呆,不可谓不惊讶:“纹身?你不怕拍戏时被导演骂啊?”
虽然柏森没说过有多么热爱演戏或者演员这个职业,但在拍戏时那么拼命,怎么不算喜欢呢,有个纹身,有些导演会介意。
哪有什么关系,柏森说:“比起那些,我更想讨宋御河欢心。”
正在这时,宋御河回来了,恰好听见这一句,“谁的电话?”他问。
柏森用嘴型告诉他,宋御河就把电话抢了过来,“闫影后,我和柏森要吃饭了,你先挂了吧。”
还挺有礼貌,让人家先挂,他先按灭手机。
手机丢一边,宋御河把桌子拽过来,不让柏森离开温暖的被窝,让他坐在床上吃。
柏森连忙说,“我下来。”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窗户上凝结了一片水汽,饭盒打开,甘棠处的LOGO映入眼帘,柏森知道这家餐厅,因菜色和环境一绝,要提前一个星期预约,尤其难排队,“我让老板的亲儿子帮我插了个队,过来尝尝。”
包装盒打开,香味释放出来,柏森应景地饥肠辘辘,宋御河从旁边的盒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点燃,说:“烛光晚餐不能少了仪式感,勉强用香薰来抵数,你包容一下。”
不仅如此,他还准备了香槟。
宋御河帮柏森把椅子拉开,怕他不舒服,细心地放了个软垫。
只有两个人还煞有介事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这是宋御河骨子里的温柔与教养在言行上的表现,两只酒杯倒满,两个人一人举起一杯。
玻璃杯碰得脆响,宋御河说:“谢谢你柏森。”
这话他说了很多遍,红酒配佳肴,柏森有些遗憾:“可惜没有生日蛋糕。”
宋御河给他出馊主意,“陆总喊我们去窜门,我没记错的话,他那边有西点厨房,我们可以自己做。”
柏森不会,怕做出来把人吃坏,可是宋御河说:“放心吧,我会。”
红烧肉吃出酒酿的味道,很特别,一点都不腻,柏森咽下一口,眼巴巴地看着宋御河,一脸崇拜道:“也是社交课里学的?”
宋御河摇摇头,神秘一笑:“不是。”
柏森愿闻其详:“那是?”
宋御河自信满满:“就看教程啊,网上随便一搜都很多的。”
这种一看就会,一试就废的事儿,他也敢振振有词说会,柏森服了他:“我发现你这人脸皮真的挺厚的。”
对于这一点,宋御河一向坦然接受,“我没什么羞耻心的,主要是从小到大没人敢笑话我,小时候我爬上树摘柿子挂上面下不来,裤子还破了,光着腚让整个军区大院看了个遍都没无地自容,我只觉得能看到我宋御河的屁股是他们的荣幸。”
这种话也说得理直气壮,柏森不禁汗颜,一时间被他爆棚的自信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能干巴巴地给他竖大拇指:“那你可真棒。”
说干就干,宋御河其实不爱吃甜食,可是跟柏森一起做蛋糕这件事,光是想想就很浪漫。
《人鬼情未了》里面的画面如影随形,多情婉转的歌曲萦绕在心头,宋御河认真发问:“我可以抱着你揉面吗?这样做出来的蛋糕胚会更好吃。”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柏森说:“把你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快溢出来了。”
宋御河狡辩:“我要做什么还用去别人家?刚才在床上有的是机会和手段。”
反正横竖他有理,柏森妥协:“行行行,抱抱抱。”
吃完饭,两个人当真去串门,晏伯林在二楼拍摄,陆若名抱着电脑在一层休息区写剧本,柏森说明来意,陆若名给他们泡了茶,让他们自便。
宋御河现场搜教程,“准备300克的低筋面粉,1g酵母,一个柠檬,六个鸡蛋......”
越听人越面色凝重,他问柏森:“什么是低筋面粉?面粉为什么还要分三六九等?三百克是多少,我的手又不是天平。”
刚才谁说看看就会的?敢情根本在吹牛。
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自己动手无法丰衣足食只会饿死,柏森满脸黑线,“过程很复杂,要不我还去给你买一个吧。”
宋御河坚定拒绝,买现成的还怎么**,“NO,不可以,相信我,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