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就状元街旁边那开绣坊的,叫富贵绣坊的,你们知道吧?”
其中一个街坊忙点头:“知道,知道,那绣坊里的老板娘姓孙。”
延春一拍手:“对了!就是她!今天我逛到那的时候看他们店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群人,你们猜怎么着?”
刘老太扇风的手顿了下,旁边的人都催促延春快点接着说。
妍春咽了口唾沫说:“听旁边围观的人说,那老板跟老板娘家的侄子媳妇搞上啦!”
“哎呦!”几个围在一起的妇人惊呼出来。拍着大腿议论起来。
“她那侄子媳妇是不是之前在哪家大户当差的那个?”
“对对,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姑婆家的女儿的婆家就在他们家旁边,说那小媳妇整天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一双眼睛勾人魂。”
众人议论了一回纷纷问延春老板娘是怎么发现的,现在闹的怎么样了。
延春把听来的又嚼舌一遍跟她们说了。
几个人热火朝天的说着,一连说了一柱香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停住,这时有个邻居也是个年轻媳妇问延春:“你这篮子里买了什么好东西?还用油纸盖着。”说着就要上手掀开看,被延春眼疾手快的拍掉了,然后拎起篮子来:“买了些肉,这不是怕你眼红才盖了,哼~”站起身来回家了
刘老太也站起来拿着蒲团跟着回去了。
等俩人走了那年轻媳妇啐了口:“小心眼。”
旁边一个大妈说:“陈娘子也好久没出来跟今天似的聊天了。”
丁大娘:“她刚丧夫可不比不得原先?好了,快到饭点了,大家也赶紧回去做饭吧。”
说着丁大娘起身收拾了麻线。
其他人看丁大娘也走了,纷纷散了。
延春回到家后把篮子拿到堂屋的桌子上分出里面的东西,三个小的在旁边看着,其中阿月跟阿明指着珍珠啊啊的叫:“娘,娘!”
“这个可不能给你们玩!”说着延春收好了珍珠和丝线。
刘老太从篮子里翻出了一包糕点打开掰开几块一一给三个小的拿着吃。
延春从卧室出来看到后收拾好糕点递给老娘道:“这都快饭点了少给他们吃点,这个回头你放在柜子上面,半夜饿了自己起来吃一块。”
这时旁边拿着糕点在舔的阿月蹦出来一句:“娘,坏!”
“哟!”延春蹲下捏了捏阿月的小胖脸,“说你娘坏,你才坏呢!”
刘老太在旁边笑着说:“到底是女娃开口要早些。”
延春起身:“以后我们说话可得小心点,现在正是孩子学话的年纪,可别学坏了。”
说罢,又想起刚才的事问老娘:“刚才巷子里我说起绣坊老板娘家抓奸的事,我看你一点都不吃惊啊,也没见你怎么说话,这不对啊,平日里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刘老太哼了声:“平日里我什么样子?这事——”刘老太刚要讲,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三个小的住了嘴,朝延春怒了努嘴。
延春看老娘这样子就知道这里面有她的事,心里疑惑,但碍于孩子没有追问,想着等晚点孩子睡了再说。
于是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懒得炒菜,就做了几碗冷淘一家子吃了,老娘带着三个孩子歇晌。
延春回了卧室接着做绒花。
等傍晚想着延秋大概会过来回话,便整治了四菜一汤,焖了一大锅米饭。
到了晚上,延秋果然来了,进门先淘出糖来递给三个小外甥。
延春忙说:“不许再给他们糖了,阿满阿月阿明,把糖拿过来。”
听娘这么说,阿满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走过来,把糖放到娘亲的手里。
阿月跟阿明可就没那么听话了,特别是阿月,机灵的很,马上把糖往嘴里送,被延春赶过去从嘴里抠了出来。
阿月被抠出糖,哇的一声爆出出来,冲一旁的延秋张着手要抱,延秋忙抱起了外甥女,嘴里哦哦的哄着:“阿月不哭,不哭。”然后转头说妹妹。
“我给孩子的是毒药不成,让你这样抠出来,”
延春把阿明手里的糖抠出来后,阿明也哭了起来,也让舅舅抱,这可把延秋累坏了,忙把外甥女放左手臂弯里,用右手抱起阿明。
延春道:“他们今天吃了一块点心了,可不能再吃甜的了。”然后窝在舅舅怀里哭的阿月阿明说:“娘亲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们讲好了每天只能吃一次甜食是不是?吃多了牙齿会被小虫子咬,阿月阿明就要变成没牙的小孩了。”
两个小孩只是把脸窝在舅舅的怀里并不理会娘亲。
延春也就不管他们了,转身摸了摸阿满的头夸奖:“阿满真乖,明天阿满可以吃两次甜食。”
阿满听了这话一扫脸上的委屈,笑了起来。
延秋抱着两个孩子进了屋,坐在饭桌前,一边大腿坐着一个。
看到在布菜的老娘喊了声:“娘。”
刘老太并不搭理他,接过延春手里的筷子后,把阿满的饭碗给拨好,让阿满自己抱着碗吃。
延春对延秋说:“把他们放下来吧,让娘喂他们。”
延秋听了这话把俩孩子递给旁边的老娘,刘老太沉默的接过孩子。
延秋等她把孩子接过去后,从怀里掏出个银簪子,“娘,这是儿子孝敬你的。”
刘老太看到银簪子笑了起来,拿过来说:“算你有点良心。”然后插在发髻上。
延春看老娘插着发簪晃了下脑袋,跟延秋相视一笑,端起碗说:“娘插着这个真好看。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刘老太脸带喜色,用手摸了下头上的银簪子。接着喂孩子吃饭。
吃过饭后,延秋跟延春说起老黄的话,金钗大概三五日能好。
延春听了心里计算了下,开口说:“上一个天香楼的单子我才开了个头,再过个三五日也做不了多少,本来答应20天做好送过去的,现在两个单子撞一起了,这可怎么办?”
延秋听了这话也蹙眉:“两个单子肯定要先做王夫人的,天香楼那边我去说吧。”
延春叹气道:“也只能辛苦你去天香楼那边周转下了,我尽量快些做。”
延秋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东西本来就靠做精的,忙了容易粗糙,慢慢做吧,别累坏自个身子。”
延春:“王夫人这十二支也需要好匣子来装,你回去跟二哥说再加做个大点的匣子吧。”
延秋点了应了,然后起身离开。
延春把人送到门外,递了个灯笼给他嘱咐道:“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你慢点走,回头记得把灯笼还回来。”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记得上好门栓。”说罢,拿着灯笼翩然而去。
延春转身要进家门的时候,听到隔壁夏家关大门的声音。
她迟疑了下,然后进门后拴好大门。
进了西次间,老娘正依在床头阖着眼睛给三个小的扇风。
延春脱了鞋子,进了帐子里面找蚊子,“刚刚我在门口送三哥的时候听到隔壁夏家关大门的声音,感觉像是那夏婆子又在偷听。”
刘老太睁开眼睛:“那夏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看我们开火的伙食不错,又见秋哥频繁过来,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这刘老太真是料事如神,隔壁的夏家,夏婆子正在跟自家老头嘀咕:“那范家三郎跟那陈家小寡妇不知道在搞什么营生,你看看最近这半个月隔壁天天飘着肉香,听说那陈家娘子还跟东市的羊倌定了羊肉,每天早上专个让送新鲜的羊肉上门呢!”
夏老头正依靠在床头的墙上,心里算着今天的帐,听了这话说:“什么羊肉,不是羊奶吗?”
夏婆子撇了下嘴说:“甚么羊奶值得羊倌每天都来送,必定是买了羊肉人家才天天上门送!”
夏老头听了这话不言语,心里想着要是自家的生意,只要有钱拿,自个也会每天都送,那羊倌不过是派个家里半大的小子每天跑一趟就能拿5文钱,这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还琢磨着明日怎么多卖些货出去,没空搭理神神叨叨的老婆子。
夏婆子看自家老伴并不搭理她,她气的翻了个身朝里,心里琢磨着怎么想个法子套出隔壁家挣钱的法子。
这天早上夏婆子唤了正在忙着扫院子的大儿媳过来,吩咐道:
“我看你跟隔壁的陈家小寡妇有交情,你去找她说说话,套问下她最近在家里干什么营生。”
王大娘抬头觑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婆婆看最近隔壁伙食很好,一直趴着听人家的壁脚,前两天陈家娘子母女在厨房说话,那厨房正好是靠着他们这面墙,被婆婆听到那范三郎手里有银子,就起了心思,今天她派我去,正好我跟陈家娘子通风报信,于是点了点头:“等会我拿了针线过去找陈娘子。”
夏婆子看儿媳很是上道,笑着拍着她的手说:“你机灵些,干好了这事,娘疼你。”
王大娘子勉强的笑了笑,抽回了手,回去接着干活。收拾好家里后拿着针线过来隔壁敲门。
“延春妹妹~”
延春正在卧室一心一意的做着绒花,刘老太听到动静出来开了门。
“是夏家大娘子呀,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边呀?”刘老太打开门问。
夏家大娘子看开门的是刘老太,腼腆的小声说:“我来找延春妹妹做针线。”
刘老太面笑皮不笑的拒绝道:“她今个没空,你改日再来吧。”
说着就要关门,夏家娘子看这个样子有些着急:“我有要事找她,大娘您就让我进去吧。”
刘老太看对方着急的样子,心里打了个转,然后回头喊道:“延春,有人找你!”
打开门让夏家大娘子进来了。
听到动静的延春放心手里的东西,放下窗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夏家大娘子,诧异的说:“王姐姐来了。”
王大娘子看到延春,忙疾走了几步握着她的手:“延春妹妹,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延春忙迎了她到堂屋,斟了茶又拿了几个果子出来,王娘子忙站起来拉着她说:“妹妹先别忙了,我们说说话。”
延春顺着她坐在了旁边:“王姐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