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腕被大掌钳着,固定在头顶。
一颗乌黑的脑袋在脖颈间乱拱,黏黏热热,冷不防牙齿咬一口她脖子上的皮肉,差点让她两眼一翻痛晕过去,陆小檀挣扎,挣扎,浑身酸麻得吓人。
“你……你在干嘛!”
野兽抬头,猩红的眸子盯了她两秒,张嘴低头咬她嘴唇。
“唔!变态!放,放开我!”
太可怕了,她的嘴唇好像一片肥肉,被野狗狠狠叼住,犬齿毫不留情地撕咬,咀嚼,她吞了几口自己的血。
这人已经完全失去神智,但应该是理论知识欠缺,自己憋得脸色爆红,也把她折腾得快要断气。
“元昭,元昭,你冷静点!”
陆小檀为了不让自己被咬死,不得已自救,合起两片唇瓣,含住那人的下唇细细吮吻,在他失神的片刻移向灼热的侧脸,耳垂,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啄吻,在他耳边说:“你放开我,我知道怎么做,我教你。”
元昭不动,粗气落在她的面颊,盯着她,似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我真的会。”陆小檀动了动腿,只听“嗯啊”一声,挺重的人整个压在她身上,埋头进她的脖子里,还想张开牙齿,她提前预判,侧头先咬一口他的耳朵:“你属狗的!不许咬了,放开我,我让你舒服!”
手腕终于被松开,她不敢缓上一分钟,立即抬起酸软的双臂,环上那人的脖子。
陆小檀全都想起来了。
她胎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被卖到王府做通房丫鬟,和这位叫元昭的皇孙一起被灌了药,锁进房里,在药效发作扑过来之前,这人已经把整间屋子给砸了。
而她可能身体比较弱,承受不住这么猛的药效,又被发疯的元昭吓到,濒死了一回,就把前世的事全想起来了,比她在这个世界的记忆还要清晰。
她是上辈子是个大厂打工人,不是猝死,她很惜命的,是个刚拿到升职通知就出了车祸的倒霉蛋。
看着车子撞过来的一瞬,身边的一切放慢,在那段时间里她感到无限的遗憾,她那么年轻就做了主管,以后还有大把的美好人生呢,她漂亮又聪明,会卷到天上去,赚到数不尽的钱,所有世俗的赞美,有荣耀为她俯身,可惜,白光之后一切归零。
现在那种遗憾随着记忆一起复苏,与此同时,还有发现多了一条命的狂喜,复杂的情绪充塞心头,让她瞬间想要流泪。
如果这是正常场景下,一定要找朋友拥抱跳舞,开香槟庆祝,可惜她面前只有一个发疯的元昭。
她紧紧抱住元昭,一手嵌入汗涔涔的后脑勺,一手握住冰凉如水的发尾,忽然一把咬住他的耳朵,加重力道,把白润的耳垂咬得**。
“你在做什么?”少年粗哑抽气的嗓音。
以牙还牙。陆小檀松了嘴,变成安抚:“别着急。”
触感极好的丝绸睡裤,没费什么力气就拽掉了,元昭的凤眼一睁,得到疏解的瞬间,失去所有神情包括呼吸。
暴躁的白孔雀,陆小檀脑中浮现这个词,轻轻地揉他的脸颊和耳畔,孔雀安静下来后变乖了,回应她的动作,侧脸蹭她的手心,喉结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意味不明的声音,分不出是畅快还是痛苦。
应该畅快的不多,反正陆小檀是很痛,这副身体还是太小了,才十六岁,就算药效发作了很久,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承受这么大的冲击,而且她只有一些理论知识,两辈子加起来实打实的第一回,简直惨绝人寰。
要是知道上辈子那么短命,她还卷个屁,不如去谈恋爱,不如去夜店找陌生帅哥亲嘴。
她拍拍元昭的脸叫他低下来,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伸了舌尖。
“是这样,慢慢来,你慢慢地亲我,不要再咬了。”
元昭尝试按她说的那样亲,唇齿相依,陆小檀搂紧他的脖子,毫无间隙地拥抱,像对待一个久违的恋人。
引导,引导……引导失败,他好像发现了按她所说没法得到最大的舒适,反而是在取悦她,愤而往她残破的唇上又咬了一口。
两个脑袋分开。
元昭定着漆黑的瞳仁,利刀似的目光刮过她的脸。
“元昭……”陆小檀声音有点抖。
其实他的长相很俊美,皮肤冷白面相清贵,眉骨和鼻梁却锋利,糅合了贵气和野性的一款帅哥,但此时所有气质都在一团红热里化作飞灰,在她面前的,是一头撕破皮囊的野兽。
野兽伸出爪子,握住她的脸和头发,虎口卡住她的下颌,把她固定在冰凉竹枕上,像在战场上要把敌人弄死的架势。
雕花大床危险晃动。
陆小檀痛得不停翻白眼,头顶一直撞上实木床架,充血的脑门“嗡嗡嗡”个不停。
不用看也知道底下一定撕裂了。
骂人的弹幕一堆堆从眼前滑过,被追着咬嘴说不出任何话,什么白孔雀,这人一定是狗,又菜又爱发疯,是狗啊!
再次濒死,和车祸时看见的那道白光差不多,很多信息涌进她脑海里。
她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王朝,国号为大齐,类似魏晋南北朝时期,世家的地位很高。
这狗是皇孙,当今九王爷第三子,陆小檀从仆妇口中听说过他的事,好像是闹着要去打柔然。
王妃,就是他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世家女,就是不许,打过骂过,出动娘家的关系拦着皇帝给他军衔,结果他说就算做个普通小兵也要去参军,在战场上做鬼也比在皇城扮鬼来的好。
为什么这样做呢?
陆小檀原来是不知道的,开启了前世的记忆,才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因为今年发生了一场很大的旱灾,京郊、河东河西之地,整个大齐四分之一的地方陷入饥荒,国库空空,皇帝实在是撑不住了,去找颍川魏氏借粮。
魏公是当今司空,年届八十,特许入朝不离轿,面圣不跪拜,世人皆知魏氏的粮仓堆积如山,灾荒的同时,魏老夫人还隆重举办了寿宴,“一席费粮百户岁入”,可是皇帝借粮,魏公却说家里的粮食“仅够族用”,拒绝了,皇帝再三登门请求,魏公才松口同意,以粮食换族中子弟免试入仕。
这对元氏皇族来说是奇耻大辱。
元昭还没出仕,和一群同样的公子哥儿义愤填膺,上蹿下跳,也不会有多少声量。
关键是几个驻守外地的王,只是发来信函声讨了几句,谁也不敢对世家有任何作为,还有皇城的宗室都在当缩头乌龟。
这件事就以魏家的意愿确定下来,甚至运到灾区的第一批粮食里面,被掺入十分之三的米糠,皇帝也不敢言说。
元昭的爹妈,王妃出自河东裴氏,与世家是利益共同体,九王爷元潜,在尚书台任职大司农和,算是宗室中较说得上话的人,与世家关系也不错,但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专注于指导农桑,也就是埋头种田,在借粮这件事上选择了闭口不言。
元昭无法理解皇族为何要这样一再退让,跑去跟九王爷大吵一架,恰逢柔然进犯,决定立刻去漠北,一刻也不能多待了,这皇城的空气都令他作呕。
结果就是被厉害的妈叫人灌了药,和她这刚买进府的小通房一起塞进房间里。
陆小檀现在就是很绝望,第一,元昭是个中二热血暴脾气个天龙人,把她当成泄/欲工具非常正常。第二,她在这个世界命如草芥,奴仆契约一签,她就死也是王府的鬼,就算元昭把她干死在这儿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陆小檀深深呼吸,只能尽力放松身体,尽力容纳他的暴戾,试着给予一些反馈,流下的眼泪,皱起的眉头,抽气的鼻腔,提醒他自己是个人,生命脆弱,随时会死!
元昭不知是得了趣儿,还是对她心生不忍,动作好歹是逐渐慢下来,也不再逮着她咬了,陆小檀四肢缠着他,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念经:“轻点轻点,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
发泄完一回他从野兽变成人,汗湿的发黑拨到背后,从她身上离开,出神片刻,从她背上扯出皱巴巴的薄被遮在她身上,顺道拍了把她的肩膀。
他则背靠床架坐下,一条长腿大剌剌屈起,手臂搭上去,野性的眼睛放空。
陆小檀觉得他只是歇一下,迟早要再来一次,因为她自己身上的药效也还没完全挥发。
她记得一个时辰之前,王妃的人把元昭敲晕了,搬过来,当着她的面给他灌了两杯欢情酒,她自己只喝了一点点就成这样了,元昭喝了满满两杯,肯定要再变一次野兽。
王妃也不可能开门,她的意思是管不了儿子非要上战场送死,只要留下一个孙子,管他死不死,现在满地都是元昭砸坏的东西,门窗还是好好紧闭着,外面用几层木板钉死。
虽然还痛,但她更怕刚才那样的惨剧再来一次,还是咬紧牙关,扯掉自己身上的薄被,不足蔽体的丝绸也一并脱了,哆哆嗦嗦地拢住双腿,跪坐在元昭面前。
轻柔吻上他的面颊,元昭的黑瞳闪过一丝诧异,陆小檀已经把自己挪到他怀里,握住粗粝的手掌,轻轻的挠他手心。
一半幽怨一半讨好:“我说了我会,你信我呀。”
贴着他一直亲,一直亲,抱他的肩膀揉他的耳朵,元昭的眼尾比刚才药效正盛时还要红,陆小檀又去亲他的眼睛,把浓黑睫毛上的湿润全部吞下。
“公子,我仰慕你,”陆小檀尽量让自己放松,也让他放松,这样才能少受一点伤,“宗庙震蕩,国步艰危,皇宫贵族,都是些尸位素餐,庸庸碌碌的鼠辈!公子自然不应与鼠辈为伍,当持槊跃马,提三尺剑,破万里云,元氏先祖在天之灵,会以此为慰!”
元昭流下一颗鳄鱼的眼泪。
晶莹的泪水一颗颗砸下去,陆小檀抱着他的脸,凝望漆黑湿润的眼瞳,和他无声对视,元昭应该是十七岁,多鲜嫩的年纪,哭起来是惹人怜惜的,怜惜,陆小檀说服自己入戏,带着理解和怜悯,手指刮过乌黑的长眉,高挺的鼻梁,泛红的眼尾。
“公子,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婢,但是,我也是人,我也有一颗心,我仰慕你,支持你,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在你身后,默默为你祈福。”
哭得乱七八糟的元昭过来亲她,这次没再咬了,是很温驯的贴贴,陆小檀抱着他,感受到野狼收起牙齿,她翘了翘嘴角,移向他的肩膀,找到一块脆弱的皮肉狠狠咬下去,比他刚才还要狠。
元昭吃痛:“你……”
陆小檀转为亲吻,亲他肩上那道自己咬出来的,不断流血的伤口。
“公子,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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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