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绯 第4章 奶茶

进了教室，迎面的就是江冉，借许灵卡的那位走读生。

“冉哥谢谢啊，请你喝奶茶。”许灵笑着把奶茶和卡都递给江冉。

江冉收下，“太客气了灵姐，吃不吃饼干？我妈中午烤的，带过来忘了吃，别介意就行。”

江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好几小袋的饼干。“哪能啊，天，阿姨自己做的啊？好精巧。”许灵接过两袋，递给了一袋绵秋，绵秋闻了闻，“闻着也好香。”

“我也要江冉。”“你妈妈亲生做的？太幸福了吧。”

这边分着，有几个同学也凑过来说着。

“对，我妈还特地和我说分给同学吃的，一下忘了。”江冉把袋子递给边上的人，让他们自己拿。

“好吃！”许灵打开袋子，拿了一块吃，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嗯嗯，没错没错。”纷纷附和，并且一连串彩虹屁。

倒是绵秋拿着饼干还是没拆，和江冉道谢完把奶茶一杯放韩远泽的桌子上，然后回座位。

江冉又走过来，和绵秋说，“问问叶锦夏吃不吃吧？”然后又给了一袋饼干放在绵秋桌子上。

“好啊，谢谢你的饼干。”绵秋抬头笑着说。

这时候许灵也回来了，大家也一窝蜂的凑到绵秋位置这边，打听叶锦夏。

毕竟学习还是很沉闷的，来了个转校生和外界的一缕清风一样，扫一扫，听一听都是排遣，何况这缕清风格外清。

绵秋还是那套说辞，叶锦夏其实挺好相处的，人也很好。

然后就是，“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平常也没什么交流。”

之后大家又开了新的话题，或者三三两两堆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玩什么，闹哄哄的，但很开心。

叶锦夏进教室的时候还没打预备铃，教室依然热闹。

许灵坐在位置上和梓涵在说着些别的，本来是和绵秋一起的，但叶锦夏坐上位置后，俩人默契的转回身停了话题，再开下一个话题。

“叶锦夏，这是江冉妈妈请班上同学吃的饼干。”绵秋把饼干和奶茶一起给叶锦夏，“奶茶也请你喝。”

“好的，谢谢。”叶锦夏收下放起来。奶茶则是放在桌子的左上边，最后还是没动。

晚自习前两节课考的数学。下课铃响，卷子传上去，绵秋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叶锦夏。

“你不喜欢吃饼干糖果这些吗？奶茶也是。”

绵秋没见过这些进过叶锦夏的口。

如果给的东西反而给人带来麻烦，那还不如不给，叶锦夏刚来，可能也只是礼节性的收下，还得回礼，像那盒巧克力。

“嗯？不是，一中那边一直禁零食带进班，奶茶也不让，在教室……吃不下去。不好意思，你给的糖很好吃。”叶锦夏传给梓涵卷子，听见绵秋那么说，偏头解释道，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太爱吃奶糖。”

“啊，好，我知道了。”绵秋点头，脸色如常，倒是耳根红了一片，没一会儿觉得有点烫，抬手挡住假装支撑着头写作业。

叶锦夏看了几眼便转回了眼，“还是谢谢奶茶。”

叶锦夏戳开奶茶杯孔。

见叶锦夏这样绵秋就笑了。

看吧，叶锦夏就是很好相处。

班上有不少数学很好的，就一个课间，数学题答案就出来了，绵秋要到了一份对答案。

后两个大题的第二小问答案还是错的，立体几何也悬，答案虽然对了，但求证方式绵秋自己都觉得荒谬，算下来零零散散的数学还是一百二左右。

长叹一口气，认命的戳许灵后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给我讲讲吧。”

绵秋趴在桌子上，抬着小半张脸，声音低落，一脸萎靡。

许灵数学比绵秋好很多，丢的分一般也是粗心分，但许灵是往常小测丢分，平常月考期中期末考，数学都稳在一百四五左右，满分也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班里晚自习第三节课是可以低声讨论的，其实平常自习课也可以，声音小点就行，不然就靠课间那几分钟，连道选择题都讲不明白，何况老师还拖堂。

许灵也是习惯，刚给梓涵讲完一道题就转身带着自己的草稿纸给绵秋讲，绵秋听懂的就点头，最后还会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没听懂就说嗯，并且点头，许灵都懒得拆穿。

只会在最后说“会了吗？”然后绵秋摇摇头，许灵再给她讲一遍，绵秋才能听懂。但听懂和会还是两码事，下次写题还是不会写。

许灵给绵秋先讲了两道，然后给梓涵讲，绵秋再琢磨别的题，等梓涵那边结束才再给绵秋讲。

一碗水端平。

没讲完就留着明天继续。

绵秋听完两题又默默趴下消化。

不然明天再问问课代表好了？算了吧，没那个勇气。

数学课代表简阳，常年满分选手。卷子一百五十分是因为卷子只有一百五十分。

教的也非常简洁易懂，当然对他们那种……有一定基础的，也就是一百四左右的简洁易懂。

绵秋很少去问，怕啊，拿着自己拿不了的分问，问了也不会，讲了也不懂，浪费人家时间和好心。

但是简阳的间接式教题又非常一针见血，听明白了跟打通任督二脉一样，醍醐灌顶。

其实偶尔，绵秋也是能解出来的，只是时间需要很久，考试时间不够。

能听懂，顺着也能捋一遍，就是写的时候想不到。

绵秋难得的挫败感上涌，双手伸直横在桌上，头趴下去，一副闷死算了的架势。

难免的吧？挫败感这种。总是不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

而趴了没一会儿，绵秋又惦念着数学，还是得学。

绵秋长叹一口气，眼眶这时候已经微红了，支着半边脸在草稿纸上继续写，捋着那两道题。

大学一定不选有数学的专业。

没捋完就下课了。绵秋背了书包，把卷子和草稿纸塞进去，和许灵几人打过招呼就闷头往前走。

放学时间人总是很多，全是统一着装的蓝白校服，抬头看天空时，又被树梢遮掩，往前看又全是人，随着人流离校。

离开学校大门，面前的一片空地上停了很多自行车，再往前就是车流了，两遍的街道灯火通明，热闹喧嚣，三三两两的学生挥手说明天再见。

绵秋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家。

家离的不远，但这边人流量大，绵秋骑的速度也慢，进小区后还有一小段路。

这边也有不少学生住在这边，班上同学也有几个，但绵秋基本没有同行过。不大熟。

绵秋回家开门，林叔叔这时候应该还没回家，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妈妈躺在沙发上敷面膜，见了绵秋回来，“回来啦，厨房闷了碗汤，去喝了吧。”

“我不太想喝，还作业没写完呢，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绵秋换了鞋，说完她妈妈又开口，“汤可是好东西，拿老母鸡吊的汤，我特地学的，高三了多注意身体，乖宝去喝了吧，昂。”

可是……绵秋并不喜欢这种带有腥味的食物，一直都是。

绵秋背着书包进了厨房，把微波炉关了，将那碗汤拿出来，她看着那碗汤，表面还有油脂，温度有点烫，但也还好。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绵秋心一狠闷头喝了，喝到底下有股内脏的味道。

是大肠。

绵秋耐着恶心，把底下的那些料都倒了，最后一口怎么也咽不下去，就借着冲洗碗把最后那口汤吐了出来。

还是被她妈妈看见了。“你这小鬼，吐了干嘛？我熬一天熬的，晚饭不回来吃也说的慢，我和你爸等好一会儿菜都凉了，给你温着的汤也吐掉，这可是好东西。”

她妈妈还是这套说辞，总是这样，明明还是饭点说的不回来吃，又在夸大说辞。

“没，最后味道有点大，一口气喝不下差点吐了。”绵秋回道。

“味道怎么会大？我熬了很久的，那你慢慢喝就是了，又没人和你抢，快去写作业吧，写完早点睡啊。”

然后绵秋接了杯水进了房间，马上就去卫生间漱口刷牙。

还一连剥了好几颗奶糖塞嘴里压味道。

她把门关上，她妈过来又把门打开，“小姑娘哪有天天关门闷着的，你啊，就是关习惯了给自己关久了，都不活泼，一回家也是这样不说几句话的，现在小孩哪有这样的，都一口一个妈妈叫的很甜很有朝气的样子的。”

绵秋充耳不闻。开大了水声。

电视的声音传进房间，绵秋戴上耳机，窸窸窣窣的声音依然会传进来。

等绵秋把题目捋完准备洗澡的时候，林叔叔也回来了。

林叔叔是绵秋后爸，只是也姓林。

绵秋悄悄关上门，又把门也锁了，没一会儿又把锁开了。

房子是三居室，一厨两卫两厅。

这本来是林叔叔的房子，她妈妈改嫁过来的，绵秋总没有归属感。

他们把房间自带卫生间的主卧给了绵秋住。

绵秋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林叔叔和妈妈在客厅，最开始搬来的时候绵秋晚上会锁门睡觉，总被她妈在私底下说，说什么你怕什么，这里是自己家，哪有在自己家还锁门睡觉的，跟防什么一样，在自己家哪会出什么事儿啊？用不着防，然后让绵秋别锁门。

说多了，绵秋就不锁了。

绵秋躺上床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点烦躁，辗转还是睡不着觉，往常都是沾床没多久就睡着的。

拿了手机开始随意的扒拉，也没什么好玩的。

挑了本小说看着，看到凌晨三点吧，绵秋觉得不能这样了，放下手机闭上眼躺着。

也不知道硬躺了多久，还背了几首文言文，迷迷糊糊也算是睡着了。

早上闹铃响起来，绵秋无精打采的拖着疲惫的身躯洗漱，再捞了面包牛奶回学校。

绵秋一般是骑自行车去学校的，偶尔才坐公交车。

因为晚上的公交坐不上得走回去。

今天太累了，还是坐了公交车。

绵秋找了位置坐着，碰上了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也没打招呼，只是闭着眼靠在椅子上，这会儿倒是困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