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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驰愣了下，放下拳击手套往办公室走，“许川锦和你说这干什么，你俩今儿见面了？”
周霖灿道：“今天PT基地开会，和她吃了顿饭。”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这么巧，她也去了。”
“还有更巧的。”周霖灿不急不缓地说：“许三小姐和郑京元也在，这顿饭是五个人一起吃的。”
“你说谁？！”果然，一听郑京元的名字卫驰瞬间坐不住了。
周霖灿讽笑：“我当你不急呢。”
卫驰站定呼了把头发，连忙问：“你特意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那混蛋又在饭桌上放屁了？”
周霖灿：“郑京元要定下郑许两家联姻的事，二小姐和他吵了一架，闹了个不欢而散。许总心情不好，回去把她骂了一顿，两人现在冷战。”
耳中一串信息掠过，卫驰抓住关键词：“绵川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认为呢？”
卫驰话不过脑子：“你又在项目上给人压力了？”
周霖灿按住抽搐的额角，凉凉道：“但凡你是我手下的VP工程师，明天就不必来上班了。卫驰，我今天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
话毕，周霖灿径直掐断通话，顺手就想把手机扔到副驾，脱手前一秒，川锦的睡颜跃入视线。
“……”
周霖灿扣紧手指，捏住一角硬生生把手机捞了回来。
好险，差一点把人砸醒，他要是用这种方式叫醒许川锦，她又要和他闹个没完了。
下一秒，手机嗡地震了一下，卫驰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等到电话都要自动挂断了，周霖灿才收回打量川锦的目光，接起道：“说。”
卫驰：“许川锦为了联姻的事和郑京元吵架，绵川为什么骂她？”
周霖灿又一次把问题抛回去：“你认为呢？”
卫驰斟酌了一下，“难道绵川想和郑家联姻，许川锦阻止，她因为这事生气？”
“呵呵。”
冷笑声猛地拉远，卫驰知道周霖灿又要挂电话了，忙道：“别挂别挂！”
电话没挂，听筒那边也没有声音，卫驰磨蹭半天，问：“她是因为我没去找她？”
“谢天谢地，卫总的智商总算回来了。”
“……”卫驰锁上门，压着嗓子咆哮：“不是，许川锦没跟我说郑京元会去啊，我要知道郑京元在肯定去了。”
重点难道不是许绵川因为他不在而生气？周霖灿对好友的关注点无语了，都懒得问他喜欢的是许绵川还是郑京元。
“你打定主意不去，连出差这种幌子都说出口了，她说不说有用吗。”
周霖灿语气平淡无波，卫驰却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后知后觉道：“不是，我招你惹你了火药味这么重？郑京元也跟你吵架了？”
周霖灿皱了下眉，“别扯开话题。你和许总怎么回事，闹掰了？还是吵架了？几天不去PT，害得人把火泄到许二小姐身上，卫驰你真可以。”
火药味越来越浓，卫驰却顾不上了，一颗心全被几天没见的人填满：“没吵架，也没闹掰。嗐，我有点事想不通，等想通了就去找她，就忘了跟她说了。”
“我教你这招是用来拒绝上门合作的人，不是用来对待许绵川。”
卫驰倒好，想不通就把自己关起来，这算什么事。
周霖灿捏了捏鼻梁，视线落回副驾驶，见川锦依然睡得香甜，问他：“什么事，说来听听。”
耳边静了几秒，终于传出卫驰吞吞吐吐的声音。
周霖灿听完皱眉：“就因为这？”
卫驰道：“你没见绵川的表情，是那种一眼看穿你心思的锐利，太邪门了，我现在想想都不敢和她对视。”
“你喜欢她，还怕她看穿你？”
“我是不怕，反正我对她没秘密，心里想的什么都告诉她了。”卫驰声音低迷，“我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相处这么久，许绵川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很平淡的样子，卫驰根本摸不准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地位，想问的话更不敢直接问出口，怕哪个字说错了惹许绵川生气，他扇自己的心都有。
卫驰没多说，但周霖灿都明白。
卫驰是个有逆鳞的人，卫昌明就是他的逆鳞，任何场合任何人提起这个爹，卫驰都会失去理智。
早些年还不能控制情绪时，卫驰会直接和人干架，打得双方都头破血流也不住手，只有卫星娅来劝才管用。后来重回卫家，手里有了保障姐弟俩一辈子的大权，卫驰的心才安定下来，但就算这样，提起卫昌明他还是一身戾气，不用动手也能把人活活吓死。
卫驰是怕许绵川也有逆鳞，他知道触碰逆鳞的下场，所以只敢付出，不敢索取。
周霖灿咂了下嘴，卫驰缴械投降的速度也太快了，这么小心翼翼，看来他这五大三粗的好友是真的沦陷了。
“既然你要想那就慢慢想吧。”周霖灿收起一身火药味，“不过我提醒你，郑京元今天放低姿态请客吃饭，结果丢了面子，预备对许总来硬的，他会使什么手段你比我清楚。”
“什么？！！”卫驰从椅子上跳起来，惊骇道：“不是，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郑京元那种烂人，来硬的还能是什么手段！”
光是他打听到的就有威逼利诱加下药不下三种，博亚旗下有无数产业链，郑京元人脉又广，能动手的地方何止一处，他打听得再快，一个不留神许绵川还是可能落到他手里。
卫驰这下是真急了，“现在除了跟着绵川，没别的办法了。可照你说的，绵川现在在生我气，我怎么回去跟她说？嗐，不行我就腆着脸让她骂我一顿，总之这段时间必须跟在她身边。”
周霖灿缓缓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快说！”
办法有点坑人，周霖灿犹豫了一下才道：“许总重视家庭和亲情，你有一张天然的优势牌能打。”
家庭、亲情，关键词蹦进耳中，卫驰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身体也变得僵硬。
“虽然你那个爹比郑京元混蛋，但能在这事上帮你一个大忙。卫家的事闹那么大，许总肯定知道，你猜她会不会对你的过去生出同情？只要有一点，就能攻城掠地。”
“你要我利用她的感情？”卫驰喉结一滚，“周霖灿，你不愧是资本家，真特么会出招。”
“出得你满意吗？”
“……满意。”
换了以前，卫驰绝对不可能主动提起老混蛋，但追老婆迫在眉睫……提就提吧，说不定还能和绵川一起骂老混蛋呢。
周霖灿一笑，“那就利用好华盛的资源，郑京元比起你，不值一提。”
这话无疑给了卫驰巨大的信心，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振奋：“行，明天我就去找绵川！不说了不说了，挂电话了啊。”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通话，周霖灿锁上手机，敲着方向盘舒了口气。
车内静悄悄，他不说话，也不叫醒川锦，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副驾驶座传来动静。
难耐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周霖灿憋不住，双手握着方向盘笑出声，胸腔都跟着震动起来。
“行了，别装了。”
川锦一把掀开衣服，脸颊红润瞪着他：“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也就知道一会儿。”
卫驰太在意许绵川，知道郑京元要对她动手，震惊的声音大得穿透了空气。川锦被吵醒，迷糊中听见周霖灿在和卫驰通话，就想悄悄听一下他们在计划什么，周霖灿也是听到心声才知道她醒了。
川锦抓起衣服扔到男人身上，气道：“那你不早说，还坐在那儿装深沉，憋死我了！”
周霖灿靠着方向盘，侧过脸看她，好笑道：“你偷听倒成我的错了？”
川锦抱胸靠着座椅，“我要是不偷听，怎么知道你让卫驰用那种招接近我姐姐，打同情牌？周霖灿你真可恶。”
“可我说的时候，你没有出声反驳。”周霖灿将她小打小闹的嗔骂照单全收，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西装外套，“因为你也知道，要想许总消气重新接纳卫驰，这是最好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
话是没说错，早在没对卫驰改观之前，川锦就最怕姐姐因为心疼卫驰而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因为以许绵川博爱的性格，这实在太有可能了啊！
“可我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川锦撑着脸蛋叹气，好像是他们几个合起伙设了个局让许绵川坠入情网一样。
周霖灿勾了勾唇，许二小姐还是太单纯，在感情上，许绵川比这个妹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道：“郑京元干的才是坏事，你是为了许总，情有可原。”
“嗯。”川锦点了点头，“周霖灿，你这么懂这些手段，真的不是因为自己用过？你真的没有女朋友未婚妻什么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懂不是因为我有经验，而是因为我聪明？”周霖灿笑了下，“二小姐一直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是在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不知是不是暖风温度太高，川锦忽然觉得一阵脸热，干笑两声道：“我们是朋友嘛，关心一下也正常。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管你感情上的事，都记着呢，没别的意思。”
周霖灿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幽深似乎带着别的意思，但笑不语。
川锦被他看得不自在，脑子迷迷糊糊的，推开车门道：“我到家了，先回去了。”
周霖灿紧随其后，锁好车门把钥匙还给她，川锦犹豫地接过，又一次道谢：“今天谢谢你了，不过你回去不方便吧？要不就开我的车？”
周霖灿垂视她，摇了摇头，“不用。”
“不要啊？你叫了司机？”
“没有。”
川锦脸蛋越来越红，“那、那你怎么回去？”
周霖灿看了眼表，“太晚了，今晚我不回去，留在江风一号。”
“啊？”川锦脑子像糊了一团浆糊，“啊？？”
【这家伙不会想我留他睡我的房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