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过后,阳光温柔。踏在这条走了上百遍的柏油路上,碧空之下一架带着轰鸣声的飞机划过,穿过楼宇,在幕布般的蓝天中央留下一道长长的纯白直线。仁德楼楼洞投下的一片凉凉的阴影里,一只悠闲休憩的菜粉蝶被响动惊起,翅膀开合着跌跌撞撞向远方飞去。目光追着这只翩跹的淡黄色蝴蝶浮沉,我的心情也变得轻盈飘逸起来,想来今天大概也会是个好日子吧。
还没踏进教室,就看到臭臭已经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他竟然来的比我还早,真是云头上长草--破天荒。正常情况下,下午臭臭都是踩着点来上课的。看见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嘴角流露出压不住的笑意,表面却装出一副看似极不情愿的模样,慢吞吞的在桌肚里捣鼓。等我走近,臭臭终于摸出一袋红彤彤的,包装喜庆的旺旺大礼包塞到我手里。他虽没敢看我,但左手略显紧张的捏着耳垂,表现出一种无声的期待。我杵在原地,抱着那一大包的零食有些傻眼。在前后桌一阵阵或唏嘘或嬉笑的声响中,我才收回心神来。
敢情臭臭一上午绝口不提约定的事,我还以为这个送礼物的口头契约就此作废。结果憋了半天,他还是没叫我的期待落空。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旺旺大礼包这种都是拿来唬小孩子的,但对于我来说,意义深远,是很好的礼物。小时候,由于家里有我跟姐姐两个孩子,逢年过节亲戚送的零食饮料都要平分。记忆中,从小到大,旺旺大礼包亲戚只送过一次,里面的零食虽多,每种却几乎只有一件,没办法真正公平分配。为了分这袋零食,我和我姐还吵了一架。表弟家那边的亲戚倒是很爱买这个送他,每次我看到表弟一个人捧着这么一大袋零食,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充满羡慕的。那时候,能独享一包旺旺大礼包像一种执念,深埋在我的心底,现在长大了,这件事早就抛诸脑后。看着包装袋上笑得开怀的娃娃脸,过往的感触漫上心头,竟让我的喉头有些酸涩。也许臭臭只是误打误撞,但这个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把它塞到桌肚里时,我心里一阵阵暖意,像是给了我不那么完美的童年一个交代。臭臭看我脸色神色变换不定,小心翼翼凑过来问我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我眼神柔软,笑着揉乱他的头发,诚诚恳恳的回答:“我很喜欢,谢谢。”于是臭臭像个得了奖励的小狗,摇着尾巴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第三天,刚一照面,臭臭就迫不及待的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盒子拍到我手心:“呐,第三天的礼物。”我接过来透过阳光仔细一看,有些哭笑不得,里面躺着几片带有粉嫩兔子或是蠢萌小熊印花的创可贴,装饰性质远大于实用性质。“为什么送我这个?”我举着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里面的东西发出哗哗的响声。“因为我看你额头上有个疤,买来给你遮一遮。还会不会疼啊?”臭臭伸手,用指腹在我额头斜月状的疤痕上轻轻触摸了一下。“这个啊,当然不疼了......小时候和邻居抢游戏机玩,在墙角上磕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估计也消除不了了。”我觉得他很好笑,平常别人看到这个疤只会说:“哎呦,这个疤好有个性啊。”或者“你怎么跟包青天一样有这么个月亮一样的疤啊?”,像这样傻乎乎的问我还疼不疼的,臭臭是第一个。
“反正创可贴都买了,贴一个试试。”说着他就拿过我手里的盒子,撕开一个,郑重其事的要帮我贴上。看着臭臭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我们两人之间的正常社交距离被打破,鼻息呼出的热气交缠在一起。我心跳有些紊乱,下意识想躲,他却腾出左手勾住我脖子,令我逃脱不掉,只好像一只玩具布偶乖乖任臭臭摆弄。贴完了,他殷勤的掏出一块小镜子,献宝般举到我眼前。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额头的创可贴给我增添了一丝痞气,但创可贴上憨厚的棕色小熊图案,又把这丝不属于我的气质抹除。总之就是可可爱爱的,看上去还行。臭臭似乎很满意我这幅样子,傻笑着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我推了他一把,抬手就要撕掉创可贴:“什么嘛,这个贴上去也太奇怪了吧。”是我一贯的口是心非。臭臭有些急眼,赶忙制止我:“你别撕啊,我亲手贴的呢。最起码也得带一天吧?”我看了看他写满失落的眼睛,没再说什么,无奈妥协。
课间,臭臭心情不错,在座位上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歌,看他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我实在没忍住吐槽:“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快省省吧你。”臭臭无端被怼,也不恼,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怎们会是我唱的不好,肯定是因为这个歌你不喜欢。”他故作沉吟了一会,又说:“那我学学《同桌的你》怎么唱吧,学会了我天天唱给你听。怎么样?”想到这个的臭臭似是兴奋极了,不等我反驳,他就巴巴跑去旺仔那里要歌词去了。等臭臭回到座位上,手里已经多了一张写着旺仔好看字体的草稿纸。我看他很是宝贝那页歌词,捧着手里学得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忍心再讽刺他什么了。这首歌倒是不难学,很快臭臭就能流利的从头唱到尾,他故意当着我的面,努力把这首歌唱得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很难有好的评价,只好假装无视,不理会他。
今天轮到我和臭臭值日,上午的天空就阴沉沉的,下午老天果然没兜住这满天的乌云,下起瓢泼大雨来。我们两人放学后等同学全部走完,留下来打扫布满水渍,一眼望去全是黑脚印的地面。去校外买饭的胡一杰临走前被臭臭一把拉住,他往胡一杰手里塞了点钱,拜托带两个饭团回来。等我俩把教室地面清理干净,胡一杰人都已经回来了。但是卫生角还有一堆垃圾要倒,于是我们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各提一个垃圾桶往学校垃圾站走去。
刚一出门,西边竟然云开雾散,一轮红日沉沉,放出暖橙色的万道霞光。但我们头顶的雨云还未散去,雨点敲打伞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音。“太阳雨唉!”我有些兴奋,一把拉住臭臭打伞的左臂。“嗯嗯,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点点头,好奇的抬起头看着漫天雨点。太阳雨我虽不是第一次遇见,上次看到是在小学的一个上午。但眼前这出现在傍晚时分,如此瑰丽的太阳雨,对我来说,还是很稀罕的场景。东边的云层开始渐渐稀薄,泛出一种透亮的青灰色,最东方则缓缓升起一种深沉的蓝灰色,是夜幕侵蚀天空的颜色。西边染上夕阳余晖的云朵,则像被泼上暖色调油彩的棉花堆,由火红,向着浅橙、明黄色过度,整个天空的颜色五彩缤纷,像浸泡在一场虚幻的梦境中。每一个雨点都溶解着一点霞光,天空中万千闪烁的光点像无数自由落体的彩色珍珠,砸碎在水泥屋顶、柳树树梢以及柏油路面上,溅起星星点点的弧光。校园里所有人都驻足观赏这场光与水交织编就的盛景,看得如痴如醉。离我和臭臭不远的鱼池旁,一对共撑一伞的小情侣,在这场霞光闪烁的雨中情不自禁的接了个吻。身侧的臭臭见状嘿嘿一笑,冲我挤了挤眼睛。我见状脸微红,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此地不宜久留。我步子迈得大,像是要直接冲进雨里,臭臭赶忙把他那把可爱的熊猫雨伞往我这边倾斜,雨水瞬时打湿了他的右臂。
第四天,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臭臭带来的第四件礼物的一杯地下铁的奶茶。哪有人大清早的喝奶茶啊?看见臭臭喜滋滋塞过来的奶茶,我满脸黑线。不过,在没有跟他说过我喜好口味的情况下,臭臭准确的买了我喜欢的蓝莓奶茶,还是令我有些好奇。他瞬间就读懂了我脸上的疑惑,不等我发问,就凑近我耳边低语:“不仅你喜欢喝的,你喜欢吃什么零食,衣服穿多大,鞋子多少码,我都知道。”臭臭呵出一阵阵热气,吹得我耳朵痒痒的,令人有些心猿意马。我把他的脑袋推开,戳着臭臭的太阳穴:“靠那么近干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有必要说悄悄话吗?”他笑着看我,说:“这叫咬耳朵。”“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被臭臭满脸故作暧昧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扯过一本作业没头没脑的翻着。
和后桌两个女生聊天时,她们提到这两天的柚子很好吃,就是不太好买。我被她们说得勾起了馋虫,就跟着附和了一句也想吃柚子什么的。其实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我本人并没有很喜欢吃柚子。但跟着赵有加走到教室门口的臭臭听到我这句小声的嘀咕,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了看我,说他老妈昨天正好有买,下午带点给我。后桌两个女生闻言都激动起来,纷纷起身说她们也要巴拉巴拉。结果臭臭没理会她们俩,径直走了。等到下午,我到教室的时候,臭臭并不在座位上,等我回座位上坐定,却一眼就看到桌肚里躺着几瓣用保鲜膜包的很仔细的柚子。我拿起柚子瞧瞧,紧贴果肉的那层果皮还水灵灵的,像是刚剥好的,不太像放隔夜的。我心念微动,脑海里浮现出臭臭中午没有午休,骑着小电驴穿行于长街的水果店,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柚子的场景。略微有些感动,一件随口一说的小事,还让他费这样的功夫。
第五天,今天比较反常,白天一整天臭臭都没有要掏出来什么礼物的意思,而我为了维持面上的矜持,虽然好奇又焦急,但还是忍住主动讨要的念头。就这样一直憋到晚自习上课前,看到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瓶锐澳,我躁乱的心才平复几分。其实臭臭送的东西贵重与否,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有没有信守承诺。毕竟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一副懒懒散散记性不好的样子,突然忘记践行诺言丝毫不奇怪。但这家伙如今已经坚持了五天,想毕大约是真的把这个约定放在心上的。想到这里我心中窃喜,表面却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过喝酒我是真的不喜欢,白酒辛辣啤酒苦涩,有什么好喝的。转头看见臭臭捧着酒一脸殷切又讨好的看着我,我又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心意,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酒瓶,磨砂的瓶身带来一种很好的手感,蓝色的液体显示着它蓝莓的口味,臭臭还贴心的准备了啤酒扳子,帮我把瓶盖打开,虽然讨厌喝酒的我并不需要这样的贴心就是了。酒液入口,微苦,充盈的气泡在口中跳跃,像蓝莓味的啤酒。臭臭则乐呵呵打开剩下的那瓶白葡萄口味的和我碰杯,随后还在桌肚里又摸出一盒鸭舌来。好家伙,这厮准备的还挺充分。我们两个就着香辣的鸭舌咕嘟咕嘟把酒喝尽了。一瓶锐澳的量并不大,臭臭倒是神色如常,冷白的脸上连依旧莹白如雪,反观我这边,我已经气喘如牛,满脸通红,头感觉昏昏沉沉的支撑不住,埋在臂弯里。
“原来你酒量这样差啊,喝多了喜欢睡觉是吧?”臭臭一副奸计得逞的口吻,贱兮兮的用手指戳戳我的脸,慢慢的抚上了我的耳尖,不安分的穿过耳畔,轻捻我额角的头发。我其实清醒得不得了,但想先酝酿下情绪再收拾他。不知道为什么,喝完那一整瓶之后,我心中莫名的高兴,胸中豪情万丈,简直要原地起飞。此时正好下课铃响,我也不用再压抑,一个飞身就把面前这个不老实的贼人扑倒,死死压在身下。我邪魅一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想跟我玩这套,不如玩点大的。”说着我低下头,嘴巴找到臭臭运动裤的抽绳,张口咬住,咯嘣一声就迅速把他的裤带解开了。我嘴巴里咬着绳子,瞳孔涣散,靠近眼前人的嘴唇:“上次亲脸感觉还不错,这次让我再来试试。”臭臭像被非礼的闺阁小姐般紧张,只能一手护住裤子,怕被我当场扒了,一手抓住桌沿,防止我们两个人从椅子掉到地上。他难得的羞赧到涨红了脸,说出来的话满满的妥协,像是怕刺激到我做出更过分的事:“要亲就亲就是了,搞这么大动静,这么多人看着呢……”“是吗?” 我嘿嘿一笑,抚摸他的脸,低下头,像个真正的流氓一样在臭臭鼻子、眉心、额头上连续亲了好几下。前后桌见我们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样的场面,纷纷缩头捂脸表示没眼看。事后我也很无语,原来自己喝醉了跟老爸一样,爱撒酒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看来以后酒这东西还是不沾为好。
第六天,周五下午我主动约了臭臭。为了感谢他这几天的礼物,我决定带臭臭去县城转转,买些行头,把他好好改造改造。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不懂得投桃报李的人。当然,置办行头的钱肯定不会由我来出就是。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我和臭臭在校门口碰头,他骑着自家的小电驴载我一路向西,经过一个环岛,当地人爱叫这个环岛为大转盘。绕过大转盘往东直走就到鼓楼城北入口的十字路口。看见这个熟悉的路口,我的脑海里有关于宋奕杰的画面快速闪灭,我这才惊觉,我好像已经有些日子,没怎么惦念宋奕杰了.......
凡人优品的店里,臭臭很快就看中了一件黑白格纹的皮质外套,他兴冲冲的拿着那件衣服问我配牛仔裤怎么样。我扶额,狠狠戳了臭臭的太阳穴几下:“你一个高中生穿成这样不嫌老气吗?能不能穿得有朝气一点。”“你一个天天穿校服的人,审美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去吧……”他小声嘟囔着反驳。我有些百口莫辩,干脆一叉腰,瞪着臭臭:“你就说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吧。”“听你的,听你的。”他见状赶忙笑得一脸谄媚。我扫视店里,看中了一件暗蓝色的卫衣,我拿过来在臭臭身上比划了两下,满意的点点头:“这件就蛮不错,穿上气质很干净。配你的棉质运动裤正好。”他撇撇嘴:“你就这么喜欢蓝色?”“不是啊,绿色紫色这样的冷色调我同样喜欢,暖色的话,只接受正红色,这点随我妈。”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我宁愿穿红色。”说着臭臭拿起一旁相同款式的暗红色卫衣,在我眼前晃了晃,很自然的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蓝色卫衣,也不打算试穿,笔直的朝收银台走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两件卫衣上的图案印着的分别是疯狂动物城的兔子朱迪和狐狸尼克。我上前拉住臭臭:“你买两件干嘛,钱烧得慌?”“蓝色那件是给你的啊。”他一头雾水:“今天的礼物还没给你买呢。”如果是礼物,那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我依旧拦在臭臭身前没动:“那大小还没试呢,你就这么直接买啊?”“我穿xl,你穿xxl,我都记着呢。”说着他带着看傻子的眼神扒拉开我,不由分说的跑去付钱了。我呆在原地,脱下外套查看标签,真的是xxl。我穿xxl号的衣服长这么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前买衣服都是试过再买,从来没关心过尺码。臭臭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没给他看过衣服尺码啊?他的眼睛是尺子不成?付了钱的臭臭把纸袋塞到我手里,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明天我们就穿上一起去班里怎么样?”“不怎么样。”我一口否决,臭臭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气鼓鼓的先我一步走了。
第七天,约定的最后一天,周日晚自习。最终我还是没挺住臭臭的软磨硬泡,和他穿上了一样的衣服出现在班里,引得看见的同学一阵八卦。招摇过市一阵显摆之后,美得冒泡臭臭凑到我耳边,说今天的礼物没放在教室里,要我跟着他去学校后园的鹤饮池。臭臭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我跟着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故意搞的这么神秘,我的好奇心也完全被挑起,到底是什么礼物?这样遮遮掩掩的。夜色如水,晴空万里,今晚的夜空很美,深邃的天空中一道匹练般的星河高悬,鹤饮池边湿润的泥土里有蝼蛄在清唱,带来几分静谧。远处灯火阑珊的小村庄在夜幕下只留些许黑色的剪影,几只被惊起的白鹭鸣叫着向星河飞去。
走到鹤饮池,臭臭让我在池边等他,臭臭闪身跑到一棵金边黄杨后边,捧出了一束还带着水珠的鲜花。那是一捧不算特别大的花束:几枝纯白栀子花、紫色洋桔梗配满天星,用天蓝色和白色的皮纹纸包着,很是好看。第一次被别人送花,我一时有些看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没有动静。臭臭歪了歪头,调皮一笑:“怎么,看傻了?难道还要我单膝下跪双手奉送不成,拿着呀。”见我还是没动,他脸上笑意不减,真的曲着左膝,干脆利落的摆出一副要单膝下跪的姿势来。我连忙一把将他扶住,还是没接臭臭手里的花,表情反而有些严肃:“你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吗?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有必要。”他语气诚恳,脸上洋溢着热恋小伙面对心爱姑娘的羞怯和期盼。我在臭臭亮晶晶的瞳孔里看见脸色染上绯红的自己。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是浅淡的琥珀色,有种异域风情的感觉。我接过臭臭手里的花,转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晚的空气中气味杂驳,栀子幽香、泥土、草叶混合着水腥气,我做了几次深呼吸,仔细分辨之下,这次终于在臭臭身上捕捉到一种干燥的松针混合红茶再带点尘土的气息,原来他是这个味道啊,从今以后,至少在我这里,这个人再也不是小透明一般的存在了。他的诚挚,他的热情,他的点点滴滴,我都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