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的人设是关子仟的粉丝,我对他热情一点不是很正常么?
余幼惟斟酌地说:“也不能算熟啦,我还在努力追他的阶段。”
车子在林荫大道拐了个弯。沈时庭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空。”
余幼惟叹气:“好叭,那我问问我哥。”
沈时庭皱眉:“你伤还没痊愈,就非去不可?”
“机会难得嘛,跟明星近距离接触哎,你这么冷血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余幼惟说完就下意识抿住了唇。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怎么能当面说男主冷血呢!
而且沈时庭好像真的生气了。
从进家门开始,一整晚都冷着脸,吃完晚饭去了健身房,洗完澡后又直接去了书房,就是没搭理余幼惟。
余幼惟心说沈时庭好小气哦,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能气这么久?
你再气小屁民我就要掉功德了。
于是看着睡觉时间快到了,余幼惟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点开了沈时庭的对话框,指尖敲敲打打。
-沈时庭你几点回来睡觉鸭(以前从来不问,现在突然问,目的太明显,删掉)
-我饿了,想煮点面吃,你吃不?(大晚上还得去煮碗面,这场戏太麻烦了,否决)
-小蜗牛好像有一丢丢疼,你能不能帮我看……(我都能直立行走了,现在继续用这种理由,也太假了点)
最终余幼惟一个字都没打出去,脑袋磕在桌面上长长叹了口气。
比女朋友还难哄。对了,我以后会有女朋友嘛?也许是男朋友?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哇我以前居然没想过这个问题,都行吧好像,哎呀扯远了,哄人要专心。
于是余幼惟又如丧尸复苏般支棱了起来,盯着对话框思考了许久,最终挑选了一个探头的表情包摁了出去。
表情包嘛,他要是回我,我就随便找了理由继续聊。他要是不回我,也不尴尬。
此时余幼惟是这么想的,可直到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对话框那头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发现原来还是会尴尬的,哈哈。
-
沈时庭回来时,尴尬到已经不想搭理人的小少爷已经躺下了,不过没睡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藏在被窝里,从头到脚都裹满了怨气。
他听到沈时庭走进浴室,又走到茶水间,路过桌子,来来回回收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沙发旁停下了。他从被窝缝隙中看到沈时庭拿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
哦,明明手机在手,就是不回我消息,假装看不见呗。
也许是怨气太重,那声“哼”不自觉哼出了声,沈时庭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余幼惟一惊,噌地一下拉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沈时庭看了那团欲盖弥彰的小鼓包好几秒,无语地叹了口气:“还不睡?”
小鼓包假装听不见。
你现在知道跟我讲话了?刚才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沈时庭的目光缓缓扫视,最终停留在某处,说:“脚露出来了。”
那截白皙的小脚丫顿了两秒,随即跟装了弹簧似地一蜷、一缩,嗖地消失在了被窝里。
沈时庭转头时扯唇笑了下。
自知暴露的余幼惟绷着脸探出一颗脑袋,目光沉沉地盯着沈时庭,嘀咕说:“你不要当做没事人一样。”
沈时庭莫名其妙:“什么?”
“还说什么其他哥哥姐姐都没有,只有我有。我也跟没有一样,反正你也不回我。”余幼惟说完又把脑袋捂住了。
沈时庭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似是反应过来了,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随即便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发了什么?”
“你自己看……算了,不重要。”
“手机停机了,什么都没收到。”
被窝里的人有一会儿没动静,半晌才从里边探出头,秀气的眉毛蹙着:“你找的借口好老套啊,一点都不诚心。”
沈时庭无奈,把聊天界面递给他看,上面显示的还是“您已添加小鱼仔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并且上方有一个无网络的红色提示。
余幼惟心虚地垂下眼,低低地“哦”了一声。
合着他刚才生的是无效的气呗,而且有点丢人。
“那……”余幼惟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你要不要连我的热点交话费?”
这栋别墅是全网覆盖的,只不过别墅空间太大,三楼东侧信号较弱,所以沈时庭在卧室几乎不连家里的网。可只要出了这道门,连个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时庭拿着手机沉默了一阵,最终也没往外走,只是嗯了一声。
余幼惟裹着被子坐起来,边点开手机热点边说:“你等等我看下密码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僵硬了。
这边,沈时庭垂眸看着手机,列表里显示了两个网络,一个是别墅的公用网络,另一个网络分享,名为“性感猛1在线征婚”。
余幼惟脑子一空,当即又把热点关闭了。他之前改了原主手机的所有账户昵称,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他咬着唇看向沈时庭,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凝固了有好几秒吧,余幼惟嘴唇动了动,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那个……你搜到了嘛?”
沈时庭毫无预兆地念出了他的网络名:“性感猛1在线征婚?”
与此同时,他仿佛从沈时庭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微妙、复杂且充满质疑的东西。
余幼惟无声崩溃,你怎么还念出来呢?!我不要面子的嘛?!而且性感有问题嘛?猛1有…有问题嘛?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沈时庭适时开口:“现在又搜不到了。”
“你等等……”余幼惟埋头改名称,讪讪地说:“密码是XY66666。”
他余光瞥见沈时庭在摁手机,片刻后对方眉梢轻抬看了他一眼:“改名了?”
“哦,改了。”余幼惟镇定地说。
沈时庭指尖停顿两秒,点击连接“自闭小鱼干”,微信自动弹出一条消息,点进去是一个小熊猫探头的表情包。
毛茸茸的,眼睛圆溜溜的……沈时庭看了两秒,问:“找我有事?”
自闭小鱼干闷闷地说:“就是试试你有没有把我拉黑。”
“我为什么会把你拉黑?”沈时庭不解。
“因为你今天生我气了呀。”
沈时庭静默一瞬:“我没有。”
“你有。”余幼惟学着沈时庭的样子把嘴角绷直,眉头下压,“我就说了句你冷血,你整晚都是这种表情。”
沈时庭嘴角无声抽动,不想承认自己是这幅样子。
半晌,他掀开沙发上的毯子,坐下来脱鞋,说:“我天生就这种表情。”
“我不信,你明明会笑的呀,而且笑起来还很好看。”
糟糕,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小余震惊捂嘴。
沈时庭脱鞋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沙发上方那盏睡眠灯在他身上落下一圈光,余幼惟看不见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余幼惟大脑迟钝了几秒,这几秒的时间足够把尴尬拉长到无法找其他话题缓解的地步了,于是他索性不吭声了。心说夸一下又不会死,大不了沈时庭又觉得我对他色心不死呗,毕竟作为颜狗的我对他确实还是有点色心的,诶嘿。
沈时庭坐直身子,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表情,他仰着头揉摁了下后脖颈,没接余幼惟刚才的话,懒懒地说:“明天我时间空出来了,明晚七点出发,晚了不等你。”
余幼惟反应了片刻:“关子仟他们的年会?”
“嘉典娱乐的年会。”
“……这不是一样的嘛?”
“睡了。”
“噢。”
-
翌日晚上七点,余幼惟从衣帽间出来。
沈时庭边戴腕表边往那边瞥了眼。
余幼惟穿了一身裁剪有致的黑色礼服,简单地装点了胸针和袖扣,蓬松的头发衬得脸蛋小而精致,俨然一副白皙漂亮的贵族小少爷模样。
余幼惟其实不太习惯这么华丽庄重的打扮,但是要接触上流圈子嘛,虽然他们没有官宣,但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还是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的,他不能给沈时庭丢脸。
他别捏地扯了扯衣摆,小声问沈时庭:“怎么了?不好看么?”
手上的腕表往下滑了一下,沈时庭收回视线,悄无声息地把表扣到了手腕上,说:“没有,走吧。”
-
到现场。
酒店门口的侍者立刻上前迎接,余幼惟优雅地迈出一条细腿,边下车边整理衣服,跟上沈时庭,低声问:“沈时庭,里边会不会有媒体呀?”
沈时庭:“都是自家媒体。”
余幼惟担心地说:“那他们拍自家艺人的时候,会不会把我也拍进去呀?”
“不会。”
“为什么呀?”
沈时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艺人最忌讳被抢风头,何况你还是素人,拍进去了也会把你P掉。”
“唔……”余幼惟点点头,反应了几秒后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会抢艺人风头?”
沈时庭往台阶上走,不说话。
余幼惟不依不饶,开心地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我也觉得你好看!你笑起来更……沈时庭!”
猝不及防的,一黑衣男子手里握着一截锃亮的铁丝,径直从花坛方向朝着沈时庭冲过来。余幼惟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沈时庭,一个踉跄,两人往旁边偏了一下。
黑衣男子从两人身边擦了过去,被手疾眼快的警卫给控制住了,他面目狰狞,嘴里咆哮着沈时庭的名字,大骂沈时庭害惨了他。
沈时庭怀里还抱着余幼惟,没空去听那人在叫嚣什么,听到余幼惟嘶了一声,才发现那人手里拿着一段锋利的铁丝。
一阵冷意密密麻麻窜上了脊髓,沈时庭脑袋一片嗡然,他拖住余幼惟的腰,鼻息都重了:“划到哪儿了?”
余幼惟顺势勾着沈时庭的脖子,闭着眼,龇着牙,缓了好几秒才哼哼唧唧:“……膝盖磕到花坛了,好麻。”
沈时庭的表情空白了几秒。
沈时庭身上好香呀嘿嘿。余幼惟把脸贴在了沈时庭胸口,耸了耸鼻子,真好闻。
“沈时庭,你好香啊,你用的什么香水?”余幼惟抬起脑袋,眨巴着眼睛。
嗯?沈时庭的脸色好阴沉,好可怕。
余幼惟一秒撒开手,规规矩矩地站好。
“沈时庭!你跟黄经平蛇鼠一窝!让老子背黑锅!我告诉你你们迟早要遭报应的!你们放开我!”那黑衣男子是黄经平的助理,替黄经平做了不少脏账,这次反被黄经平推出来垫背,警方正在找他。
负责人赶来:“沈总,我们已经报警了,这件事情是我们安保做得不到位,让两位受惊了,实在是——”
沈时庭抬了下手,负责人识相地闭了嘴,招呼警卫把人带离了现场。
公司经理以及余顾都闻讯赶了过来。
余幼惟瞄了眼沈时庭,沈时庭正跟余顾说话。白炽灯光下,他脸色似乎还有些苍白,眉眼间仿佛染了一层阴怖的霾。
他还从来没见过沈时庭这幅样子。
倒是有点原文后期黑化后的阴鸷模样。
嘶,好可怕。
忘了他有男主光环了,说不定死不了呢,早知道就不救了。余幼惟弯腰摸了摸膝盖,好疼。
正腹诽呢,沈时庭的目光落了过来。两人视线对上,沈时庭紧蹙着眉头:“不要命了?”
“那根铁丝是冲着你来的,我怕它扎到你。”
“你就不怕它扎到你?”
“那也比扎到你好啊。”余幼惟小声说。
万一男主真的挂了,那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我也会消失的,我可以受伤,但我不想死。
余幼惟斟酌利弊地想。
凉风从枝芽盎然的花坛吹过来,落到身上,方才那种冷意直窜脊梁的感觉仿佛又浮现了出来。沈时庭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冷冷道:“别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以后别做这种事。”
你小子最好别后悔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