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暧昧的喘息吐露在脸上,明若寒眼观着他缱绻迷蒙的眼神,一些关于他的过往传闻在脑海中浮现,是先前他死缠着裴寂时路人的闲言碎语。
“姜国公那长相真是美极了,怪不得没几个能逃得过他的追求,我看那裴寂也不例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拜倒在他的攻势下了。”
“是啊,他那张脸真是,妖精一样,一笑起来,感觉把人的魂都给勾去了,真是叫人心痒痒。”
再度目视他惊世绝艳的容颜,“妖精”二字在脑海中盘旋往复。
并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被勾走了魂,心头反倒窜起股子嫌恶的火气,宁泽殊果然生性浪荡,因着中了情药,那股子勾搭人的劲头便愈发厉害。
不知不觉间,眼神变得凝沉,凶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吃了般,五指深箍他的腰际,掐着那点子软肉。
“你当真要我教你?”尾韵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厉劲。
宁泽殊痴笑着回他,“你问题好多,到底教还是不教?”
明若寒眼底晃出他娇艳似花般的笑靥,呼吸微窒,稍稍侧头躲过了他绵长的吐息,好一会儿,沉声道出句,“把眼睛闭上。”嗓音微微的沙。
“不要。”
得到的是撒娇般的拒绝,宁泽殊依偎过去,没被桎梏的手臂环带上他的脖颈,“闭上眼,你要怎么教我?”
“宁泽殊,你闭嘴!”
明若寒胸腔气息乱撞,骤然转头,宁泽殊身躯适时贴近,距离缩短,转动的脸侧蹭过个温软的东西。
明若寒霎时僵在原地,极近距离地跟宁泽殊对上眸光,而印在脸侧的温软之物则是宁泽殊的唇瓣。
“滚开!”
明若寒用力推开他的肩头,没能把软若无骨的人推远多少,宁泽殊以推着自己的手作支撑,环着明若寒颈项的手指碾过凉玉般的肌肤向上磨蹭,极具挑逗引诱的意味。
“你就是这样不懂的吗?”明若寒侧眼盯着他的手,颈边的青筋绷紧,在竭力忍耐着,密而长的黑睫遮掩了眼底那点挣扎涌动着的阴沉情绪。
宁泽殊清丽的面容上漾起无辜干净的笑,“你又不肯教我,我不能自己摸索摸索吗?”尾音缠上几分幽怨,眼神同样。
接着嗓音柔掐,被□□烧得微哑,话声慢道:“明大人,真过分啊……”
明若寒噤声冷观,听着这些放荡的话语从这个人的唇中不断碰撞吐出,最后见他神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忽一挑眉,讶声道:“呀,难不成你也不懂?”
霎时寂静了,好一会儿,明若寒口中发出咬牙切齿的动静,“好。”
“什—”
没等宁泽殊理解这一字的意思,眼前突然覆来只手掌,严严实实盖住了宁泽殊的双眸,眼睫不安地快速眨动,不经意间挠动明若寒的掌心。
下意识要撤开,却生生忍住了。
不想看到那双噙着春色,仿佛蕴有魔力的眸的想法占据上风。
宁泽殊抬起手要碰,被明若寒沉声警告,“安分些,不然这山崖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凶巴巴的,就知道吓唬人。
宁泽殊完全没有畏惧的心,满心满意被身上的燥热所操控,只想着尽快纾解。
他果然因为这话不再乱动,周身再无一处束缚,看似安分守己地坐在明若寒身上,实际心中想法万千,打算若是他再没动作,自己就不听他的话了。
就在这时,腰间一痒,似乎是手指在上面轻触,拉扯着系紧的腰带,一点点扯松,弄脱,顺着指尖的力道,彻底松懈,到了别人的手上。
“我也要脱衣服吗?”
宁泽殊睁着鹿儿似的圆眼直白发问,感受到原本正常动作的指尖突然停了,跟着耳畔传来明若寒不太自然的话音,“把嘴闭上。”
“唔……”
被凶了之后再度安静的宁泽殊听到衣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其实周围声音依旧嘈杂,可不知是不是被盖住眼睛,失去视力的原因,明若寒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明显,在耳畔扩大许多。
他的指尖拨开重叠的衣襟,突破阻碍,于宁泽殊扑通扑通加快的心跳声中触及,一记沉声重喘脱口而出,被人抓着的手腕剧烈哆嗦一下。
“好、好奇怪……”
“哪里?”依旧是凉润的声线,但细听尾音,其实已然沙哑了。
“不知道。”宁泽殊抖着身体艰难摇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在明若寒身上左右为难。
明若寒也就不理他了,兀自继续,接着突然停顿,眉宇紧收,眼神怔然,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视线艰难地上挪,落在自己身前的人上。
被遮去了双眼,能看到的仅仅有那张难耐分开的唇,在重重吐露喘息,小巧的舌尖伸出舔过下唇。
“明若寒,我……真的感觉有些奇怪……”
明若寒目光顺势从那朱润的唇落下,眼神不明道:“你是该奇怪。”
就连这里也跟传闻中不一样,这个宁泽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若寒感觉他身上充满了谜团,是想不出答案的谜。
正此时,宁泽殊无意识地扭动,脚尖在沙砾上蹭响,口中哼哼唧唧。
“别动。”手指收紧,宁泽殊胸腔起伏的力度更大,吐露的嗓音发闷,“那你动一动。”
“你,”明若寒冷道:“别得寸进尺。”
话落,没给宁泽殊再讨价还价的机会,于疾风最烈的时刻强行用行动封住了宁泽殊的喉咙,不让他有再能够说出大逆之言的时机,从唇齿间溜出去的只能是连风都盖不住的靡靡之音。
许是听得烦了,明若寒厉声凶道:“把嘴闭上,宁泽殊。”
猛地停顿,意乱情迷的宁泽殊摸黑碰上他盖着自己双眸的胳膊,哽咽着哀求,“别挡着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你的脸。”
“我让你闭嘴。”这一声听得出的气恨。
“呜……”宁泽殊手指一紧,全身都颤了下,差点栽倒下去,缓过劲来再开口,嗓音更沙哑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我那么想—”和你成为朋友。
“想”字刚发出前半个音,嘴巴就被只有力的手掌给堵住了,与此同时双眼重回光明,可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话了。
“闭嘴,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听话。”
宁泽殊眨动朦胧坠着泪花的长睫,泪珠滴落后看清了明若寒的脸。
安心感瞬间充斥整颗心脏,宁泽殊满足又欢欣地弯下眼眸,用眼神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看到你的脸了,真好。
明若寒霎时怔住,眉宇中皱着的不满僵在原处,挂在宁泽殊脸上的笑容宛若风拂湖面,碎开金光点点,星子般点缀在眼底。
他话语难得迟疑了,“不,不许笑。”
宁泽殊歪了脑袋,眼中的笑容一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这也不行吗?
明若寒没再给他能表达自己情绪的机会,衣物簌簌响动,摩擦着猎猎风响,呜咽两声,从修长的指尖漏出。
宁泽殊仰高下巴,盖在唇上的手掌压得愈发紧,他难耐地分开唇,含住与自己同样温度的指腹,在不知何去何从的漂浮中,用牙齿咬住了那一小块肉,试图缓解心底的虚无。
风声呜咽了许久,时间就像是凝固在这方寸之地,不知过了多久,宁泽殊身子一软,坠倒在明若寒的怀里,脑袋栽在他肩头,阖紧眼混乱地呼吸着。
一时间,凌乱急促的喘息占据上风,重新得到说话机会的宁泽殊却没有开口的力气,五指噙着他的前襟,不受控地颤抖着。
明若寒耳闻着环绕四周的喘息,感受怀中格外火烫的身躯,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
抬起手掌到眼前,异样映入眼帘,本该觉得极脏的,厌恶的,可胸腔中这种情绪却意外地不多,剩下的情绪是什么,明若寒不愿去细想,就想他本来可以不用帮宁泽殊的,放任他兀自难受,或是干脆直接打晕他,结果都不会变。
他会得到账本,因为裴寂已经答应要退出了。
即便不做这些,他也是可以拿到账本的。
究竟为什么会同意,明若寒不想再去细想当时那一刻的想法。
只要能拿到账本,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明若寒在脑中重复这句话,立刻觉得怀中的躯体变得过度令人讨厌,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掌抵住宁泽殊的肩头,“宁—”
要把人推开的时候,耳畔响起道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明若寒手上动作一顿,僵立一时,终是撤走了力道,宁泽殊熟睡的绵软身体再度倒进明若寒的怀中,他还像是被惊扰到了,扭着身体在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再度平稳。
宁泽殊睡得踏踏实实,完全没顾及明若寒的想法,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就这样明若寒也没有再推开他,仿佛化成了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人,凝神盯着山洞的某个地方。
然而心思却全然不在那里,撞入耳中的清浅呼吸声实在过度引人注意。
他想忽略都不行。
就在此时,怀中人发出了声音不大的梦呓,嘟囔着,“明若寒明若寒……”
后面的字句被咬碎在了唇中,明若寒无意识凝神细听,调动了耳朵的感官,听见细碎的呢喃。
“可以少讨厌我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