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未歇 第4章 邂逅

说是清吧，更像是间雅致的小酒馆。

乔乔和叶芙刚走到门口，年轻帅气的男招待微笑得体的拽开了大门，温柔地将她们俩迎了进去。

里面灯光没比外面亮多少，昏昏暗暗的很有氛围。清吧内人不算多，什么年龄层的都有，位置坐的也比较分散。

大厅有个小看台，三个年轻人坐在高脚椅上表演。

坐的稍后的两个男生伴奏，前面一个独唱，都是演绎的歌手。

叶芙进来的时候，那个男生正在唱纸短情长。

唱的不算特别好，但声音蛮有味道。

乔乔拉叶芙坐在看台旁不远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有点太近了，以叶芙对乔乔的了解，这儿她绝不是第一次来。因为她一进门就朝叶芙挤眉弄眼，让她看台上最里面那个弹吉他的男人。

叶芙刚坐下，乔乔便把脸凑过来，鼻尖朝前扬着“你看那个弹吉他的男人像不像陆景？”

陆景？

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

叶芙扭头去看，那人微侧着身，低着头看不清脸，只瞧着白净高瘦，拨弄琴弦的手指细长。

“你带我来，不会是特意为了看他吧？”

乔乔笑着招呼服务员点酒。

酒单很有设计感，像西餐厅的菜单。说是酒，其实度数都不高。叶芙不喝酒，点的饮料。

东西上的很快，除了酒水，果盘和简单的零食。乔乔看叶芙没吃晚饭，又点了个榴莲披萨。

清吧不吵不闹，和适合聚会休闲，就是不禁烟，有些烟雾缭绕。

乔乔插了块西瓜，一边吃一边说，“我就是觉得像，让你过来辨认一下。你和他不是比较熟嘛……”

叶芙看她笑的鸡贼，手从沙发下去掐她的腰，弄的她又痒又疼，立刻求饶。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拿来说。”

乔乔不觉得时间过去了多久，仿佛就是一眨眼，“怎么不能说，陆景当年也算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那样一个人要是给我写情书，我一定裱起来挂在墙上。”

叶芙拿了块哈密瓜，咬了一口，纠正她，“那不是情书，只是纸条！”

无非是学生时代，上课无聊的时候，传的小纸条罢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她说……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内容都一个意思。”

乔乔盯着看台上的人，漫不经心的问叶芙，“你俩当年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同意他呢？”

叶芙笑，“关系好就要在一起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你想得那样复杂。”

乔乔喝了口酒，味道甘甜顺滑，身上暖和了不少，“好好好，你们是最纯洁的男女关系，那现在……你们还联系吗？”

联系么？

微信还是有的，只是从叶芙和顾磊在一起后，便没联系了。

乔乔看她没说话，也猜到七七八八，没再问，反而感叹，“真搞不懂你，当年的陆景你看不上，后来居然喜欢上了顾磊。不是说顾磊不好，只是他明明没陆景好看，也没有陆景聪明。”

是吗？

叶芙当年可不这样觉得。

她眼中的顾磊是无人能及，浑身都发着光的，那些光让她看不见其他异性。而顾磊是不是好看，脑袋又有多聪明。那都是附加条件，有了只会让你更喜欢这个人而已。

叶芙不想提顾磊，更不想提陆景，话峰一转，“我又不是你，只看脸。”

乔乔憋憋嘴，咽下水果，“看脸有什么不好，至少身心愉悦。”

叶芙窝进单人沙发，听着舒缓的音乐放松身心，手边忽然碰触到了一个硬物。垂目一看，是本时尚读物，名字很新颖——消散。

翻开首页，里面记载了很多散文，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趣儿。乔乔靠过来，头斜在她肩膀上，懒懒的问，“看什么呢？”

叶芙缓缓合上读物，将其丢在一边，“试着看别人的不开心能不能让我开心起来，结果并不能。”

乔乔闷声一笑，举起酒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话音刚落，穿着西服的年轻侍者弯着眉眼带笑送来了榴莲披萨。

乔乔调了个风情万种的坐姿，对人家抛了个媚眼，温柔说了句，谢谢。

叶芙动了动身子，让自己更加舒服的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刚还笑她诗意，如今看她一副色女姿态，自己真是多想了，指着披萨问，“大晚上吃这个，不怕明天小肚子涨肉？”

乔乔喝了一口酒，摇摇头，把披萨推到她眼前，“我不吃，给你点的。你这么瘦，胸还这么大，我嫉妒死了，一定要让你吃成个死胖子才满意。”

叶芙本来没什么感觉，闻到披萨味道才真觉得自己饿了，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味道出奇的不错。

乔乔向来了解她的口味，不像杨秀，养了她二十七年也不知她喜欢吃什么。

“叶芙，其实你不在那干了也好，你看你这几年干得也不开心。”

乔乔的话，让拿着披萨的手一顿。

“你这几年班上的真老了一些。”

叶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胶原蛋白正在慢慢流失。过了二十五岁，她手机里的自拍变少，镜子也懒得照。

在外办事的时候，对接部门对她的称呼也从姑娘，变成了叶姐。

原来这就是长大吗？

“叶芙，你发没发现，你失去自我了。”

叶芙吃不下去了，她拿起一旁的面纸擦了擦嘴角，语气轻慢，“可我不知道怎么找回，或许我早就没有自我了。”

在被强迫继续向前的人生里，她早就失去了对抗生活的勇气。

“人不能一直生活在焦虑中，不如你趁这个机会改变一下？”

改变？叶芙真的还能改变人生吗？

她杵着下巴，陷入了困顿中。

今天下班的时候，部门的老领导将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这个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要想万无一失，就需未雨绸缪。

叶芙算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他很喜欢的小姑娘。

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很想留她，但他没有决策权。只能透漏一点内部的最新消息。领导口中上面的优化名单备选里，有自己曾经的伙伴，有领导不喜欢员工，还有一些想都想不到的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私下告诉她这些，对她这种没背景人脉的人来说，已经是叶芙这些年努力后的结果。

虽然这点努力，可能不及某个高层的一句话，来的管用。

乔乔看叶芙走神，拍了拍她的肩，“放松些，生活不会一直都是烦心事的，总会出现几件好事，能让你在痛苦的时候，笑出声来。”

叶芙揉了柔太阳穴，也不想了，拿起手机放松心情。

身边的乔乔突然低声骂了句脏话，举起手机给叶芙看，愤愤不平道，“这个作者把我最喜欢的盗墓小说男主角写死了，还让另一个男主得了绝症，搞什么嘛！”

叶芙笑，“你确定这是盗墓？不是韩剧？”

乔乔也失笑，扣上手机，“小芙，你看连这种开了挂的男主人生都会遭遇意外，何况咱们这些普通人。”

叶芙点了下乔乔的额摇头，“小说主角的意外是让剧情看起来更跌宕起伏精彩，我们的意外，可没有任何金手指可以帮忙。”

乔乔指了指叶芙，喂了口沉年老鸡汤，“你自己也是人生的主角！”

叶芙站起身，没理她，去了卫生间。

酒吧卫生间的洗漱台区域不分男女，一个门进去，只在最里面的隔间门板上标记男生女生。

叶芙顺着指引刚拐进小走廊，迎面就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没抬头，条件反射侧身避让，男人却顿住了脚没动，低垂的眼，直直看着她。

深色牛仔裤包裹的长腿结实有力，在往上瞧，窄腰宽肩，骨相绝佳。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叶芙面前，她大脑有点短路，半天才喊出眼前人的名字，“……蒋琛？”

他……不是出国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蒋琛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叶芙，沉沉的望着她，眼神不算柔和，但也没什么攻击力，更像是一种侵蚀，犹如沼泽，一点点让人陷下去。

“还记得我？”

蒋琛用的虽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极了，仿佛记得他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也没错，这家伙凭借样貌出众，也有这个资本自信。

“记得，不过才过去三年，我还不至于把你们都忘了。”这是叶芙的常规手段，在她想快点离开尴尬的情况下，就会歪头朝你笑。

蒋琛盯着她唇边的梨涡，心里像装了个回声筒，你们……

不是你，而是你们。

就算是三年后和他的单独邂逅，自己在她眼里也只是顾磊的好朋友，前任的好兄弟……

“你自己来的？”

叶芙没想到蒋琛居然还和她聊上了，回头指了指外面，“和我朋友来的，我先去……”

“男的女的？”

这个问题明显就有些过于私人了，但蒋琛还是脱口而出，他想知道答案。

叶芙杏眼微怔，心里觉得奇怪，但面前的男人问的极自然，两人过去因为顾磊也算得上朋友，她只好如实回答，“我闺蜜。”

蒋琛点点头，漂亮的黑眸忽然一动，抬手将面前的叶芙朝自己这侧轻揽了下。

叶芙整个人朝他那侧的墙壁踉跄了两步，一边肩膀几乎贴在墙上，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个人，踩着叶芙刚刚呆站的位置从他俩身边闪了过去。

“谢谢……”

蒋琛身上陌生的男性香气闯入叶芙的鼻息，她来不及反应是那个品牌的香水，低着头快速后退两步，又朝蒋琛露出了疏远不走心的笑容。

“你去玩吧，我先……”

蒋琛抿了下唇，还未说话，叶芙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低头看向屏幕，上面提示妈妈。

叶芙朝蒋琛扬了下头算是告别，扭身拐进卫生间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杨秀尖锐的语调，急切道，“你上哪去了，快来医院，你姥爷快不行了。”

***

怎么没人？

是还太短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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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