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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又失眠了,有时梦见自己被裹在一张密不透风的袋子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极力挣扎也撕不开袋子,有时又梦见自己站在野草丛生的荒野之中,头顶电闪雷鸣,她举着火把站在楼顶,凝视高楼之下的深渊。黑压压的乌云酝酿着骇人的力量,化作一道惊雷朝她劈下来的时候,她惊醒了。
眼前一片黑暗,犹如梦里那个撕不开的袋子。
大约是工作太累的关系,她已经失眠了将近一个月,恰逢工作到了忙季,**点下班,每天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与大多数人一样,她的人生朴实无华,毫无亮点可言。
这天早上,一如既往地,她在闹铃响之前被窗外的车声吵醒,洗漱完毕后背着个两侧带着防身用具的双肩包出门,赶去快餐店吃包子。今天跟她共乘小区电梯的是个男人,她姿势放松地把手放在背包两侧。
早餐店里,她旁边两个人在打情骂俏,其中一人身材纤瘦,穿着精致的碎花长裙,她眼一瞥,看到的是另一个男人锃亮的后脑勺。
吃完了饭,排队进办公楼电梯,她听到有人在讨论他几岁的男儿有多不好骗,言语间透露着骄傲,而迎面进来的男人穿着随意,一打眼就看到牠胸口凸出来的两个点,她心里忍不住想:他以后的男儿大概率就是这脑满肠肥的熊样儿。
电梯广告里播放着的减肥广告声音洪亮,容易站在最贴近广告屏的角落,习惯性地别过脑袋去,一瞥刚好看到屏幕的小字上标注着,广告的代言人是个“环球小姐”。
她不是什么多话的人,近来几年,话更是越来越少,沉默似乎成了她的标配。
终于走出电梯,来到公司,一人走来亲切地和她打招呼,她笑着回应,瞥见那人脸上精致的粧容和精心打扮的长裙,与快餐店的女人如出一辙。
被领导催命般赶了一天工作之后,时间终于挨到了下午五点半,她困得要命,连日的加班让她有些神经衰弱,偏头一看,旁边的工位已经没了人,电脑也关了,组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大部分都是不听领导话,一下班就走的。
还是人少了好啊,人少了清静,容易这样想,旋即继续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清静了没一个小时,隔壁领导看到这个组也在加班,亲切地和组里一女一男两个同事聊了起来,话题是老生常谈“喜闻乐见”的——阍因话题。工位离得太近,三人说话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进她耳朵里,清楚得不得了。
”轰!“
她听得脑瓜疼,正准备戴上耳机放个歌听,窗外一声惊雷骤然吓到了她。
容易往窗外瞥了一眼,顿时一惊:“怎么天这么阴?”现在正值盛夏,晚上要七八点天才会暗下来,今天早上出门前她特地看过天气预报,分明是四十几度的高温,降雨概率只有百分之几。
“看样子得下暴雨。”窗户边,一位同事看了眼天色,又扭头看她,“你得走了,容易。”
容易觉得对方怪怪的。
这位同事和她一样,也是加班熬夜大户,因此在组里她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但最近这几天,她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现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目光总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思。
但她没往心里多想,毕竟每个人都有心事,而她并不全然了解对方。
容易点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你也早点走,周瓷。”
周瓷没点头也没摇头,继续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耳边的谈话声终于停了,他们看着外面的天色也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容易走在他们前面来到车库——她开车上下班,几千块淘的二手车,是她工作这些年拥有的价值最高的资产——一辆车刚开出车库,伴随着一声惊雷,雨点子就跟小凿子似的砸了下来,砸得车身咣咣响。
“劁,雨这么大。”雨刷器来回刷动也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容易皱着眉启动车子,这时她听到车载新闻上的播报:
“预计今天夜间至次日下午本市将出现百年一遇特大暴雨,请各位居民做好防护,防雨防电,减少出门,出行请勿行走低洼路段……”
车子慢吞吞地走在路上,所有的车都开得很慢,以至于路尤其之堵,在排过半个多小时的车水马龙之后,二手车终于驶入了隧道。
没了恼人的雨声,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最喜欢走这一段路,车流少,安静,让她有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安宁感,好像全世界的嘈杂糜烂都与她无关。
容易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顿时懵在那里。发来的是一条消息:
【我明天就要结殙了,你真的不来参加殙礼吗?】
【那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是我亲妹妹,怎么能不来?】
【……我知道你跟家里关系不好,难道跟我也要离心?】
看着不断蹦出来的信息,她有一瞬间甚至萌生了把手机扔到车窗外的想法。
容易盯着手机上刺眼的字眼,手指在界面上顿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拉黑键,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种久违的轻快。
这世上终归不存在真正难以割裂的关系。如果你和一个人不是一路人,即便你再犹豫再不舍,她也一定能用她的本能把你推得远远的,把你的彷徨变成可笑的庸人自扰。
她现在只叹息,自己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宁静都也没了。
“秽气……”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心事重重地往前走,脑子里不断闪现小时候和姐姐在一起的画面,然而正当容易胸中情绪翻涌,眼眶发热地踩下油门的时候,刹那间眼前一闪,不远处突然横窜出来一个人,直冲她的车而来!
“啊!”容易猛地踩刹车,再一看眼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这条隧道没有岔路,不可能有人突然出现在路中间。
“什么东西……”她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心想自己最近真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这之后就没发生什么异常,车子重新上路,等驶出隧道,倾盆大雨骤然砸下来,让视线一片模糊,幸而她轻车熟路,放慢车速开,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把落下的网课学了,开了十分钟还没走到熟悉的拐弯路口,恰逢雨势渐小,她把车停在路边的树下,等到看清车外的景象却是一愣: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她眼前是一片旷野。杂草丛生,四周空旷得过分,只有脚下的路和很远处一栋残破不堪的烂尾楼昭示着人为的痕迹。
“走错路了。”她心里这样想,正要倒车回去,哪知车子响了两声就没了动静,一看屏幕,原来是没油了。
容易:“……”破车又坑她,明明上周刚加的油。
这可让她犯了难,这么大的雨,总不能在车里睡一晚上。她想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雨幕中远远站着一个人。
那人站在旷野之上,大雨遮挡了ta的面容,只能看出来其身形高大健硕,在容易所在的世界里,这样的身形往往是另一个性别的符号。ta披着一件裹住全身的黑色雨衣,长长的帽檐遮住了ta的脸,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站在远方,像一根柱子似的立在那里,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容易把商务包抱在怀里,脑海中立刻闪过以前看过的各类格斗技巧,从偷袭方法到踢裆技巧,等那人走到她跟前,连出刀路线都计划好了。她本来做好了攻击准备,等那人真正走到车窗前却是一愣:“周瓷?”
一年左右没来jj,开个文看到标签上多了个“多元”,我直接流汗黄豆,且不说现在概念下的“多元”本质上就是变着花样沾v,如果真的推崇多元,那沾v大类言情这个大标签就该直接去掉,这分类标准打发人捂嘴的意思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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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