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有疑问的,还有白家安和白家顺这两个做人哥哥的。
这不,周田他们一走,自己人往屋里一坐,门一关,白家安就问起来了:“老三,那钱,是哪来的?”
白家顺一向话少,这次却跟着追问了一句:“可不敢再借高利贷了啊。”
“大哥,二哥,我晓得的。你们放心,这二十两银子,真不是借的高利贷。”
“那你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兄弟俩都不信,也没见他还有别的营生啊。
白家泰没有办法,只好转头去看白玉兰,毕竟肥皂是她造出来的,售卖制作秘方也是她的主意,说让保密的也还是她。
白玉兰今日,就刚才,两辈子第一次见证亲戚的分量,也终于第一次体会到那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真实含义,还在震惊之中。
还是她身边的白杉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她,她才回过神来,看到大家都看着她,有些奇怪,就听见白杉耳语到:“咱爹问你,肥皂秘方的事儿能不能说?”
原来是这事儿,那还不好说。白玉兰一一看过去,见这屋里都曾试图救自己于危难的亲人,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大伯,二伯,我爹没有撒谎,真的。我爹拿回来的那二十两银子,是卖肥皂方子的钱。”
“啥方子值怎么多钱?”
“肥,造,是啥?”
“这个就是肥皂!”白杉不知道何时跑去拿了几块肥皂过来,只是形状都不怎么好看。
为了卖上价钱,白玉兰将切出来的形状完整好看的,都拿去给买家了,留在家里的就都是边边角角,就奇形怪状。
白家兄弟子侄看着一块块白色的物体,好奇地嗅嗅鼻子闻闻,又或者伸出手指戳戳,研究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白俊摸着手里的肥皂块儿,放到鼻子下一闻,拍手先叫好:“香香的。”然后下一秒,他就将那肥皂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咬了一口,又嚼吧了嚼吧。
白俊,二伯白家顺家的老三,与在县城布铺的白银是双胞胎,出生时因为缺氧,智力受到损害,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是智商却停留在十一二岁的阶段。
咳咳,今天为了凑人数加强气势,以便能更大几率地救下白玉兰,白家顺就把这个傻儿子也一起带来了。
“哈哈哈,阿俊哥,味道怎么样?“白玉兰真心很喜欢的堂哥,他是全家族最俊俏、最高大的人,实际上更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白纸呢。
也幸好,她这肥皂是纯天然制造,不是前世那些添加各种化学试剂的工业产品,不然她早出手阻止他下口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白俊的“yue~”,他都给吐出来了。
“哎呀,快快,阿俊,快喝口水,漱漱口!”田小巧第一时间送上做人婶子的体贴。
“哈哈哈,阿俊哥,其实,我昨晚也尝了一口,但是我觉得还好啊!”白杉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了,顿时也乐了。
白玉兰心下莞尔,赶紧出口解释道:“其实,这肥皂是用猪油和草木灰澄出来的水做成的,真吃了也没什么的,就是可能,咳咳,味道不太好,嘿嘿~”。
“既然不是吃的,那这东西能干什么用?怎么就能卖那么多钱?”白天一边拍着傻弟弟,一边问白玉兰。
“这是清洁用品,可以拿来洗衣服洗床单,还可以拿来洗手洗脸洗澡用,绝对比皂角或者草木灰好用多了,去污能力也比它们强太多了。”
“小哥,你去打盆水来,给伯伯和哥哥们试用一下。”
等大家都用肥皂洗完了手洗完了脸,田小巧午饭也做好了,大家一起吃过饭,又夸了白玉兰一回,才起来要各回各家。
临走前,田小巧做主,一家送了几块肥皂,让侄子们拿着,还放出豪言:
“都拿着回去些,教了嫂子侄女他们怎么用吧,以后咱家人都再不要用什么皂角草木灰了。
不用节省,这原料也不值啥钱,做起来也快得很。要不是咱家把制作方法卖了,就直接教你们自己回家自己去做了用。
不过也没事儿,大家住的又不远,这些用完了,抬抬脚过来拿就是了。”
白家泰则亲送了两个哥哥出门:“大哥,二哥,卖肥皂方子的钱都还周田的高利债了,我,欠你们的钱,等我以后攒了钱就还给你们。”
“不急,咱们是亲兄弟,你先过好自己的日子,钱的事儿以后再说。”
“对,老三,大哥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气氛突然凝重了一下,三兄弟抱在一起,肩并着肩,头挨着头,沉默不语几秒才分开,然后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家。
一进了院子,白玉兰关上栅栏门,转身就追上白家泰,仰着头问到:“爹,咱家欠大伯家多少钱呀?二伯家呢?”
看着眼前这几间土泥房子,她是一天也不想住了。本来以为今日还完这高利债还,以后再赚的钱就能盖新房子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债。
她顾不上白家泰的脸色有多难看,还追着问:“姑姑家应该是也借了的。除了伯伯姑姑,还有向其他人的吗?”
“咱大舅,前年,咱娘还去咱大舅家借过钱。”白杉听到白玉兰问了,连忙放下扫了一般的院子,凑过来抢答。
田小巧也从厨房里出来,拿着抹布擦擦手,搬了一张凳子给丈夫坐了:“还有村长家也借了一些。”
白玉兰算是看明白了,看来未还的外债还是不少,为了尽快住上新房子,她决定了:“大家都把手里的活放一下,都过来,咱们开个家庭会议吧。”
“家庭会议?!”
半刻钟后,院子里的石桌前,田小巧将借款记录本拿了出来,接着,白家泰当着全家人的面,将借款一笔一笔说了个清楚。
借款明细如下:欠大伯白家安家十两,欠二伯白家顺家五两,欠姑姑白家珠家十九两,欠大舅田大奎家十两,欠村长家五两,另外还有村里一些人家零碎,加起来差不多三两,一共欠外债五十二两。
接着,白玉兰和三个哥哥传阅了一遍,又核算了三遍,确认五十多两的金额无误。
白玉兰当场就惊了:“乖乖,加上前天还的那五十两,这可是整整一百两银子啊!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金娃娃嘞!”
大家听到她这样说,抑郁之气顿时消散,脸色也顿时舒展开来。
白杉更是乐不可支:“哈哈,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说啥的呢!”田小巧呵斥道。
白家泰一个眼峰扫过来,白杉顿时双肩一缩,他侧着身子就要躲到白玉兰身后去。
“爹、娘,我知道小哥那样说并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你们警示他也是为了顾念我的感受。”
白玉兰站起来,先将白杉摁回他自己的座位坐好,接着离开座位后退几步,然后弯腰鞠躬:“谢谢你们,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因为有你们的爱和默默负担,我才能活到今日。”
鞠完躬,她开始画饼:“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我表个态----我有信心,一年内还清外债,两年内给咱家盖六间青砖大瓦房,还是带厢房那种。五年内我一定想办法发家致富,让爹娘过上比地主老爷还好的日子,给哥哥们一人娶一房好媳妇儿,嘻嘻~”
全家人上一秒还沉浸在女儿/妹妹长大了、我做的一切都值得的情绪中,下一秒就被她的雄心壮志给惊掉了下巴:她,她,她刚才说的啥?
白玉兰早已预料到众人的反应,现在也不迟疑,赶紧将自己召开这次家庭会议的真实目的表露:“所以,要想实现这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
“是什么?”
“以后我当家!”
“什么?!”全家被惊地翻倒在地……
“肥皂是不是我造出来的?秘方是不是我说卖的?最后是不是赚到了钱?”白玉兰发出灵魂三问。
“嗯嗯嗯。”其他五口人又用不断的点头回答。
“那就对了,我能在三日内赚到二十两银子的本事,我是不是全家最能赚钱的人?”
“嗯嗯嗯。”
“这不就结了,咱家以后,由我当家,你们有意见吗?”
以白家泰为首的五个人全部下意识齐齐摇头:“没没没。”
“那咱们就说定了!”白玉兰嘴角咧到耳后根,“那咱们击掌为誓。”
“啪~啪~啪~啪~啪~”
白玉兰得偿所愿,开心不已,说的有点多口有点渴,坐下就拿石桌上的碗就要喝水(家里穷没有茶杯,饭碗可以盛饭也可以盛水),一坐下才发现:“咦,爹娘,哥哥,你们怎么都做地上了?快起来,坐下喝点茶啊。”
白家泰带着老婆儿子们手忙脚乱坐回凳子上,他端起白玉兰递过来的辈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将碗一放,嘴角的水渍都没擦,急急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赚钱?”
“呃~”,白玉兰伸手抓了抓头发,尴尬地说:“那个,目前还没想到,哈呵……”
白家泰以及老婆儿子们:……感情说了半天都白说了啊,这……
白玉兰:怎么样?我这三年计划不错吧?
白家泰和老婆以及儿子们:我信你个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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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