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色宽大办公桌上前,江闻序结束了一个跨国会议,助理在这时端来了一杯冰美式。
“江总,安雄药业的夫妇因涉嫌欺诈发行股票罪、违规披露重要信息罪已于今日被执行逮捕。”助理李易放下咖啡,又轻声汇报。
江闻序视线微敛,放在双倍浓缩的冰美式上,他并无反应像是早已经猜到。
李易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又道:“现在,整个京北以造假为生、套股民钱财的企业估计要人人自危。”
“上面的动作够大,罚钱了事早就不行了。”江闻序放下咖啡,随意地回了一句。
李易点点头,又认真严肃地讲述接下来的行程,“下午华科互联网的袁总上门拜访,明天一早八点去港市的飞机。”
“取消下午的行程。”江闻序起身,漆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威势。
李易思考几秒后,忽然道:“袁总一小时前打电话确认过,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赶过来。”
“找人带他去高尔夫球场,四点我会准时到。”江闻序漫不经心地关掉电脑,懒散往后靠着,语气不容拒绝和反驳。
“明白。”像是又想到什么,李易问道:“您是约了什么人吗?需要我安排吗?”
“不用。”江闻序淡道,视线又闲散地放在腕间的表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
忽然,秘书Amy敲门走进来,一脸严肃道:“江总,林氏集团的林总夫妇来了。”
闭目养神的江闻序突然睁开眼,镜片下黑眸黯淡,没什么情绪,比他预想的要早到一点。
Amy接着道:“他们说,今天是来谈个生意。”
“火烧眉毛,谈个鬼生意。”江闻序冷嗤一声,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Amy补充:“看上去很着急,应该是为了上午安雄药业被查的事。”
江闻序淡淡“嗯”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林赋远和黎方被Amy引入休息室,他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看见江闻序打着咋呼,“江总,好久不见。”
江闻序并未起身,只是懒懒地挑起眼皮,笑容透着一股子疏冷,“伯父伯母好。”
黎方看着眼前小辈清俊的脸以及矜贵端方的气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若是当初知道他能有今天如此成就,他们早该是一家人。
但,现在还不迟。
林赋远见他开口直呼伯父伯母,便知道这小子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于是也不拐弯抹角,“你和清然有婚约,你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什么婚约?”江闻序轻描淡写地问。
林赋远见他装蒜,压不住内心的不适,直接道,“当年祖辈们为你和清然定下娃娃亲,你不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和她走那么近吗?”
“伯父,您可能误会了,我拿清清当妹妹。”江闻序嘴角带着黯淡的笑意,一双眸子难辨情绪。
黎方是急性子,她突然站起身道,“你把我女儿迷的神魂颠倒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跟着你,你却告诉我你们是兄妹?”
江闻序轻挑眉眼,整个人懒懒地往后靠,纤白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不然呢?”
“你......”黎方被怼得哑口无言。
林赋远拉住黎方,斟词逐句道,“我也不拐弯抹角,清然即将要继承公司,希望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帮一把林氏。”
“她继承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江闻序面色低沉,嘴角低着玩味的笑。
林赋远冷笑,看着他眸光发出冰如寒潭的冷意,他忍不住颤栗一下,梗着脖子没再开口。
“你说有什么关系,就凭你们是青梅竹马,就凭你们有婚约,就凭她是你们江家未来的媳妇。”黎方见他软硬不吃,于是瞬间慌了。
“可要坐牢的不是她。”江闻序抬眼望了过去,倨傲的目光带着审视。
猜到此番前来并没有什么,这一次,见多识广都林赋远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林赋远缓缓睁开眼,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你对她父亲见死不救,你认为她还会和你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有这么重要吗?”江闻序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讽刺和满不在乎。
不得不说,他们阅人无数,这小子确实和别人不同,面对这个冷清的小子,他们原以为女儿会是他们的弱点,可实际上并不是。
他们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该让女儿远离他还是继续靠近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老两口拼命想要留住的最后的体面,也在此刻悄然间崩逝。
他们只能保证离开时不那么狼狈,说着违心的场面话,“既然这个婚约你不认,我们也不强求。”
“二老慢走。”江闻序站起身,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离开之后,李易走了进来,开口问:“您真不打算管吗?他们公司情况较轻,由您出面或许林氏只用罚款。”
“为什么要管?”江闻序眼神微暗,单手入袋离开,“扰乱资本市场的人就是找死,爱莫能助。”
*
林赋远和黎方回到家,看见林清然正在厨房跟钟姨学做蛋糕,他们轻声“哎”了声径直回了房间。
“清然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这江崇的长子确实不是什么善茬,狐狸一个。”林赋远拍了拍黎方的肩膀,安慰道。
黎方转头,握住丈夫的手,“可清然喜欢得紧,万一再吃了亏,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玩得过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出国一趟,江崇应该还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林赋远开始在脑海中做起了盘算。
他们虽然多年未联系,但当初祖辈和儿时的情谊仍在,以他们江家在京北的地位,出面处理这件事绰绰有余。
“江崇这些年全世界疯跑,谁知道他在哪。”黎方刚燃起希望,又很快眼眸黯淡。
林赋远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地拍拍,“即使我进去了,我也会保你们安然无恙,就劳累老婆和女儿一起撑起家里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说不定只是罚款,我们和老安他们的性质不一样,他们是多罪并罚。”黎方捂住他的嘴。
林赋远内心无比悔恨当年听信了安国雄的话,强撑出一个笑容,“好好好。”
这边的林清然丝毫未意识到父母与平日的反差,仍旧一心扑在学做蛋糕上。
看着岛台上一个算不得精致的蛋糕,她叉着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总算是有点点样子了。”
“然然可真聪明。”钟姨笑着夸赞。
林清然唇角勾着一抹笑,朝着钟姨感谢道:“谢谢钟姨。”
“跟钟姨还客气什么,很晚了快上楼吧,这里我来收拾。”钟姨笑着推着她的后背,把她轰出去睡觉。
洗漱完毕,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林清然穿好睡袍后接听电话。
“然然,明天一起火锅不,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店。”段安妮爽朗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来。
林清然当即答应,她刚好也有一些事情向她请教,段安妮是她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朋友,关系好得像是一个头。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一张张铺满食物的桌面犹如色彩斑斓的调色盘。
“什么,你要追你未婚夫?”段安妮瞪大眼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林清然小口小口地吃着虾滑,香嫩在味蕾绽放,“他一直拿我当妹妹,我不想这样想下去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段安妮瞧见她坚定的神情,给她捞了一块牛肉,八卦道:“直接睡了他?”
“可以嘛?”林清然抬起头,看到段安妮眼底的八卦笑意,又敛起情绪,“他生日快到了,我在想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还想什么呀,把你送给他呗。”段安妮笑意更甚,一想想俊男美女在一起场景她忍不住磕了起来。
林清然咽了咽,脸颊染上了一片绯红,“胡说什么呢,他是这么好睡的?”
“我没胡说啊,你喜欢他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成年了,还不准备结婚吗,即使不结婚也该谈恋爱了吧。”
段安妮越说越觉得有理,她知道这段感情中林清然有点自卑,但四年的暗恋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给自己一个结果。
林清然面上浮起一抹沉郁,“可是他没说过喜欢我。”
“动不动送花,还带你去这去那,这还不算喜欢啊?”段安妮鼓励道。
林清然被她说得莫名多了几分自信,“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不如你先撩一撩他,看看他什么反应。”段安妮长长地嗯了一声,以自己的经验出主意道。
林清然思考她话的可行性,又道:“撩人我不太擅长。”
“撩都不会撩,那你要怎么睡?”段安妮停顿几秒又换了种说法,撩人就是你要制造时不时的肢体触碰,语言也要尽量暧昧,不要喊他哥,不然你真的像他妹,他都喜欢你喊他什么?”
想到那天江闻序在他喊完哥哥后,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所以他喜欢的应该是喊他哥哥?
“喊哥也行啦,毕竟比你大,但一定要喊得暧昧点。”段安妮松弛地往后靠,一脸坏笑。
林清然陷入了沉思,对他而言江闻序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他那般美好。
但是她有贪念,暗恋他这么多年她也会不甘,也会有奢望,也会有**,她不能免俗。
脑海中又出现了江闻序那张清冷又温柔的脸,她的**和贪念告诉她一定要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生来不是被平息的,而是要得到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