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说话时,湿暖的气息洒在赵琛耳廓。
赵琛整个人都紧绷着,一时说不出话,萧远轻笑一声含住了他耳垂,继而探入耳廓。
赵琛呼吸窒了窒,继而急促起来,双腿不自觉曲起,压抑着某种冲动:“萧远……”
嗓音哑得几不成声。
“嗯?”
赵琛说不出话,他已经散了发,萧远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的额际,将发丝拢到耳后,继而捏了捏不曾被他光顾的耳垂。
赵琛终于想起来制止他,抬手时萧远却离开了。
他解了外衣,赵琛抬腿踹他,锦被随之滑落,他没用几分力,和方才一样,这是个制止的动作。
萧远未放在心上,他慢条斯理地脱衣:“你不会以为,我来是为了看你一眼?”
声音不重,却也不曾收敛,料准了不会有人听见。
赵琛自然不会那么以为,不然现在不会没人进来。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计,是萧远的动作,还是他自己的反应?
赵琛思绪飘散,他为什么会默许萧远今晚过来?
鬼迷心窍。
现在想这些显然已经晚了,不论他怎么想的,萧远不准备给他反悔的机会。他欺身上前,双手撑在赵琛耳侧,而后低头。
一点都不温柔的吻。
十分彰显萧远的本性,骨子里透出来的蛮横霸道,被这样长驱直入的滋味并不好受,赵琛下意识推拒,回应他的是越发凶狠的掠夺。
唇舌受制于人,发出细碎的无意义的音节,夜色中越发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萧远主动放开他,赵琛急促地呼吸,才发现自己的手搭在萧远肩上,他没客气,一把将人推开。
舌尖扫过麻木的口腔,一点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口中弥漫的血腥味,喘着气,低声骂道:“你属狗吗?”
萧远顺着他的力道退开,听他这话又凑近了,低低地笑,又亲了他一下,舔舐他唇角的伤:“你可以咬回来。”
萧远现在看上去有点危险,他们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但现在的萧远和那时显然不是一个状态。
那时候萧远说,他不是君子,今晚便是来践行了。
赵琛比他好不到哪去,他虽然穿女装,但到底身心健康的男人,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激烈的纠缠之后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他深吸口气,屈膝碰了碰身上的人,示意他下去,萧远不为所动。
“萧远。”
这一声多少带了点警告意味,可惜在人|身下的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力度的,萧远抵着他的额头,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赵琛偏开头:“……没到时候。”
萧远不依不饶追着他:“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洞房花烛?”
赵琛都没想过成亲,当然更没有什么洞房花烛。至于其他的,他到也并不排斥,只是今晚没有什么准备,明日也还要上朝,总归要收敛些,再这样下去怕是收不住。
赵琛的底线一退再退,他们可以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关系绝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他们俩的身份,真成了亲,无异于他将赵家的江山拱手送人。
赵琛不是真的公主,他们不会有孩子,宗室和朝臣可不知道,况且,婚姻不过是结盟,不代表身心的忠诚。
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太后更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萧远咬了他一口:“在想什么?”
赵琛没回答,他也不在意,他开始脱赵琛身上的衣裳,比方才更慢的动作。他似乎在尽可能避免和赵琛直接接触,但黑暗中,这这本就是难以避免的事,时不时的触碰,若即若离。
这衣裳脱得不仅慢,还有一双手煽风点火,偏又不给个痛快,所过之处一阵阵战栗。
赵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不难受,也不好受,不论萧远碰在哪,他总觉得腰间酥痒,更不用说下腹灼热。
若即若离的触碰好似羽毛轻轻拂过,但因为过轻了,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到不了高处也落不到实处。
赵琛轻咬舌尖,艰难地按住了他的手,萧远低声唤他:“六郎。”
贴得这样近,他们都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变化,无疑,赵琛的反应令他愉悦,赵琛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最好拒绝,豺狼闻了腥还能指望他吃素吗?
萧远不知他在想什么,落下一串细密的吻,在他耳边低声问:“真的不要?”
赵琛默然,萧远像是得了纵容,一双手便不再收敛,赵琛仰头,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他看不清什么,眼神泛着空,眉心似蹙非蹙。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位置,赵琛趴在萧远身上,急促地喘,他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失了力气。
萧远担心他受凉,捞起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锦被抖开,锦被之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
半晌,赵琛喘匀了气,也向下伸出手,萧远猛的吸了口气,几乎说不出话:“……赵琛。”
赵琛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手上动作顿了顿。
萧远差点没忍住,随即想起来,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很清楚,如果不想没有下次,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好歹是克制住了翻身的冲动。
他只是握住了赵琛的手,自己索取。
赵琛说:“别动。”
他怎么会甘心被掌控,现在该轮到他了。
不似方才萧远那般蛮横的掠夺,赵琛有心叫他知道亲吻该是什么样子,温柔缱绻,辗转研磨,起初有些生涩,渐渐便熟络起来。
萧远一手抚在他后颈上,没有用力,除了唇间偶尔的回应,果真是一动不动任他施为,克制得很。
只是这样克制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头,赵琛方才纾解过又有了些意动,他听到萧远的轻笑,接着是天旋地转。
萧远说:“殿下身娇肉贵的,臣来伺候您。”
萧远牵起他发烫的掌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萧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走的,赵琛睁开眼看着一床的狼藉有片刻失神。
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他会定时自己纾解,大多是在沐浴时。
身份的缘故,他注定不能享受男欢女爱,因此没想过太多,也没什么欲念。这事上一向不热络,定时的纾解,更像是任务。
一晚上两次,对他来说算得上放纵。
昨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这样说不恰当,他没看见什么,更多是触觉上的记忆,然而这记忆毕竟难以再现,回味起来也难言。
最后也只是恍然,原来这事两个人同一个人竟真有这样大的差别。
萧远习武,手心带茧,是和他不一样的热度。
他是否也一样,赵琛看向自己的手掌,手指不自觉蜷缩,掌心似乎还惨留着热度。
他仔细瞧了瞧,床铺虽凌乱其实除了些许水痕也没有别的了,毕竟是流了这样多的汗。
至于其他的,萧远带了帕子。
赵琛面上覆了薄红,萧远显然是蓄意而为。
赵琛没什么立场责怪他,是他自己放人进来的,甚至还要感谢他收尾,给赵琛少了些麻烦。
如果他不曾说那句话。
萧远嘴上说着他来伺候,实则是百般索取,最后用那帕子收了尾。
“六郎可知喜帕?”
新婚之夜验红用的,若是平日里提起来他必然不屑一顾,只觉得荒唐可笑,而此时从萧远口中说来也确实是荒唐可笑,偏又带些别样的意味。
萧远在,在暗示什么?
今日常朝,垂拱殿听政,下头少了一张椅子,萧远不在,萧远确实是不必日日在,不过今天……
赵琛收回视线,昨夜虽荒唐,他却休息得不错。倒是萧远,王府到公主府并不近,相隔半座城,他应当也不是骑马来的。
赵琛难得走神,好在大多数事都有旧例可循,赵琛听了点头便好,他从大名府归来在朝中便顺了许多,也能省出些心神来。
散了朝,赵琛便在文德殿召见朝臣处理政务,裴珩到时赵琛诧异挑眉,今日怎么这样早?
随即想起来今日给赵璟授课的是周瑞麟,裴珩就是来见他的。
赵琛放下笔,思索该如何应对。
裴珩跟萧远不一样,萧远这人,霸道恣意,不论作什么要承担什么,都让人觉得是他自找的。但裴珩这种不求回报的单方面付出,有点惹人怜惜。
长痛不如短痛,赵琛狠心拒绝过一次,他自认做得够绝情,裴珩还是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再要他捅一道,赵琛也下去不手。
裴珩也没有做错什么,细算起来还是他对不住人。赵琛叹了口气,有些棘手。
裴珩入内,赵琛扬起笑:“彦昭近日来,是为何事?”
裴珩长揖:“珩斗胆,殿下可是心有所属?”
“彦昭何出此言?”
裴珩犹豫片刻:“昨日臣与好友同游。”
那就是看见他和萧远了,他们在街上其实没什么亲密的举动,不过一个女子同一个男子夜游,本就是亲密的举动。
赵琛细细打量眼前之人,芝兰玉树,翩翩君子,和萧远完全是两样的人。赵琛毫不怀疑,他要是有半分不情愿,裴珩也会站在他身前,如同上一次。
但萧远不是杨瀚。
赵琛收回视线,肯定他的话:“是。”
裴珩苦笑,几乎维持不住他的风度,勉强道:“珩知晓了。”
赵琛叹了口气,并未出言宽慰,裴珩出去时还遇见了萧远,他向来有礼,第一回这样盯着人看,看的还是威名赫赫的靖北王。
萧远不喜欢他,若说赵琛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是他的眼中钉,裴珩一定首当其冲,但他今日心情十分不错,反过来冲他勾了勾唇,而后也不顾他的反应大步向文德殿去了。
赵琛拒绝了裴珩,和萧远的关系也需要好好想想,藏必然是要藏的,这其中的分寸却还需要把握一二,全然生疏不现实也没必要,但也不可过于暧昧。
萧远一进来就见他一副凝眉深思的样子。
“殿下在想谁?”
赵琛看向他,神情淡淡,萧远已经走过来坐下:“昨日耳鬓厮磨,今日便始乱终弃了?”他欺身凑近了,“是昨日臣伺候得殿下不满意么?”
赵琛不喜人多,但平日里若非刻意遣散,也还是有人伺候的,此时殿两个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腿肚子打颤,靖北王这样不讲究,什么话都说,他们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么?
赵琛抬眼看他,不轻不重的:“我若说不满意呢?”
萧远半点没有要避嫌的意思,他亲手斟了茶,送到赵琛面前,一副伏低做小的做派:“熟能生巧,那我只好勤加练习了。”
赵琛并未接茶,萧远几乎喂到他唇边,盯着他的唇,轻笑:“总归,殿下已是验过了,今日总不好再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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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