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怎么教养的静好,但凡有眼睛的肯定都看的出来,岂容你在这胡乱攀扯。”赵如许更是不留面子的回怼道。
李可欣自从被秦清源保下之后,又如那翘着尾巴的鸡,开始耀武扬威。
“王妃说的这话,才是好没有道理,静好是本宫的亲女儿,不知道和本宫有多亲近。这去了芙蓉园短短几日的功夫,回来见到本宫就哭,不是被有意挑唆又是什么?”李可欣寸步不让。
赵如许嗤笑一声,“静好不过是个奶娃娃,现在连话还都不会说,侧妃倒跟本宫解释一下,是何等能人能挑唆这么一个奶娃娃?”
李可欣自知理亏,气势上却是不输,脖子一挺,越发像一只战斗中的鸡,“本宫不管,到时候王爷回来,本宫一定要让王爷给本宫和静好做主。”
李可欣此番就是故意在提醒赵如许先前的事情,秦清源护着她。
“是嘛?那王爷现在在吗?”赵如许一双眸子冷眼看着她。
“今日,本宫能把静好抱来给你见一面,是可怜静好念母之情,可不是为了你。”
赵如许看着气势渐消的李可欣,“还有,本宫还得提醒你一件事情,王爷不在府里,本宫若真想动你,她鞭长莫及。”
李可欣这时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陡然清醒过来。
她现在的小命是捏在眼前这个女人手里的,就算秦清源能护着她,可眼下王爷在那千里之外。
不说旁的,赵如许随意找她一个错处,罚她去外面跪上个半个时辰,她这条命还能等着秦清源回来了吗?
赵如许见李可欣如老虎一般,气势早就不复从前,只剩虚张声势。
“你安安分分的等着王爷回来,不要惹是生非,你要时刻记得,你在本宫这里是欠着一条命的人,你这命能留到什么时候,要看本宫的意思。”
李可欣再也强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我错了,还请王妃息怒。”
赵如许冷眼看着李可欣,知道她是一条毒蛇,还是一条很知道趋利避害的毒蛇,现在的卑躬屈膝,只为了她跃起时能跳的更高。
赵如许抱着静好回到芙蓉园,谁知入夜时分,小郡主就开始发起了高热。
“大夫请来了吗?”赵如许抱着静好,一脸心疼的问道。
茶香上前给换了凉的帕子,“想来应该快来,自从王妃把小郡主接到咱们院子,陈大夫就被接到了府里,从客房过来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妃别担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她哪里不舒服,真让人跟着着急。”赵如许急得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茶香给赵如许擦了擦,“王妃莫急,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从来了咱们院子这还是头一次,在红杏园的时候,那不是三天两头的叫大夫。”
赵如许从未教养过孩子,第一次面对这么小的孩子生病,又心疼又担心。
“大夫来了。”花枝引着大夫到了内室,“王妃,大夫来了。”
陈大夫已过花甲之年,被秦王府重金请到府里就是为了专门照看小郡主,他心下感激,自是不敢怠慢。
面对一屋子女子,医者仁心也让他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他上前细细查看了小郡主的脉象,又看了她的脸色。
“大夫,小郡主如何了?是不是今日出门受了风寒?”赵如许急切,生怕是今日出门给静好穿少了。
陈大夫摇摇头,“小郡主这个样子不像是感染风寒,更像是惊厥之症,今日小郡主可曾受过惊吓?”
赵如许想起红杏园里发生的事情,静好嚎啕大哭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
“今日本宫抱着小郡主去过红杏园,她到那里之后确实是大哭了一场。”赵如许如实说道。
陈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这就是了,一下子在陌生环境里见到生人,也是有可能的。”
“小郡主严不严重?”赵如许顾不上这话的情理不通之处,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无事。
“小儿惊厥之症,王妃不需太过担心,老夫先开一个方子把小郡主的高热退掉,再用些安神药物即可。”陈大夫回道。
“有劳大夫了。”赵如许谢过,由花枝带着大夫下去开方子。
茶香开口道:“王妃,小郡主此番惊厥之症是不是有些奇怪?”
赵如许把睡着的静好放在床上,细心的给盖好锦被,“你不说本宫倒是没觉得,红杏园对于静好来说不是陌生环境,侧妃是她生母,更算不得是生人,怎得就平白吓成这个样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到亥时。”
“你去把春草给本宫叫来,不要让旁人看到。”赵如许吩咐道。
茶香领命退下之后,不多时的功夫春草就出现在了芙蓉园里。
赵如许手支着头靠在案上,连日来,她一直睡不好。今日小郡主这一生病,更让她困意全无。
精神不济,人看着有些憔悴。
春草进来的时候带来一阵凉意,让有些混沌的赵如许跟着清醒了不少。
“参见王妃。”春草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赵如许抬了抬手,“叫你过来寻常问个话,不用行此大礼。”
春草跪在地上没有起身,“谢王妃,只是彩秀不在了,奴婢想替她一块儿给王妃行个礼。”言罢,又重重给赵如许磕了一个头。
这个头不是磕在地上,是磕在了赵如许心上。
“彩秀的仇,本宫一日都没有忘记,现在能留她一命是因为她这条命还有用处,你放心,本宫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多谢王妃。”春草是一个极能忍耐的性子,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那日,她跟着李可欣安稳的回到红杏园的时候,她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诞可笑了。
奴婢的命就这般下贱不成,死了便白死了?
王爷轻飘飘的一句话,即便有真凭实据摆在眼前,这杀人之事就这样被一带而过了。
赵如许轻叹一声,“彩秀能有你这么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是她的福气。王爷已经跟本宫解释过缘由,李可欣确实还牵连一些旁的事情,本宫暂时不能和你言明。”
春草知道让一个主子跟一个奴婢解释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自己应该知道些分寸,“奴婢替彩秀谢过王爷王妃。”
赵如许唏嘘,彩秀和春草相识不过短短一年光景,春草敢冒着顶撞主子的风险都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反观和彩秀一起长大的金云,却是一个和恶人一起推她入地狱的恶魔。
“今日本宫叫你来,是因为小郡主的事情。”赵如许刚开口,谁知春草却如未卜先知一般,“小郡主病了。”
赵如许上前把春草从地上扶起来,“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之后,赵如许久久没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王妃?”春草轻唤了一声。
赵如许摆摆手,“你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她做下的恶行,终有一天,本宫定让她亲自尝一尝才解恨,如果前些日子把她了结了,反倒是便宜了她。”
春草走后,赵如许来到帐边,看着熟睡的静好,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一年来这么小的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怜惜的手轻轻抚摸着静好的小脸蛋,“孩子,好好睡吧,以后什么都不用再害怕了。”
许是吃了药的缘故,静好晚上睡得沉,早上没有如往常一般早醒。
赵如许连日来实在是撑不住,天蒙蒙亮才睡去,现下到了辰时还未起身。
贴身伺候的茶香和花枝,知道她近日精神不济,也就把那些小丫鬟打发的远了些,生怕吵到她休息。
谁知,偏偏这个时候,总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茶香姐姐怎么办?要不要叫王妃起身。”花枝年龄小,碰到事情拿不定,总得第一时间来找茶香。
茶香看了看时辰,“你去前厅陪着,跟宁王妃说,咱们王妃天亮才睡下,让她稍待片刻,若是有事可先去忙着,等王妃醒了,定前去宁王府赔罪。”
花枝把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生怕说错一句话,惹祸上身。
赵如许还是被这轻微的说话声吵醒,她捏了捏眉心,神思清明了不少。她看着还熟睡着的静好,赶忙伸手探了她的额头,发觉她不烧了才放下心来。
“茶香。”
“王妃,你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赵如许一边起身一边问道:“谁来了?”
茶香给赵如许拿了衣服披在她身上,“宁王妃。”
赵如许穿衣动作微顿,“她怎么来了?”
平日里她和宁王妃一直没有什么往来,自从上次烧香遇刺之后,她更是离宁王妃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赵如许对黄比秋的印象是这个人不怎么聪明,如果她聪明就不会把买凶杀人这样的大事都擦不干净屁股,让秦清源抓到她的错处。
不过,赵如许不敢低估黄比秋的能量,毕竟蠢人犯起错来,其危害力有时候比个聪明人更要可怕。
这不,赵如许急吼吼的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黄比秋在那里颐指气使地教训人。
“这就是堂堂秦王府地待客之道吗?还有,你算是什么东西来教本宫做事?”黄比秋手指都要戳在花枝的脸上。
花枝畏畏缩缩的一个劲儿的道歉,“宁王妃息怒,我家王妃真的是身体不适,不是故意怠慢于你,等王妃起身了,一定会上门拜访的。”
“照你这么说,本宫这次要白跑一趟不成?”黄比秋咄咄逼人。
“那依皇嫂所言,这就是宁王府的处事之风,这般得理不饶人吗?”赵如许走的急,气喘吁吁的道。
黄比秋见赵如许来了,火力不再对着一个下人,“哟,见一面秦王妃的面可真不容易。”
赵如许平复了一下气息,满脸堆笑,“皇嫂说的哪里的话,今日之事是本宫处事不周,昨天睡得晚些,今日起晚了,让皇嫂好等了。”
黄比秋一甩袖袍落座,“满京城能睡到日上三杆的王妃,你怕是独一份了,年刚过完,哪一家不是忙着迎来送往,能这么悠闲的睡到这个时候就你了吧?”
赵如许不愿与她过多计较,“宁王是兄长,该是我们去府上拜访,眼下王爷出征,本宫一个女人家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不好,本想等开春了给各位送帖子,咱们一起去探春。”
这话说的巧妙,一则责怪黄比秋挑礼不分时候,秦王带兵为国征战,连年都没法在京中过。
二则黄比秋未递送拜帖就冒昧上门,反倒怪起主家起晚了。
“好一张利嘴。”黄比秋自知在口舌上是占不到分毫优势了,“本宫和你明说,今日前来本宫是为了你府上侧妃来的。”
“哦?不知道宁王妃有何事找她呢?”赵如许问道。
“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让人把侧妃请来便好。”黄比秋这不分场合的蠢样子确实让人生厌。
黄比秋这么不客气,赵如许自是不会给她留面子,现在秦清源出征在外,她若是过于软弱,那在外人看来,秦王府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宁王妃来到我府上,话都不说明白,就要本宫去帮你请人,这般的行事作风不知道是宁王府养成的还是黄大人黄夫人是这般教养于你的?”
黄比秋被这番话说的脸一下子如煮熟的虾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来到本宫府上,教训本宫的人,甚至对本宫都要呼来喝去,你莫不是把这里当成了宁王府,把本宫当成了你府上的奴才不成?”
“本宫明明没有这个意思。”黄比秋心里一百个不服。
赵如许起身道:“在本宫听来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今日你也带不走她,王爷出征前特意吩咐过侧妃不得出院子一步,更何况是王府大门了。”
她伸手做个请的姿势,“此次当真要宁王妃白跑一趟了。”赵如许言罢转身离开,“花枝,送客。”
“宁王妃请。”花枝低着头,强压着要上扬的嘴角。
黄比秋越想越气不过,只见她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对离开的赵如许喊道:
“你也就是在本宫面前摆摆威风,你要这般厉害去齐王妃面前去摆啊。秦王出征在外,齐王可没闲着,处处结交权臣,其中不乏一些和你们交好的,你们可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