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不会再逃避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暧昧地敷衍过去。
季濯缨的脸上还残留着清晰又可笑的泪痕,他捧着余不多的脸,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摇摆,在话说出口的那刹甚至感受到了巨石落地般的安心,他应该早点说出口的。
可余不多却失去了寻常的镇定冷漠,他似乎如遭重击,嘴巴张开了几次都没有说出些什么。
季濯缨看着这个被自己表白吓倒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失望和不满,而是轻轻笑出了声,十分亲昵又快速地亲了余不多的嘴唇一下,看着他有些发懵的神情,佯装不满地笑道:“看把你吓的,一看就知道没被表白过。”
余不多不喜欢他这是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事情,虽然心会为此感到痛楚,但是季濯缨还是觉得喜欢余不多更重要。
季濯缨用手背轻蹭了一下余不多受伤的脸颊,放开了他。余不多沉默地垂下了头,他很少会出现这种颓丧的状态,季濯缨知道他的内心在斗争,大概是在想怎么能不伤害自己前提下拒绝自己。胸口轻轻地抽痛了一下。
给余不多扣好了安全带,季濯缨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发动了车子。
明明来时的路上还是有说有笑,此时却如同死亡一般寂静。
路过市区时,夜空突然飘起了小雪,细碎又轻盈的冰晶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就化为小小的水滴,看着街道上花花绿绿的装饰彩灯和广场上巨大的圣诞树,季濯缨才发觉圣诞节快到了,那也意味着余不多的生日要到了。
余不多的生日在很早的时候季濯缨无意间一瞥就记住了,因为是12月24日,平安夜。
“你的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开着车的季濯缨打破沉默,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低着头的余不多闻若未闻,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当季濯缨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那个男人抬起脸看向车窗外的冰雪世界,有些落寞的神色在看清街道的热闹之后似乎有些触动,可是很快就露出了更加伤感的表情。
“那不是我的生日。”
“什么?我记错了?你身份证上写的不是12月24号吗?”季濯缨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起来,他都会背这家伙的身份证号怎么可能记错了。
“身份证上是这个。”
“那是你们家给你上户口的时候录错了?”
听到这句话,余不多似乎苦笑了一下,道:“是的。”
“那你真实生日是什么时候?”季濯缨好奇地问。
余不多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改口道:“我没有什么真实生日,就按那个来吧。”
“啊?”季濯缨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什么叫没有啊?你都知道是错的,那肯定知道对的是哪天,快点说!”
“对的也没有意义。”
季濯缨顿时无语,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个没有表情,但是嘴唇和一边脸颊都透着反差的嫣红的男人,心中的喜爱之情还是远盖过了负面情绪。
“管他有没有意义,我就要知道。”季濯缨语气很是霸道:“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我都要给你过一遍。”
余不多闻言身体似乎有些震颤,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车子正好停在了红灯路口,季濯缨斜过身子,毫不客气地重重亲了一口余不多的没有受伤的脸颊,开心地笑着说:“对的那天就我一个人给你过,错的那天我和外人再一起给你过。”
余不多似乎被他这毫无前摇的热情表白给震慑住了,堪堪扭过了脸看向窗外说:“我从不过生日。”
“那太好了,所有的生日都只有我给你过了。”季濯缨哼哼地得意笑着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会对付这块油盐不进的硬骨头了,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就更好办了,什么招都可以上。
余不多的头低垂着,两只手按在裤子上,看起来好像和平常无异,可是那微微地抠个不停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季濯缨心中有些奇怪,偷偷地去瞥他的脸色,却发现余不多的脸有些发红,神色僵硬地似乎是在——紧张?
季濯缨顿时震惊了,在他的想象中,余不多应该会和平时那个铁面无私的扑克脸一样冷漠地听着他的满嘴跑火车,而不是现在这幅跟人生第一次听荤话的大闺女模样。
啊,不对,余不多怎么不算黄花大闺、、男?他这辈子还没有谈过恋爱,自然是没听过这些甜言蜜语。
小小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在季濯缨心头绽放开来,撩拨余不多好像比想象中要简单一万倍,这让做好被冷暴力准备的季濯缨惊喜不已。
该死,早知道就早点表白了。
“濯缨。”余不多突然开了口,季濯缨高兴地“嗯”了一声,竖着耳朵听他要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
胸口好像被毫无防备的捅了一刀,痛得他差点踩错刹车,幸好已经快到家,季濯缨把车停在路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脸看向余不多,用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啊。”
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脸就被捧住了,只听眼前的无情家伙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濯缨,你不要哭。”
呆住的季濯缨这才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但是还没有感到有眼泪流下来,他长这么大,在遇到余不多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泪腺好像有一套独立于大脑的开关,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余不多的眼睛中同样有哀伤的颜色,平静的面容下似乎有汹涌的情绪,季濯缨从未见过他这般,怔怔地听着他说话:“我必须说出来,不然对你不公平。濯缨,其实喜欢就只是一种心情、是一种错觉而已,不是两情相悦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能你和我待在一起比较久,最近又太孤单了才会这样想,等到你以后见到更多的人,遇到互相喜欢的对象,体验相爱的感情就知道这什么都不是。”
余不多说完露出了一个并不轻松的微笑,松开了手。
季濯缨立刻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气愤多于被拒绝的悲伤,盯着余不多的眼睛道:“你没有资格说这个话,你不是一直在喜欢那个男人吗?你都没有谈过恋爱,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什么也不是?!”
数秒的沉默后,季濯缨等到了回答:
“因为我是个懦弱的人。”
余不多的声音颤抖,对他人第一次剖际自己的心好似让他万分不安,不复平时的冷漠坚硬:“我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只能无数次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说出口,日日夜夜都在幻想自己被拒绝抵达解脱的终点。可是每天醒来之后我还是这样无能的废物,不仅我的感情是个笑话,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季濯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余不多会这般轻视他自己,他的眼前突然闪过初遇时余不多那个挨了耳光后流着眼泪的笑容,原来他一直都想要获得解脱吗?渴望到喝醉之后才敢说出口的程度。
余不多没有停下自白,他的双手被季濯缨控制住,肩膀因为紧张而锁紧,脸上却还带着很难称之为笑容的笑:“你以前说得没错,我就是很会装模作样,装作正常人、装作了不起,等到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方方面面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就知道我其实没什么厉害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季濯缨环抱住了余不多,将他贴着自己的胸口,下巴搁在余不多的发顶,语气坚定地说:“就算你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我也不会放弃的,你好不好是我说了算的。”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啊真是服了你。”季濯缨放开了余不多,看着他的眼睛有些高兴地说:“你不是后悔喜欢那家伙了吗?那你就去跟他说清楚吧,或者干脆直接先喜欢我好了。”
余不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复杂又痛苦的神色道:“都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
季濯缨已经被拒绝得无感了,现在直接是愈挫愈勇,他的大眼睛在昏暗的车里简直闪着光,二话没说又“吧唧”亲了一口余不多的额头,用前半生从未出现过的厚脸皮自夸道:“你再仔细看看我的脸、我的身材呢,喜欢上我一点都不难好吧?虽然我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事业成就,但是我年轻有潜力,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你也不用拿什么三个点、四个点了,我全部都给你。”
“最关键的是,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余不多的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季濯缨感觉到了他的动摇,不再紧逼不放,笑着说:“好了,我又没有让你现在就喜欢上我,先让我追追你。”
余不多有些局促不安,想别开脸去又忍住了,轻声说:“追什么?我是一个快三十的男人,长得也没什么可看的。这个社会还没有开放到接受同性恋的地步,你既然原本是喜欢女人的话,就不要对这个好奇了,我不能拖你下水。”
“说什么拖下水,我要真是纯直的也喜欢不上你,我以前骂你是死gay是我嘴贱,现在我不是遭报应了?就当都骂我自己了。”
季濯缨想起以前自己过分的行为就脸红和懊悔,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当时只是顺着社会惯性思维去傲慢又恶劣地攻击余不多了。
不过,季濯缨长这么大确实没有喜欢过女人,青春期时听着身边的男学生们激动地讨论女明星、女同学的黄|色幻想,其实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明白他们在激动什么,只是跟着敷衍笑笑,还因此被嘲笑假清高装逼来着。这样看来,或许他真是个纯弯的也说不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不要胡说。”余不多似乎很忌讳季濯缨说这些诅咒报应之类的话。
“我是认真的。”季濯缨坏心眼又冒了出来,他嘴角不自觉地提起,俯身靠近在余不多的耳边轻声说:“余老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是嘴上的喜欢吧。”
说罢,季濯缨扶着余不多手臂的手开始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一直滑到削瘦的腰际。
还没摸两下,余不多的反应超出季濯缨的预料,他像是受惊吓的活鱼,整个身体剧烈地一抖,绷直了向后躲去,“咚”地一声磕在门框上。
季濯缨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吓得半死,不敢再搞这种流氓把戏,嘴里大叫着“对不起”,赶忙查看余不多的脑袋,心疼地替他揉着伤处。
头发凌乱、脸颊发红的余不多彻底失去了清冷矜持的成熟外壳,他那没有表情的扑克脸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有点倒霉的发呆年轻人。
“所以,你的真实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季濯缨边问边发动了车子。
余不多听到这话,伤感的情愫好像又攀上了眉间,纠结了一会,轻声道:“今天。”
“今天?!”季濯缨又踩了刹车,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还有两个多小时今天就结束了。
“嗯,要不是你问都忘记了。”余不多有些意义不明地苦笑着说。
“这个点应该还来得及点生日蛋糕。”季濯缨掏出手机开始翻看。
“我又不是小女生,吃什么生日蛋糕?”余不多笑了起来,用手去拦着季濯缨的手机,语气平淡地说:“本来就不需要过,这世界上还记得这一天的估计只有你和我了。”
“原本我也以为忘记了,谁知道还记得。”余不多的话听起来像是有些遗憾自己没有真给忘了。
“幸好没忘,这可是很重要的日子。是你妈妈生了你的日子,就算她去世了还有你记得啊,正好,现在又多了一个我。”
季濯缨说完开心地笑了起来,余不多愣愣地看向他,又快速地低下头去,轻声念叨着“真的不重要”。
“那我们不吃蛋糕,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
“emmm,那你以前完全不过生日吗?”
“不过。”
季濯缨这下为难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给余不多庆祝,这个男人不爱热闹、不爱吃、不爱喝甚至不爱钱。
“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人,和我在一起会很无聊的。”余不多笑起来。
季濯缨知道这家伙又在趁机自我贬低,好打消自己喜欢他的念头。
“无趣个屁,我就喜欢你这样。”季濯缨不服地反驳,又试探地问:“你从小到大难道一次生日都没过过吗?”
余不多点头到一半,可是突然思绪好像飘的很远,有些出神地说:“好像在我还没有上幼儿园的时候过过一次,那个时候我父亲还活着,他来看我和母亲,吃完晚饭,我们在房子后面的田埂上放了烟花,我母亲抱着我看,那还是我人生第一次看烟花。”
季濯缨没想到他能想起这么遥远的记忆,自己连小学之前的事情都快记不清了。
“你等我一下!”季濯缨看了一眼手表,急冲冲地拿着手机下了车。
季濯缨下车打了一个电话,就回了车上,迅速地发动车子调头,开上和余不多家相反的方向。
“要去哪?”余不多问。
“去了就知道了。”季濯缨嘿嘿一笑。
夜色很深了,繁华的城市立交上不再拥挤,车开得很快,几乎临近超速的极限,下了立交之后,又驶上了出城的高速,余不多好奇地伸头看向车窗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方向。
小雪停了,这个城市本来就很少下雪,今天的雪还上了热搜,可是最后连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都很难积起。不一会儿,车窗外出现了深色无边的水光,是大海。
一路上,季濯缨都在频繁地看表,终于在十一点二十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一个度假酒店。似乎是提前打好了招呼,一路畅通无阻地过闸,可是并没有开进酒店的停车场,而是左拐右拐地直接开到了酒店最南边的沙滩边上。
“赶上了!”季濯缨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表发现快到十一点四十了,酒店里面的路要难开多了,差点给他急的一身汗。
下车之后,季濯缨拉着余不多朝沙滩跑去,入口处一个酒店管理人员打扮的男人似乎早已等着了。
“季少!您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男人热情又礼貌地招呼道,躬身举手示意,眼睛却偷偷瞥了季濯缨身边的余不多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和不安。
“嗯。”季濯缨应了一声,转头朝余不多笑着说:“我们快走吧,马上来不及了。”
等下了阶梯,走到了沙滩上,季濯缨吓了一跳。
这是酒店的私人沙滩,已经被提前清场了,没有其他宾客。可是这不算什么,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简直可以用花团锦簇形容,巨量的粉红气球和粉色玫瑰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处处都是LED彩灯和蜡烛,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HAPPY BITHDAY”的鲜花牌子立在一旁。
“靠!我让他们准备过生日的烟花,又没说我要求婚!”
季濯缨有些抓狂,偷偷地去看余不多的脸色,看到男人四处打量但是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眼睛,顿时松了口气。
怪不得那个VIP客户经理的脸色有些奇怪,合着他以为接待的是要过生日的女人,毕竟哪个富二代会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独自去海边放烟花庆生。
各种烟花就放在粉红爱心前方,季濯缨硬着头皮拉着余不多走过去,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会布置成这样,土了吧唧的。”
“很漂亮啊。”余不多还在认真地看着那些鲜花和蜡烛。
听到余不多这么说,季濯缨的心情轻盈起来,他还担心余不多会生气呢。
“不过要花很多钱吧?”余不多有些担心地问。
“不会。这是燕谨家入股的酒店,我也有VIP金卡,会费一年交一次,不用还浪费了呢。”
季濯缨以前很少会亲自组织什么派对庆祝,都是跟着燕谨到处喝喝酒,要不是想给余不多过生日,差点忘了还有这些花样。
“啊,还有十分钟,我们快点放烟花吧。”
季濯缨看了一眼时间,着急地四处找起点烟花的东西,结果两人居然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
眼看时间要到了,季濯缨气急败坏地要给那个经理打电话,手机都要掏出来了,结果被余不多找到了。
居然就放在一旁的巨大玫瑰花束上,是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季濯缨无语道:“好吧,我是土狗,我还在到处找打火机呢。”
“你的生日,你来按吧。生日快乐,余老师。”
季濯缨微笑着低头看向一侧的余不多。
余不多静静地看着那个遥控器,不知在想什么,季濯缨有种错觉,余不多看的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最终,余不多按下了那个按钮。
霎时,噼里啪啦的白色烟火沿着爱心的形状喷射出来,炫目的火花包围着两人。又过了几秒钟,不远处发出了连续的“砰”的闷响以及烟花升空尖锐的破空之声,两人一起抬头看。因为离得近,烟花上升的轨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烟花快要到顶时,季濯缨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余不多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寂寞,仰视着天空的他嘴巴微微张着,真像是一个第一次看烟花的小孩。
巨响之后,烟花绽放了,绚丽又璀璨。
季濯缨也看见了,在余不多漆黑的瞳孔中,他清晰地看见彩色的烟花爆炸开的每一道轨迹。
一朵接一朵,天上、海面上还有身边人的眼睛里,烟花无处不在。
烟花是毁灭的艺术,每一次绽放后窸窸窣窣坠落燃尽的声音和萦绕在鼻腔中的硝烟味,让季濯缨心中生出几分失落失意。
最后一发烟花绽放后,长达半分钟的等待让他们确认不会再有了,两个人意犹未尽地低下了头。
“真好看。”余不多轻声说,他低下头将半张脸埋在围巾中,出神道:“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在这一天看烟花的机会。”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烟花而已,我以后每一年都给你放。”季濯缨牵着余不多的手笑着说,心想下一次一定不在这个土了吧唧的爱心里面看这种小烟花,要放就在公海的游轮上放。
“谢谢你,濯缨。”
“谢什么,你可以开始想十天之后的另一个生日礼物了,这次我一定让你吃上生日蛋糕……”季濯缨得意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泄了气,十天之后,余不多说不定就要出发去非洲了。
突然,季濯缨紧紧地抱住了余不多,他心中的难过满溢而出,声音颤抖地说:“余不多,你一定要走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停止喜欢你的,你离开的话,我肯定会想你想到发疯。”
“我……”余不多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季濯缨松开了余不多,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这个冷淡的男人眼中看出更多的感情,他像是顿悟了什么,激动地说:“你是不是不敢和那个人表白所以才想逃跑的!”
余不多闻言浑身一震,摇了摇头,说:“不是。”
“明明就是!”季濯缨目光如炬,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按着余不多的肩膀几乎是乞求道:“你不用走的,你喜欢我就好了,你喜欢上我你就不会再难过了。那种狗屁暗恋根本就没有任何继续的价值!那个人能有多好?!我会对你更好的!”
余不多闭了闭眼睛,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崩溃的季濯缨,轻声说:“不只是这个原因,濯缨,我配不上你。你还年轻,有更好的……”
“放屁!”季濯缨粗暴地打断了余不多的推脱,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我以后也会只喜欢你,其他人再好和我有个狗屁关系!我谁也不要!我就想要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余不多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要说什么,却只有嘴巴在发抖。
“难道,要我也喜欢你十年,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吗?”季濯缨眼眶发热但是没有泪意,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残忍的想法:“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余不多你后悔喜欢那个人,我永远不会后悔喜欢你。”
“不,不,不用证明。”余不多伸出手去摸季濯缨头发,他的声音听上去害怕不已:“我相信你的真心,但是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我会让你失望的,等到过一段时间,你……。”
“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季濯缨看着余不多的眼睛,不容分说地笑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余不多无法回答,颓丧地低下了头,海风吹动他有些散乱的头发,此时的他不像是个职场精英,倒像是个犯了错无助的学生。
雪又落了下来,季濯缨感觉到有些冷,他看着风中的余不多心中一抽痛,牵着他准备回去。
把遥控器扔回玫瑰花束的时候,季濯缨看见了花束上一张反光的东西,认清那是什么之后,他果断地将那东西拿在手里。
是一张房卡。
季濯缨转过头去,看着余不多有些冻红的脸颊,心中有些难过,但语气却是含义不明的冷漠:“我们今晚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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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海上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