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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周霖灿看着川锦一笑，不再逗她：“我回自己的房。”
防备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他都不用读心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噢。”
不是借住就好。
川锦顶着一张红润的脸蛋，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和周霖灿一起去了电梯间，直到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她才慢半拍反应过来：“等会儿，你在江风一号有房？还是十六楼？？”
周霖灿十分淡定：“嗯。”
川锦：“……”
所以那天的背影她没认错？
电梯缓慢上升，川锦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真巧。”
【这么大个申市，住到同一个小区就算了，竟然还是同一栋的上下楼！！】
周霖灿静静听着她激动的心声，无比期待下一句。
【难道江风一号的房价又要涨了？】
【别说，8016、8015两个数字还挺吉利】
【打着周霖灿邻居的旗号卖房，应该很多想找东洲合作的人抢着买？】
……
“我也没想到许总给你买的房正好在楼下。”周霖灿忍无可忍，面不改色打断她的心声：“我不常在这边住，偶尔情况特殊才来这边过夜。”
川锦还在盘算房子卖了大赚一笔，《桃花扇》就不愁投资了，算账算得脑子晕乎乎的，愣愣地点头：“噢，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遇见过你。”
心声停止，终于不用听许二小姐的卖房计划，周霖灿满意地笑了笑。
电梯抵达十五楼，川锦呼了口气，“这电梯好慢，空气也不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周霖灿的笑凝固在脸上。
他转过头观察川锦的表情，没看出端倪，却发现她的脸色比在停车场时更加红润，甚至红得有些不正常。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川锦喘着气说了一声再见，脚步虚浮地走出去，没两步胳膊便被人拉住。
“还有事吗？”周霖灿不知为何追出了电梯，她回头看着男人，提起力气询问。
一只大手覆上脸颊，川锦下意识躲了一下，体内的燥热又让她忍不住贪恋冰凉的触感，一秒的犹豫后，她动了动脑袋，主动将额头贴上大手。
【周霖灿的手怎么这么舒服】
男人沉声道：“你在发烧。”
难怪在车上她就开始脸红，说话走路的动作也比之前迟缓，周霖灿还以为她是被睡意和醉意席卷，没想到体温升得都这么高了。
“发烧？”川锦抵着周霖灿的手，费力地抬眼看他。
“应该是在许总办公室睡觉时着了凉。”
天气冷，办公室又没开暖气，就那么睡一下午能不生病吗。
周霖灿轻呼了口气，还好他追出去了，烧成这样在车上睡一晚，明早起来人就得送医院，“先送你回去，开门。”
周霖灿收回手，川锦没了支撑，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盯着门把上的密码锁，艰难地输入数字。
几遍错误后，周霖灿示意他来，川锦让出位置，报了一串数字。
进了屋，周霖灿把人安顿在沙发上，问了存放药品的地方，好在许绵川准备细致，大到家电设备钢琴，小到日用品药品都备齐了。
周霖灿找了退烧药让川锦吃下，温水入喉，川锦感觉舒服了一点。
“谢谢你周霖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她躺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一条周霖灿找的毯子，看男人收拾药箱倒水，忙完又准备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我先找医生给你看病。”
“不用了，太麻烦了。”周霖灿只当她客气，没想到川锦说：“我好困，想睡觉，明天再看医生可以吗？”
生了病的许二小姐整个软软的，语气都是温柔的，周霖灿心头一动，收起手机走到她身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不需要？”
“我都吃药了，一个晚上没事。”
周霖灿点点头，没再强求，“那你洗个澡去床上睡。”
川锦犹豫，“好，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洗……”
有个男人在外面守着洗澡，她很别扭啊。
周霖灿皱了皱眉：“你人烧成这样，我肯定得等你躺上床才能安心离开。忍一会儿，很快就好了。”想了想，他又道：“我在浴缸里放点热水，你一会儿在浴缸里站着洗。”
房间暖气充足，浴室也逐渐暖和起来，恒温花洒被调高温度，很快放满半池浴缸的水。
川锦抱着睡衣站在雾气氲氤的浴室门口，周霖灿帮她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连浴缸里都放好了防滑垫。
男人站在客厅，见川锦回头看自己，笑问：“我去阳台？”
“周霖灿，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啊。”川锦忽然道。
“我妈和我嫂子生病，我爸和大哥也是这么照顾她们。”周霖灿道：“腿泡在热水里冲热水会好得快一点，这招在周家挺管用，你试试。但不能超过十分钟，超过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
周霖灿沉声一笑。
“……”川锦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感叹道：“你们家真好…你爸爸和你大哥很好，你也很好。”
川锦垂眸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周霖灿站在原地，直到川锦出来都没挪动一下脚步。
洗去一身汗，川锦比之前舒服不少，浴缸里放的水被周霖灿调高了温度，直到洗完水都是热热的，川锦躺在床上晃了晃脚，感觉全身都热热的，应该很快又会发汗。
周霖灿显然也清楚这点，在床头放好药和水，又打了通电话到自己手机上，坐在床边轻声叮嘱：“把汗发出来会好一点，后半夜要是再烧就把药吃了，实在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上。”
“我还以为你会不走呢。”两人的关系在短短一个小时里有了巨大提升，川锦冷不防地开了个玩笑。
她缩在被子里，鼻子以下都埋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双水润大眼，小鹿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
周霖灿温柔一笑，帮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嘴巴呼吸，“我倒是想不走，未免你觉得我们关系不到位，有人在旁边睡得不踏实，我还是回楼上比较好。反正上下楼方便，你有事就叫我。”
说得也是，她和周霖灿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比起有人守着，她还是更想睡个安稳觉。
困意来袭，川锦眨巴眼睛点头，“好。”
确定她暂时没事，周霖灿回了十六楼，两层楼挨得近，川锦要是严重了他也能听见心声。
生病的第一晚总是最难熬的，川锦这一晚注定睡不踏实。
后半夜体温上升，川锦出了一身汗，窝在被子里难受，迷糊中掀开了被子，好在房间开着暖气，温差不大，发了会儿汗川锦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川锦开始做梦。一会儿梦见原主的过去，原书没有提到的剧情竟然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重现，像一幅拼图，拼凑出原主过去二十二年不被记载的人生。
一会儿梦见自己在加州的生活，那些一起工作的同事，合作过的演员，朝夕相伴的朋友，以及忘不掉的重要事件——车轮摩擦水泥地的刺耳声音响彻脑海，川锦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眉眼间堆聚着浓浓的惊惶和恐惧。
喉咙烧得厉害，身体也很重，她记得周霖灿好像在床头放了水来着……
挣扎着爬起来，川锦用力去够床头的水杯，盖子没盖严实，轻轻一挑就下来了，她大半个身体探出床，正要喝水，杯子就被人一把夺走。
川锦疑惑地抬头，黑暗中一道高大身影站在床边。
“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是周霖灿的声音。
被梦魇影响的心神安定下来，川锦被男人抱回床上，乖巧地点了点头，目光随着他来回移动，“好……你来得好快，我都还没打电话。”
周霖灿拿了热水和退烧药，等川锦吃完他才道：“睡不着正好下来看看。”
其实在她做梦时他就听见断断续续的梦话了，放心不下还是决定下楼看看，正好撞见川锦虚弱地够水杯的场景，那个姿势，稍不注意就会滚下床。
吃完药川锦又量了一次体温，周霖灿看着温度计道：“比昨夜降了点，但还是在发烧，下半夜可能还会反复…我留下来？”
“嗯。”川锦意识模糊地点头，“你照顾我…谢谢，明天姐姐来…换你。”
她说得断断续续，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周霖灿皱起眉，帮她掖好被子，“先睡吧。”
“那你呢？”
“我在旁边陪你。”
川锦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好，这么坐一夜周霖灿明天肯定没精神上班，但她脑子烧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让人上来和她挤一个臭烘烘又都是汗的被窝，最后办法没想出来，她又睡了过去。
周霖灿倒是不介意坐一晚，他精力旺盛，以前在东寰搞研发一熬就是几个通宵，现在不用对着电脑和数据，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生病的许二小姐，对他来说已经很轻松了。
卧室灯光昏暗，只有床尾一盏夜灯亮着微弱的灯光，周霖灿抱胸环臂坐在床边，时刻注意川锦的情况。
她还是睡得很不安稳，梦境乱七八糟，没过多久又烧起来，额头上都是汗，周霖灿约了私人医生一早过来。
时针终于走到七点，天还没亮，有人开了8015号房的密码锁，周霖灿听见动静出去，和急急忙忙进门的许绵川撞上。
“许总。”周霖灿主动打招呼。
果然，许绵川根本等不了多久就来找妹妹和好了。
“周霖灿？你怎么在小锦在这儿？”许绵川愣在原地，眼里转瞬带上戒备。
“你好，能让我先进去吗？”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是刚才和她一起进电梯的男人，“周先生，病人在哪里？”
许绵川登时反应过来，连忙问：“小锦还是生病了？”
周霖灿应道：“嗯，昨夜开始发烧，一直没退。王医生，我刚帮她量了体温，你看看她情况怎么样，用不用输液打针。”
昨天在冷冰冰的办公室睡一下午，晚上许绵川就开始担心妹妹会生病，果然，川锦还是发烧了，她扔下包包就和王医生一起进了卧室。
川锦还睡着，大部分情况都是周霖灿口述。
“吃了两次退烧药，喝了点水…上半夜反复一次，下半夜两次……”
“昨晚十点开始睡，凌晨两点醒过一次，一直做梦…睡前洗了个澡，脚泡着热水洗的……”
“四次的体温是……”
问诊结束，王医生给川锦打上点滴，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有周霖灿照顾一晚上，川锦的情况不算很严重，王医生离开去开药，说一会儿回来拔针。
许绵川很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周总，麻烦你照顾小锦这么久。”
他把情况说得那么细致，这一晚肯定没睡，就光盯着川锦了。
周霖灿看着熟睡的川锦，轻声道：“她病得突然，大晚上叫你来也折腾，反正我住楼上，照顾她也方便。”
“楼上？”
“嗯。”
许绵川这才知道，周霖灿在江风一号也有房，还和川锦是上下层邻居。
“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着去公司开会，二小姐就交给你了许总，王医生等会儿会回来拔针。”周霖灿看了眼腕表。
“好，你先忙，回头我和小锦再好好感谢你。”
送走周霖灿，许绵川给下属打了电话，说今天要留在江风一号照顾川锦，不去PT基地。
打完电话回到卧室，川锦已经迷迷糊糊醒过来。
“周霖灿，我要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