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月第二天醒得很早,她睡眼朦胧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眼前开始变得虚无,看着像是再次睡了过去,突然间,她又猛的睁开了眼睛,烦躁的啧了声。
她第一次有些埋怨自己好得过人的记性。
昨晚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荷花池中的月亮。
八角亭中的啤酒。
以及他贴着自己微凉的嘴唇。
这还怎么见人啊?!
江怀月抱头尖叫一声,止不住的感慨,怎么人家喝醉都断片,偏偏她就记得这么清楚呢?!
“阿月?”
伴随着一声敲门声,江怀月猛的看向房门那边,下意识捂住了嘴,装出还在睡觉的假象。
没听到回应,门又响了两声,路远洲略带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刚听到你在叫,是不是摔倒了?”
原来他听见了,江怀月突然有种在认识但又不是很熟的朋友面前发癫的尴尬。
“阿月?阿月?你还好吗?”
“我没事!”看来她刚才的尖叫声确实有些大了,装没睡醒根本行不通,听见路远洲拧门把手的声音,江怀月赶紧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我刚睡着了,怎,怎么了?”
路远洲似乎松了一口气,透过门板传过来的声音平静了几分,“我记得你今天早上好像有课,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替你请个假?”
“不用!”江怀月下意识应了声,抬眼看了眼时间,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立马起身,朝门外道:“我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这才刚上了一天的课,又请假,校长会有意见的。”
对于她的选择,路远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柔声提醒她:“你别着急,早上第二节才是你的课,还来得及。”
江怀月一只腿打着石膏,这段时间穿的都是比较宽松的长裙,她匆匆洗漱后打开了门,就见路远洲白T恤配着深色西装裤,正靠在墙上,有些失神的盯着地面。
听见开门声,路远洲笑了笑,“早上好。”
刚才没来得及多想,现在一看见他,那些记忆再次闯入脑海,江怀月立马垂下了眼,“早,早上好。”
“怎么了?”路远洲神情自然,眉间满是担忧,指背探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江怀月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下意识给自己找台阶:“就,就是好像,喝多了点,好像有些,断,断片了。”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她彻底被心虚淹没,空气霎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半晌,一声低沉的轻笑打破了沉默。
“笑什么?”
江怀月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却对上路远洲戏谑的眼神,她一怔,他却已经弯下了腰,凑到她耳边。
“阿月。”
“你的演技一点也不自然。”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耳边,江怀月耳朵一瞬间就被烫红了,还没等她后退,身子再次一僵。
他微凉的唇,好像碰到了她的耳朵。
“不好意思啊,”路远洲轻掀眼皮,睫毛微颤,“我是不小心的。”
语气三分歉意,七分故意!
江怀月:“……”
这演技也并不十分成熟。
幸好路远洲并没有继续得寸进尺,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看见了吗?”她一口气还没下去,又听他藏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装断片时的演技就像我刚才的行为一样,拙劣。”
江怀月:“……”
这人是打开什么开关了吗?!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骚气!
偏偏江怀月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他手里,而他又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已经到了沙发边上,他依旧不松手,深邃的眼睛盯着怀里的她。
“你说呢?”
“说说说!”江怀月再也忍不住了,恼羞成怒:“说你个大头鬼!放我下来!”
“别生气。”
路远洲挨了一顿凶,也不恼,笑着将她放下,“跟你开个玩笑。”
路远洲将她轮椅推过来后又去了厨房,端来了一杯浅黄色温水,“喝点蜂蜜水。”
蜂蜜水能解酒,以及减轻饮酒带来的头疼。
“谢谢,”江怀月接过正要喝,又听他道:“喝了可就不能再装断片了。”
江怀月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端着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恶狠狠的瞪着他。
还有完没完!
-
江怀月说了要请方夏吃饭,周五那天放学便在手机上给她发了时间和地点。
方夏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十分满意,还不忘嘱咐她:“记得一定要带上你老公。”
江怀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看不见他你吃不下饭嘛!”
“说什么呢你,”方夏被她给逗笑了,“别胡说八道,咱可都是好人。”
“是是是,”江怀月一本正经的附和:“虽然咱抽烟喝酒搞黄色,但我们都是好人。”
方夏:“……”
方夏默默离她远了些。
谁认识你了?
谁跟你咱们了?
回到家,路远洲照例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洗好了水果,这才自己去了厨房忙活。
路远洲洗葡萄总是洗得特别干净,连上面的白霜都给洗掉了,江怀月十分放心,直接连皮扔进了嘴里。
江怀月眼神失焦。
要怎么挑起话题才会显得自然而又能达到目的呢?
她还在思考,路远洲戴好了围裙,照例询问她,“今天想吃什么?”
江怀月随手扯了张卫生纸,将皮吐在上面,随口道:“随便。”
路远洲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挑了挑眉,有些讶异。
随便?
她可是每天都要点几个菜的。
见她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路远洲也没再打扰她,反正她的口味他都摸得差不多了,每天问一问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很快饭菜上桌,她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筷子在碗里拨弄个不停,路远洲夹给她的菜她跟没看到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
“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没,”江怀月下意识敷衍,抬头看向他,突然眼神一亮,福至心灵,“是遇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远洲颔首,又给她夹了块山药,“说说看。”
“就是吧,”江怀月组织了一下措辞,“我有一个朋友,她要送给她朋友一个迟来的生日礼物,你觉得要怎么送才会显得惊喜而用心呢?”
“如果是你,”她期待的看着路远洲,“你喜欢怎样的收礼物方式?”
路远洲抬眸:“你要送我生日礼物?”
江怀月:“……”
这么好猜的吗?
“是什么?”路远洲想了想,又后知后觉的补充了一句:“我很惊喜。”
江怀月:“……”
罢了。
她沉默半晌,终于认命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他,“试试吧。”
“眼镜?”路远洲睫毛轻闪,眼里似乎真的带了一丝惊喜,立马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这才十分珍重的打开了眼镜盒。
里面是一副定制的眼镜,路远洲讶异的看了眼江怀月,这才摘下自己戴的,将新眼镜戴上。
他抬眼看向江怀月,“怎么样?”
“吧嗒!”一声,江怀月刚夹的排骨直接掉在了桌上,排骨周围溅起糖醋汁。
不得不说,路远洲是真的很适合戴眼镜,眼镜对他来说,似乎成了一样锦上添花的饰品。
他平日最常戴的便是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整个人成熟冷厉,十分符合他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老板人设。
江怀月前段时间在飞机上看到他的眼镜,就突然觉得他戴眼镜似乎比不戴眼镜更加帅气,于是便在方夏老公那里定制了一副。
眼镜是银丝框的,镜腿也特意做得比较细,这眼镜一戴,他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周身气质都跟着改变了。
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江怀月从来不觉得自己吃这种类型,可面对此时此刻的路远洲,她还是咽了口口水,“挺,挺帅的。”
路远洲似乎也非常满意,将自己原来戴的直接推到了一边,深色的眸中满是认真,“谢谢阿月,我很喜欢。”
见他这么喜欢,江怀月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我特意找朋友定制的,花了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路远洲看着她,眼底情绪幽深,“谢谢阿月这么用心。”
误打误撞,惊喜和用心都有了,江怀月反倒被他的谢谢弄得不好意思了。
-
第二天如约而至,江怀月带着路远洲赴约。
“对了……”
临下车前,江怀月看了他一眼,明显想说什么,却又十分奇怪的顿住了,路远洲戴着那副银丝框眼镜,眉梢轻挑:“怎么了?”
江怀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没什么。”
她笑得古怪,路远洲有些莫名,眯了眯眼,“确定?”
江怀月移开视线,正色点头:“当然!”
江怀月发给方夏的是一家人均一千多的日料店,方夏作为一个蹭饭的,很有自觉的提前到店了。
她之前倒是听学校传过江怀月老公有多帅多惊为天人,也看到过两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男人的身影不甚清晰,却已是少有的帅气,可如今真人站在眼前,她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能这么不上相。
眼前这男人,眉眼冷峻深邃,鼻梁高挺,侧脸轮廓入刀削般立体,他就那么站着,英俊而冷淡,让人连亵渎的心思都不敢生。
方夏都看呆了,一句卧槽险些脱口而出!
“不是!”她绕着路远洲绕了一圈,最后朝江怀月竖了个大拇指,“你老公也太帅了吧!”
江怀月心底十分得意,面上却很谦虚,“他也就是比普通男人好看了一点点而已。”
“这还只是好看一点点?!”方夏有些不可置信,想起自家老公葛优躺模样,谴责的看了她一眼,“做人可不要太贪心。”
江怀月:“……”
路远洲面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信,朝方夏点头示意,刚一提步,方夏已经毫无自觉的先他一步挨着江怀月坐下,还热情的招呼他:“路先生快坐啊,我是怀月最好的朋友,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不用拘谨的。”
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拘谨。
路远洲完美的笑意稍顿,调转脚步在江怀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服务员拿来点菜平板,江怀月直接让他给了方夏,“给你一个宰我的机会。”
“口气这么大?”江怀月揶揄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怎么?已经掌握家庭财政大权了?”
江怀月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凭我自己还请不起你吃顿日料?”
“开玩笑的嘛!”方夏笑得十分狗腿,“谁让今天你是财神爷呢。”
方夏是吃日料吃习惯了的,点菜方面难不倒她,菜单递给江怀月,她连手都没伸,“我相信你。”
这莫名的信任,让身为吃货的方夏十分受用。
她又将菜单递给路远洲,后者含笑推辞,礼貌吹捧:“方小姐一看就是点菜的好手,就麻烦您了。”
“行吧。”方夏也不客气,又在服务员的推荐下加了两个大众菜,将平板还了回去。
“对了路先生,”点完菜,方夏看了眼江怀月,紧接着兴致勃勃的开始打听,“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路远洲:“我是开游戏公司的。”
“好像有些……”受学生的影响,方夏对跟游戏相关的行业也确实有些意见。
不过也没关系,做游戏又不是玩游戏。
“那您家里几口人?”
“三口。”
“父母身体可安康。”
“身体很好。”
“您父母好相处吗?”
路远洲沉默片刻,“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思想。”
翻译过来就是,他这个亲儿子跟他们都处不来。
方夏看了江怀月一眼,不免为她的婆媳关系感到担忧。
但一看路远洲的脸和周身气质,又觉得并不是无药可救。
“路先生多大年纪?”
“27。”
“多高?”
“一八三。”
“多重?”
“一百四。”
“有车吗?”
“有。”
“有房吗?”
“有。”
方夏忍不住赞叹出声:“完美!”
路远洲:“……”
他看了眼对面一本正经,却又强行忍住不笑的江怀月,终于知道她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江怀月眼神下移,躲避了他的视线。
她可是很记仇的人。
说她演技不好的事,她可还记着呢。
基本的打听得差不多了,方夏看向路远洲,再次开口,“路先生喜欢我们家阿月吗?”
路远洲沉沉的眼神透过镜片落在江怀月身上,回答得比刚才郑重许多,“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江怀月控制不住的心神动荡了一瞬,忙低头喝水,连方夏揶揄的眼神都没看见。
方夏来了兴趣,“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喜欢上怀月的?”
江怀月说他们不过是双方被催得急才搭伙的,她其实并不是很信,就算江怀月是因为外公病重,她想让外公安心才选择跟老同学闪婚的。
那路远洲呢?
他家里可没人生病,而且据他刚才所说,他父母的思想估计就是老一辈人的思想,怎么会让孩子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闪婚?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值得深挖的故事。
江怀月却全然不知身边人的想法,只觉得一阵轻松,这个问题他们都有共识,直接说是老同学,相亲遇到了就行。
毕竟方夏也算是半个知情人。
听到这个问题,路远洲却罕见的沉默了良久,轻推镜框,这才抬眼。
“我对她一见钟情。”
“噗!”
江怀月一口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路远洲,后者却没有丝毫愧意,只朝她微微一笑,继续面不改色道:“我第一次见她,她为我撑了一路伞,后来再遇见,我们成了同学。”
江怀月都惊呆了。
他怎么能抄她的故事?!
方夏明显来了兴趣:“然后呢?”
路远洲看着江怀月,“后来,有人讲我坏话,她又帮我说了那几个人。”
“然后你就喜欢上她了?”
“对,”路远洲笑意淡了些,眼神有些不聚焦,似乎是在回忆,“或许从她明明难过得要死,却愿意把雨伞分我一半开始,她在我心里就与众不同了吧。”
方夏笑着看了江怀月一眼,“之后你就喜欢上她了?”
路远洲:“对,她是我的初恋,只是我那时候不懂事,没跟她告白,也就错过了,这次再遇见她,我发现我忘不了她,就提出了在一起。”
江怀月失笑。
这还前后承接上了。
她当初编理由骗外公时,说的是两人两情相悦,因为不懂事才分开,再次相遇后发现没有忘记对方,所以才再续前缘的。
他当时还开了个玩笑。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有一半是真实发生过的呢?
当时江怀月还打趣他会开玩笑,现在看来,她还真没说错。
他确实很会开玩笑。
“好一出美救英雄,英雄救美。”
方夏拍了江怀月胳膊一下,笑着打趣:“你老公真会编故事。”
她即使怀疑路远洲对江怀月是有意思的,但也不至于去相信这个故事,毕竟在江怀月的记忆里,两人学生时间的交集少的可怜。
江怀月看向路远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相亲结婚的事我告诉她了。”
“这样啊。”
路远洲轻飘飘的应了声,并没有辩解,唇角含笑,低头喝水。
这个故事,他并没有掺杂水分。
那个雨夜,他从朋友家出来,走到半路遇上大雨,正想找个地方躲雨,少女却横空出现,她浑身都被淋湿了,也没看他一眼。
只是说:“我们好像一个方向,一起吧。”
·
第二天是周末,江怀月昨天醒的早,今天自然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她洗漱完给路远洲打了个电话,电话正在通话中。
江怀月也没在意,自己扶着楼梯扶手,瘸着一条腿就下楼了,偶尔路远洲不在的时候她都是自己下楼的。
刚一到楼下,她就听见了开门声,路远洲一手提着菜,另一只手抱着花,看到她在楼下,皱了眉头,“怎么没打我电话? ”
“我打了,通话中,”江怀月这次十分理直气壮,还不忘倒打一耙,“估计你在忙着给跟哪个美女联络感情吧。”
路远洲无奈的把手中的花递给她,“别胡说。”
突然的惊喜让江怀月有些意外,“今天什么日子,还买花了?”
路远洲脚步顿了顿,微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见她除了意外并无其它情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想什么呢?”
路远洲无声叹了口气,“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个老奶奶推着花卖,看着挺可怜的,我就买了一束。”
看着那金黄色的花朵,江怀月总觉得有些眼熟,看他在做饭,也没再纠结,从储物间找了个花瓶开始哼着歌插花。
金黄色的花朵十分绵密,花朵间点缀着些许绿叶,香气扑鼻。
江怀月插花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
金合欢。
她记得那个花店老板好像说过,金合欢的花语是……
江怀月掏出手机,打开百度。
隐藏的爱。
江怀月心脏跳的很快。
他送她这个花是什么意思?!
江怀月杵着拐杖,一步步蹦到了厨房门口,倚着移门打量正在洗菜的路远洲,见他一直没注意到她,终于忍不住咳了声。
路远洲回头,正想上前为她推来轮椅,江怀月却摆了摆手,“我屁股都坐痛了。”
路远洲只得作罢,将她脸颊边乱发理好,“今天想吃什么?”
“随便,”江怀月心里装着事,也憋不了多久,下一秒就忍不住开口。
“那个,我有点事想问你。”
路远洲退后两步两步,低头看她,“什么事?”
江怀月朝客厅抬了抬下巴,“那金合欢,哪里买的?”
路远洲两指扶了扶镜框,镜边划过一抹微光,“我刚才不是说了,小区门口,买的人很多。”
“是吗?”江怀月还是有些怀疑,“我在这里住这么多年了,好像从来没见过有人推花到这里来卖。”
“你想在什么?”路远洲并没有反驳,凑近她,轻声耳语,“如果不相信的话,你想的或许就是答案。”
“我……”
“小月。”
门铃声响起,与此同时曹阿姨的声音响起,“起床了吗?”
江怀月暂时住了嘴,蹦着一只脚去开门,“阿姨,您怎么来了?”
曹阿姨一见她没坐轮椅,顿时就面露焦急:“你呀,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上心。”
“放心吧阿姨,”江怀月看向她身后,“藏什么呢?给我带好吃的了?”
“不是,”曹阿姨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放到她眼前,“喜不喜欢?”
她拿出了一束金合欢。
“……”江怀月瞪圆了眼睛,好半晌才咽了口口水,艰难问道:“这花哪里买的?”
曹阿姨全然不知她的无奈,兴致盎然的跟她分享:“小区门口买的,这花我没见过,但闻着挺香的,我就买了。”
“咦?”曹阿姨刚一说完,眼神一转就看到了客厅的花瓶,“你也买了?”
路远洲端着水果出来,正巧听到了这番话,唇角笑意顿时就僵住了。
江怀月眼带幽怨的的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嘀咕:“还真是小区门口买的。”
路远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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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