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源起身帮赵如许穿好衣服。
“现在不宜见血光,倒是又让李可欣多活些时日。”
赵如许低头未言。
“许儿,你生气了?”秦清源给赵如许束发。
赵如许强扯出一个笑,“只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种不安的感觉秦清源也有,似是有大事要发生。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险中,你的安全最重要。”秦清源神色认真道。
赵如许笑笑道:“你也是。”
两人到了宫里,煦风暖阳,后宫嫔妃一个个花枝招展,明艳的模样比御花园的花儿还要娇嫩。
“秦王妃来了。”颖妃先迎上前来。
“见过娘娘。”赵如许对颖妃并无什么印象。
人逢喜事面色自是格外动人,一看便知道这位正是红人,颖妃。
颖妃扶着腰,另外一只手扶上赵如许的隆起的肚子。
赵如许虽神色如常,后背却不由得一紧。
她这个假肚子在真孕妇跟前还是忍不住紧张。
“秦王妃这个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个儿子。”颖妃上上下下打量着。
赵如许尴尬的笑笑,她正想着如何应对,腰上一只温热的手掌让她瞬间心安下来。
“颖妃吉人语贵,本王已有一女,若真如颖妃所言再得一个儿子,届时本王定给颖妃送份大礼。”秦清源伸手抚在赵如许的肚子上。
颖妃收回自己的手,“秦王这份大礼怕是要送定了,秦王妃此胎定是世子无疑。”
秦清源开怀大笑,惹得御花园其他妃嫔纷纷侧目。
赵如许一脸娇羞的模样拽拽了秦清源的衣袖,轻声道:“王爷。”
秦清源低首道:“颖妃不是外人,许儿无需这般害羞。”
颖妃掩嘴轻笑,“是啊,秦王妃,本宫要多谢秦王,要不是秦王大义灭亲把真相告知,本宫的皇儿也不可能这般安稳。”
赵如许回道:“皇嗣安稳事关国祚,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颖妃无需挂在心上。”
颖妃自是把秦清源的人情记在了心上。
她是见过李可欣的,样貌身段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秦清源不把实情告知,谁又敢去秦王府拿人?秦清源坦白实情,折了自己的侧妃,只为来保她的胎。
颖妃自然把秦清源划入到了她的阵营。
她这一胎若是皇子,对九五之位亦是有一争之力,到了那时秦清源说不定还是她最有力帮手。
每个人在心里皆有自己盘算,且都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面。
这厢其乐融融之时,秦清凝也挺着一个肚子加入了阵营。
“说什么呢?皇嫂。”
秦清凝一来就拉住了赵如许的手,驸马李谦紧随其后,生怕冒失的秦清凝有任何闪失。
这几个人本就是闲话家常,在旁人看来却变了味道。
颇有......党派之意。
秦梓明到了御花园门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亦是此感。
秦清源一早就注意到了秦梓明。
自从,秦清源上次从秦梓明府里离开之后,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她拍了拍赵如许的手,“好好陪着你皇嫂。”她对秦清凝说道。
秦清源快步走到秦梓明身边,“皇兄这次来的怎么比本王还要晚了?”
秦梓明爽朗的笑着回道:“有事情耽搁了,原本本王还想着有你垫底,来的总不会是最后一个。”
“本王愿意一直给皇兄垫底。”秦清源一语双关。
秦梓明微不可察的一怔,他拍了拍秦清源的肩膀,“果真是本王的好兄弟。”
后宫和前朝本为一体,后宫嫔妃中不乏眼明心亮之人。
秦清源今日之所为,自是会传到前朝。
先前的党派,一时半刻的功夫俨然成了兄友弟恭其乐融融之像。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德惠帝由上官晚和范衣屏陪着姗姗来迟。
后宫嫔妃赶忙整理衣装,只为能吸引德惠帝的视线。
德惠帝心情大好,对众人亦是和颜悦色,由众妃嫔陪着饮了不少酒。
酒酣面热,“现外邦臣服,朝内安稳,举国上下亦是民安富足,朕心甚慰。”德惠帝举杯道。
众人起身举杯敬这位帝王,“陛下/父皇英明,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惠帝一饮而尽,捻着胡须道:“万岁实不敢奢望,朕近来倒是觉得精神越发的好起来,想来是他的功劳。”
德惠帝手抚在颖妃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只听他继续道:“有了这个孩子,朕都觉得年轻了。”
颖妃欲语还羞,轻声道:“陛下龙马精神,臣妾要为陛下多多开枝散叶。”
“哈哈哈,好。”德惠帝听的开怀。
众人脸色各异。
后宫其余嫔妃听到这话,实为诛心之言。
这里不乏有年轻的,有年长的,可是自从进宫以来从未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
反倒是这个刚刚进宫没有几年的颖妃,凭着自己的肚皮,短短时日竟坐到了妃位。
陛下是龙马精神却没有子嗣,难道她们都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不成?
皇子们心思不在争这一时之长短的肚皮上。
秦望流已到而立之年,有时候他已觉察到自己力不从心,身为他的父亲却是越发老当益壮了。
皇帝身体越好,在位时间岂不是越长?
秦望流阴鸷的眸子落在德惠帝放在颖妃肚子的手上,他袖袍下的手捏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未出世之时,德惠帝何曾有这半分柔情给到自己的母妃?
秦望流恨,恨德惠帝的寡情,恨这其乐融融虚伪的假象。
秦望流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他对面的秦梓明早已把他眼底的愤恨尽收眼底。
秦梓明端起酒杯饮尽了杯中最后一口酒,顺便掩去自己唇角的笑意。
宫宴结束,回程的马车上,各家心思各异。
赵如许拉过秦清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我这肚子越发的大了,再过几个月都要临盆,可如何是好?”
秦清源许是周围出现了太多的大肚婆,让她对孩子竟有几分期待。
“待它足月,我找个孩子来,可好?”
赵如许自是没有错过秦清源眼底希冀,“你是说咱们收养一个孩子?”
“许儿,可愿意?”秦清源抬眸看着赵如许。
赵如许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孩子的娘亲,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小事情,她秀眉微蹙。
秦清源握住赵如许的手,“你若是不愿意也无妨,到时候就说难产孩子没有保住也就是了。”
赵如许嘴唇轻抿,演戏演的久了,她自己都要相信她真的有了“孩子”。
“我们两个一起抚养一个奶娃娃长大,教她读书写字,喊爹爹喊娘亲,再送她出嫁,看她为人母,若是咱们两个活得久,说不定还能看到外孙......”
赵如许眼前似是真的有一个奶娃娃一步一步的走完她们曾经的人生。
“你同意了?”秦清源喜上眉梢。
赵如许抬眸撞进秦清源眼底的笑意,“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秦清源把赵如许揽进怀里,“许儿,你放心就算有了孩子,我还是最爱你。”
赵如许轻轻打在秦清源的胸口,“越发的油嘴滑舌。”
“许儿不喜欢?我觉得我还说少了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秦清源越说越来劲。
赵如许被她缠的没有办法,以唇封之,“我知道,我也爱你。”
秦清源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秦望流可没有温柔乡能待。
他回府之后,马不停蹄地召集了府里幕僚。
幕僚们一个个就跟战斗鸡一般,为秦望流出谋划策毫不藏私。
这些建议良莠不齐,其中一条倒是让秦望流动了心思。
“宁王,您现在缺的是军功。”一幕僚开口道。
秦望流端坐在太师椅上,眉梢上挑,“你继续说。”
幕僚清了清嗓子,“宁王,我朝向来没有立嫡这个传统,就算当今陛下也是嫡长都不占。”
其余幕僚们皆是点头称是。
“别废话,继续说。”秦望流催促道。
幕僚更加来劲,“宁王,你身为长子,平日里陛下虽多为苛责,但恰恰说明陛下看重你。”
秦望流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平日招致德惠帝的责骂,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他一想到德惠帝是看重他,心下高兴,语气都柔和不少,“这军功劳如何立?”
幕僚捻着自己极为稀少的胡须,颇有些为难。
“现外邦刚刚被秦王平定,连最不服气的乌孙现在都甘愿为我朝纳贡,我朝海晏河清各地也没有暴动,这功劳还真的一时找不到出处。”
众人一听,脸上立现鄙夷之色。
以为他能有什么高明的招数,谁想到也是个半吊子。
“只是,现在陛下身体康健,想来立储一事,三年五载是不着急的,这期间定会找到机会。”幕僚赶紧自我找补道。
其余幕僚以为这人定会惹得秦望流勃然大怒,梦想到秦望流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三年五载,他可等不得。
军功嘛,想立倒也不难,他手头就有一颗现成的棋子。
夜半时分,窗户发出细微声响。
秦清源起身把帷帐拉好,确保赵如许不被旁人窥去一丝一毫。
“说吧。”秦清源披着一件外袍到了外间。
“成步靡出现了。”一身劲装的黑衣人跪地道。
秦清源手指轻轻的点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终是沉不住气了。”
黑衣人没有回话,等着主子的吩咐。
“不要惊动他,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外敌和蠹虫,本王都要。”
“是,主子。”
秦清源轻手轻脚回去的时候,只见赵如许只着一件心衣坐在床上。
秦清源脱了外袍,掀开被子把赵如许搂进怀里,“还是把你吵醒了。”
赵如许摇摇头,“出什么事情了?”
秦清源手指上下划着赵如许的手臂,让赵如许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成步靡出现了。”
赵如许猛地抬头,秦清源一时不备,俩人皆是痛呼一声。
秦清源揉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去摸赵如许的头,“娘子,这是要一下把为夫撞死不成?”
赵如许疼的眼底泛起泪花,“夫君,你下巴是用什么做的?比铁还硬。”
“自是为了配合娘子铁头。”秦清源被赵如许逗笑,顾不上疼两只手帮赵如许揉头。
赵如许拽下秦清源的手,“这个先不忙,你跟我说说成步靡是如何找到的?”
秦清源回道:“自是跟着蠹虫找到他。”
赵如许心下不安,“他们要做什么?”
秦清源揉了揉赵如许的头,“以不变应万变,等他们出招了,我们才好有应对之策。”
“可是......”赵如许欲要再多说什么。
秦清源不给她机会,“这种事情交给你夫君就行了,你无需操心。”
嘴上说着话手也没闲着,本来还在赵如许身上挂着的心衣,早就不见了踪影。
赵如许只觉身前一凉,不等惊呼出声就被秦清源尽数堵在了口中。
“娘子,还是小声些,暗卫说不定还没走远。”秦清源故意逗弄赵如许。
赵如许知道暗卫听力要比旁人强上不少,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夫君,你下巴不痛了?”
埋首苦干的秦清源抬起头来,“自是疼的,这不找处软地方给揉揉。”
赵如许强忍着笑,笑骂道:“登徒子。”
又是一夜无眠。
赵如许一直睡到午膳时分才悠悠转醒,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唇角忍不住扯起一抹笑。
想起昨天半夜两人的疯狂,她觉得自己腰肢更加酸软。
“这人身体是什么做的?不光是下巴硬,身子骨也挺硬实。”赵如许嘟囔着起身。
屋外等着伺候的茶香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王妃,你醒了。”茶香让身后的小丫鬟在外等着,她只身伺候赵如许起床。
茶香打开帷帐,看到赵如许身上的痕迹,她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赵如许扯了扯自己的中衣,多多少少的总算遮挡了一些,“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茶香低着头帮赵如许拿来衣服,“天色刚亮就走了。”
赵如许依稀记得她们两个结束的时候,窗外已有亮光,秦清源等她一睡着就离开了。
“身子骨确实硬实。”赵如许喃喃道。
茶香没听清,“王妃说什么?”
赵如许忙摇摇头,笑着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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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出事与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