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108章 chapter 108

——另一边——

慕晚清看着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脸色变幻莫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叹口气转身走进客卧关上门。

靠坐在窗前的藤木椅上指尖转动着打火机，没一会，放在一旁圆桌上的手机震动，慕晚清拿过接起，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太慢了姐。”

“臭小子！”电话听筒处传出暴躁的女声，“什么情况？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慕晚清心情貌似很好的挑挑眉，“秘密。”

“算了，我是管不了你。明天回祖宅一趟见爷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但结果摆在这里，见完爷爷就回公司上班。”

“不行姐，我还欠着钱呢。”慕晚清撅着嘴拒绝。

“你还真去借...”话还没说完被慕晚清打断。

“姐，你们能接受我找个男朋友吗？”

对面的人恰巧此时在喝水，听此瞬间喷了出去，“清清啊...姐倒是无所谓，爸妈他们...”

“姐你同意就行，那我先挂了姐。”慕晚清有些紧张的挂了电话，接起林一言手机的电话，这通电话没有任何备注。

“小林。”宁祁疲倦沙哑的声音喊道。

慕晚清有些不悦的皱皱眉，想到林一言的话，便也没太多顾虑，语气有些不耐，“哥哥太累睡觉了，有什么事吗？”

对话那头安静了不知道多久，“你是谁？”

慕晚清眼瞳转了转，随即开口说道，“阿林的男朋友。”

宁祁冷笑声，不加一丝感情的说道，“把电话给小林。”

“哥哥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说完这句话慕晚清挂断了电话，目光定格在林一言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查看。

林一言一觉睡到中午，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刷牙洗脸，打开卧室的门听见客厅传来物品搬动的轻微声响。

走进客厅见慕晚清正在挪动花草，客厅摆满着各式各样品种的盆栽。

“哥哥。”原本还在打理刚到的蝴蝶兰盆栽的慕晚清在看到林一言的瞬间直起身走到林一言面前。

林一言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慕晚清的发丝，“吃了吗小晚。”

“吃了点哥哥，我给哥哥做了早餐，我去热热，午饭还在煮。”说完慕晚清就走向开放式厨房。

林一言视线转向在愉快玩耍新玩具的汤圆，拿起慕晚清放在琉璃茶几上的剪刀走到还未修剪完成的蝴蝶花米白陶瓷盆栽前。

抬眸看着楼外街道依旧熙攘的人流，好似昨日夜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侧身拿过电视机遥控器按下。

早间新闻还在继续重复播放，林一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电视里昨夜实时播出的画面。

“哥哥。”慕晚清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在茶几前站定蹲下，摆好味增汤，装有寿司的瓷盘还有新鲜刚洗好的葡萄。

林一言侧身朝慕晚清看去，“谢谢了。”

“不用客气的哥哥…”慕晚清话戛然而止，一声闷响的撞击声在空间里回荡，林一言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血痕深深印刻在玻璃窗上，血液飞溅后沿着玻璃细碎的纹路向下延伸。

慕晚清立刻反应过来到林一言身边捂住双眼，“别看哥哥，一只失去方向乱飞撞死的鸟罢了。”

慕晚清安抚着林一言，将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后回到林一言身边坐下。

“我没事。”话落林一言拿起勺子舀了口汤递送到嘴边尝了口。

慕晚清原本安慰的话在下秒就转换为询问，“汤合胃口吗哥哥。”

林一言点点头，“合胃口。”

慕晚清一只手撑着头盯着林一言的动作另只手不自觉的伸出替林一言顺了顺翘起的头发。

“哥哥，早上送递员说有一个需要你本人签收的单子，我让他晚点再来，这是他的电话。”慕晚清从睡衣口袋中拿出张折叠起的纸张放在茶几桌面上。

林一言点头拿过纸张摊开，朝慕晚清示意。

“哥哥你的手机。”慕晚清将兜里的手机推到林一言面前桌子区域。

林一言拿起划开屏幕按下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诡异到极致的英文歌曲伴随天空突如其来的雷电，将宁静的空间撕裂成两半。

慕晚清神色凝重的将林一言手中的手机通话挂断，“应该是恶作剧。”

“暗黑童谣？”林一言咽下口中的葡萄问道。

慕晚清抿抿唇别开眼，明显是不太想回答林一言的这个问题亦或是不想让林一言知道些恐怖的事情。

林一言不恼，笑笑起身准备到吧台现磨杯咖啡醒神，忽地此时楼外的人群传出尖叫声，仓皇分散开的人群扰乱了秩序，车笛声杂乱无章的回荡在繁华街道，孩童受惊的哭闹声，乱成一片，林一言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纱帘望去。

不远处雨水混合血液自昨夜那条十字街斑马线中央绽放出朵诡谲的花骨朵，用生命堆砌出的艺术品。

蜿蜒着向下流转的雨水与血水混合的液体一直盘亘到公寓前的墙体。

慕晚清眯起晦暗不明的眼瞳站在林一言身后，垂眸看了眼林一言的反应，啧...有些不舍得离开了倒是。

位于十二层的客厅，楼下的景象自然是一览无余，林一言身子前站着的这块玻璃带有干涸的液体，倒映在那双好似永远都毫无波澜的瞳眸，慕晚清透过玻璃的反光看着身前的人。

直至人群疏散，十字街口斑马线中央围上一圈警戒线，林一言才移开视线，刚转身差点撞到慕晚清。

“哥哥，没什么好看的，我去准备午饭。”边说的同时慕晚清重新拉上窗帘，拉着林一言的手腕离开落地窗前的位置到吧台的咖啡机前，“哥哥陪我一起准备午饭吧，可以吗？”

林一言回过神"嗯"了声，伸出手从木柜里拿出玻璃罐倒出些咖啡豆。

慕晚清盖上锅盖，将计时器调好时间放在一边，趁间隙走到林一言身侧问道， “哥哥还是想知道那首歌的故事吗？”

林一言倒好层奶盖在有些烫的咖啡上，抿了口回应，抬起些头，“哦？愿意告诉哥哥了？”

慕晚清眨眨眼道，“当然啦，不过…哥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答应。”说完林一言端着咖啡转身想离开。

“好不好嘛林哥哥。”慕晚清似是很委屈的揉揉眼睛紧接轻轻抓住林一言的胳膊摇晃了两下。

林一言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瞥眼手臂，“答应你答应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好弟弟。”话的末尾林一言加重了些语气。

慕晚清得逞般笑着，顺势牵过林一言的手，另只手端过林一言手中的咖啡杯，在吧台上放下，将林一言圈在吧台与自己之间，“先欠着哥哥。”

林一言挑眉示意，“讲讲看？”

“几十年前这里依旧是属于繁华地带，听人说起的最有名且提到最多的就属那家街角木偶玩具店，生意火爆，于是玩具店老板就一想创作一首属于自己宝贝木偶的歌曲，又因为买木偶的大多都是给家中的孩子，紧接着不久就有了那一首童谣，可好景不长，某日夜间忽然突发大火，所有赋有灵气的木偶连同玩具店制作人也就是店长也一起消失在那场大火，那之后每当下雨的夜里那片废墟都会传出那首童谣，后来转变为恐惧尖叫，渐渐的那一小片区域成为人们的饭后闲谈，童谣却被流传了下来。”说到这里慕晚清视线转向吧台上还在冒热气的咖啡，收回视线接着说道。

“大概是在几年前开始，有一拾荒者在雨夜途径过再次听见了熟悉的童谣，随着童谣歌词的递进，拾荒者因为好奇进入了贴着封条的木偶店，此时歌词来到黑夜中它睁着双眼瞳注视着你的睡颜，陪你淌过黑暗的长流。脚踩在烧焦的房间，拾荒者的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当天夜里大火的气息，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拾荒者并没有选择转身离开，因为...”慕晚清停住话，对着林一言眨了两下眼睛。

林一言的好奇心被吊起，紧接问，“因为什么？”

“可以喝口咖啡吗哥哥，我有些渴了。”慕晚清目光再次回到了一侧的咖啡上。

林一言没好气的瞪一眼，“自己拿。”

慕晚清轻笑声握住杯柄，小口的喝了几下，回应林一言的问题，

“因为拾荒者看见里屋有微弱的烛光，他以为是哪个胆子大的探险者半夜来冒险，这也让他的戒备心松了些，他试着询问，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可回应他的只有摇晃的烛光，拾荒者壮着胆子一点一点靠近光源处，可当他走到光晕的边缘处，他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所谓探险者留下的灯光。

到这的时候，歌词是如果发现木偶转动眼珠，不要惊慌，那是它想和你玩耍。拾荒者看着眼前已经烧的黝黑吊灯亮着微弱灯光照着燃烧殆尽的蜡烛，心里不安再次被无限放大，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对上了身后木架上木偶的眼睛，

用任何词都无法形容这种诡异到极致的感觉，自心底蔓延的恐惧，在一声又一声咯吱咯吱微响中，理智被瓦解，拾荒者慌乱的朝门口跑，后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只有拾荒者的头部，做成木偶的脑袋被扔进街角胡同里的垃圾收纳箱。”

林一言放松神经倚靠在吧台上，手中握着慕晚清的手把玩着修长带着些微薄茧的手指， “后来呢？”

“后来吗哥哥，拾荒者的身体一直寻找未果，当地警方定性为悬案，甚至发布悬赏，提供有效信息的人可以获得赏金，渐渐的就成了积案。时间在指缝间流逝，时间来到拾荒者悬案后的第二年，出门匆忙忘记拿伞的女人身穿红色连衣裙出门与交往对象约会遇到暴雨，两人如同偶像剧的情节般，跑到店铺屋檐下躲雨，可他们躲雨的屋檐是那家木偶店旁的鞋店，偶像剧瞬间转化为恐怖片。”

余光瞥见手后方的碗，林一言伸出手端起，摘了颗葡萄送入口中。

“原本还在一起躲雨情节害羞的两人在听到八音盒传出的童谣伴奏戛然而止，雨点急骤的声音夹杂欢快的旋律，萦绕在两人耳边，他们商量好等雨势小些就离开，可雨不但没有小下来的意思甚至越下越大，时间越来越久，打湿的衣裳紧紧贴着皮肤，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过，男人见身旁的爱人身体不断颤栗着，提议到废弃的木偶店暂避，于是两个人被迫走进贴满警示告示及交错警戒线包围的木偶店，女人一进木偶店就感受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阴风冷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男人紧紧拥抱着自己的爱人企图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空气里不知在何时弥漫起股淡淡的焦味两人甚至不清楚诡异到极致的八音盒音乐在什么时候停止的，男人抬起头打量着幽暗漆黑的空间，背对着未知区域里仿佛一双...不对据男人当时回忆不止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