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客 第18章 18.方辉案（2）

谍报工作如同逆水行舟，间谍无处不在，二位自己看看。

这是靳隋年将一份报告和几个国际账号放到肖克和蒋曦晨面前时说的话。

蒋曦晨歪头看一眼肖克，在肖克面无表情的眼神下拿过了文件夹。

文件夹里是数张肖克和蒋曦晨的照片，正面和侧面都有，两人穿着MNC的制服，很显身板和身材。

“很帅！”肖克伸过手来，拿走了自己其中一张手中拿着帽子，歪头跟人攀谈被怼正脸拍的照片，自我端详。

靳隋年“啧”一声，骂他自恋的毛病何时改。

蒋曦晨粗略看了一下报告，抬头问坐在靳隋年旁边，一言未发的杨清：“师兄，按照这个角度的拍摄，咱们自己人泄出去的可能性大吗？”

杨清抬眼，舌头在嘴里转了半圈，举手投足间与蒋曦晨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比蒋曦晨多了几分清冷，眉毛也更浓，嘴也更秀气一些，下颌骨线条也很硬朗，长相更偏向蒋家人。莫不是，他就是那位被蒋曦晨的小姨抚养大的孩子。肖克的心思百转千回间，没有回话。他其实刚才也想问，如此高清的照片，是不是自己人泄露出去的。

“师弟，我不能在同一条河里跌倒两次，也不想犯当年一样的错。”杨清说。

蒋曦晨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这还没开始，就搞内讧，是大忌。当年，他以为他死了，后来，他背着叶明岩的尸体回来了。大家都说他是内鬼，是皇甫圣华力排众议将人保了下来。这些年他一直无欲无求地做个配角，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这次，也是蒋曦晨极力争取才让他入了名单。蒋曦晨的心思是，明降暗升，从边城转一圈，看能否重新被启用进入核心层。

“视频给我看一下。”肖克见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各有深意，便这么说。他听说过，当年若不是杨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搭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半路反水，蒋曦晨的命可能真保不住。皇甫圣华也没有机会回到总部，暗中保护蒋曦晨。

虽然源头只有三个账号，但因为肖克和蒋曦晨等人穿制服的身影太好看，被转发超过了亿万，Tag还都带上了“最帅情报官”、“情报系统叔圈天菜毕涛”、“MNC男团”、“沁城情报站”、“我的心巴巴皇甫圣华”、“痞帅情报官杨清”等词条。

“光咱们站登上热门的词条就6条，总部那边估计过会儿会兴师问罪。”靳隋年抠了抠额角，往沙发里靠了靠，点一支烟，将打火机扔到了桌子上。

蒋曦晨拿起打火机，也点一支烟，然后拨通了皇甫圣华的电话：“给我全部压下去！尽快找到那3个人，让他们删小视频。”

皇甫圣华欲哭无泪，嗫嚅道：“师兄，截取的转发的都有，源头已经删除了，但其他根本删不完。都怪你太帅了，现在直接成了国际女人的狂欢。”

“你少来，只有我吗？你这小鲜肉都成了人家心巴巴了，没自觉吗？”

“我尽力。”皇甫圣华咬唇，委屈巴巴。

“我要你马上给我搞干净，不然你们信息组这个月绩效全部扣掉。”蒋曦晨有被他软不拉几的性子气到。

“别呀——，师兄，扣钱多伤感情，我直接让断网，漠北全部断网。”皇甫圣华说。

“蠢蛋！那是国际网站，你断得了国际的网络？掩耳盗铃！”蒋曦晨说完，看着肖克示意他冷静的手势，换了个语气说，“给苏祁打个电话，能撤多少撤多少，尽力而为，大不了我去总部请罪。”

挂了电话，靳隋年抬指弹了弹蒋曦晨的脑门，以示惩戒，说总部只要结果，请罪有用就不会有当年的事情。

蒋曦晨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觉得师门里敲脑门的这个动作，多少有点伤人自尊。

肖克叹息一声，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地嘀咕一句：“上次我让家傲将圣华的几张照片放到了网站上，按道理苏祁已经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了。这次尚天这么大手笔，莫不是为了追夫？”

蒋曦晨闻言，歪头看了肖克半晌说：“肖书记，你太小看苏总的格局了。”

“那倒不一定。”杨清咳嗽一声，“据我所知，他找圣华这几年，有点焦虑，这次借机报复也说不准。”

靳隋年摇头，“不应该啊，那小子不知尚天肩负的重担，他老子还不知道吗？那可是老特工。”

“但是，尚天百分之八十的业务属于商业行为，一旦商业化，其实并不是集团所能控制的。据我所知，尚天在海外的所有的分公司都是各自为政，除了特大事项，不必向总部报告。”蒋曦晨说出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商业行为也得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下次跟总部开会的时候，咱们都提一提。这么搞下去，迟早累死我们。”肖克说完，起身，示意大家去忙。

杨清出门的时候，肖克跟了上去，叫了一声，“蒋瑾晨”。

前面之人的脚步顿住，他回头看着肖克，眼神复杂，肖克倒是勾唇，笑了。杨清最后也笑了，往回走了两步，搂了肖克的肩膀，低声提醒，“书记就放我一马，行吗？先别让曦晨知道。”

肖克也没想到他真的是蒋瑾晨，他只是结合长相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推断出来的，没想到一诈一个准。“曦晨还在找你，他很想你。”肖克这么说。

“我有污点，会影响组织对他的看法。”杨清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当年反水，与他联手，不就是因为他是你亲弟弟吗？组织上如果知道了，能理解的。组织上错了就是错了，能信任他，也就能信任你。”

“书记，那件事情，根源不是孰是孰非，是我没有组织纪律性。虽然他是我的血亲，但我没有坚持原则是事实。”

“你呀，跟你父亲太像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原则’二字，白姨也不会被逼走投无路。”

“听我母亲说，他俩的婚姻也确实出了问题。”

肖克反应了半天，杨清补充说他所说的母亲是指白雨薇。肖克这才明了的点头，再次劝杨清说：“你要是觉得不好说，我替你去说。曦晨敬你爱你，你也不忍他一直难过，对不对？”

杨清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些许苍凉感，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朝肖克敬礼道：“书记，他心太软，我不想成为他的牵绊！”

肖克看着身姿挺拔，容颜冷峻的人，觉得他比蒋曦晨帅了不止半点。老辈们说的没错，蒋怀瑾的种，当如此——沉着、冷静，深思熟虑。

当年，蒋怀瑾到了最后才带着白雨曦叛出的MNM，但生命的最后，他都是那么的刚正不阿，没有做出有损国家的任何事情，他只做了护住妻儿的事情。

“真帅！”肖克回他一个礼，“我都能想出叔叔当年的风采！”

杨清放下手，勾唇，学的有模有样道：“我蒋怀瑾上对得起国，下要对得起家，今日带妻儿赴死，以保组织千秋伟业，望组织成全！”

“你呀，哪有这么消遣自己父亲的？”肖克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

杨清说不是自己消遣，那段视频组织上都有，他在莫云天跟前看到过。

两人说说笑笑一不小心便在戈壁滩上走出好远。

蒋曦晨透过窗户看两人有说有笑，便对忙成狗的荣若兰吐槽，“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谁？”荣若兰敲着键盘，正在出检测报告。

“肖克跟杨清。”蒋曦晨依旧盯着窗外。

荣若兰停下手中的动作，八卦王上身，爬到窗台边，看着蒋曦晨指的方向说：“晨儿，你大概是不知道吧！上大学的时候，肖克就追过他。”

蒋曦晨闻言，被吊起了胃口，立马凑近荣若兰，神秘兮兮道：“还有这种事情？”

荣若兰点头，说自己是在白善林的警局实习的时候听里面的师姐们八卦才知道的。还说上本科那会儿，肖克是国防系，杨清是情报系，一个大三，一个大一，都是浓颜系帅哥，女生们对他们趋之若鹜。但是，很快，有消息传出来，有人看到肖克在实验室强吻了杨清，所有女生们的心碎了一地。但遗憾的是，两人似乎没能在一起。

“为啥？”蒋曦晨扣了扣鼻子，心下觉得大概是两人都是高傲之人。

“都强势的不行不行的，在一起那不天天干仗吗？据说后来杨清师兄就不理肖书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荣若兰说着，有些遗憾道，“以前我没有见过肖克，我觉得杨清师兄确实挺帅，觉得肖克大概是配不上他。”

“现在呢？”蒋曦晨笑着问。

“我觉得还挺配的。”荣若兰说着指着远处两个人的身影说，“你看，都一米九的海拔，那身高那身段，简直了！”

蒋曦晨点头说自己也觉得挺配，还说怪不得肖克做了这么多年和尚，原来是心里有人。

“肖书记还单身？”荣若兰表示质疑。

蒋曦晨点头，说自己上次给说给人介绍对象，还被人回绝了。

“现在好了，咱都不用介绍了。我还想将自己介绍给杨清师兄呢。”荣若兰半开玩笑道。

“我——去——”荣若兰突然结巴道。

蒋曦晨回头，便看到了窗外不远处两人抱在一起的情形。

“小孩子别看，容易张鸡眼。”蒋曦晨说着一把将荣若兰的头“拧”了过来，“出报告——出报告——”

荣若兰捂了捂嘴，咳嗽一声，红着脸，低头敲字缓解尴尬。

“你脸红什么？”蒋曦晨“噗嗤”笑一声，开口嘲笑她“人家亲的又不是你”。

“天菜全部自己组CP了，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女的留条活路了？”荣若兰开口表达不满。

“我们兰儿也可以找女生组CP。”蒋曦晨笑着调戏她，“意涵怎么样？”

“蒋曦晨，你给我圆润地出去！”荣若兰仿佛被踩到了尾巴。

“好，我滚，半个小时后，分析报告放我桌上！”未免被荣若兰打死，蒋曦晨说完就跑。

“混蛋玩意儿！”蒋曦晨走后，荣若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骂了一句。

窗外不远处的那对璧人依旧沉浸在忘我世界里，荣若兰有点羡慕他们。“经久岁月之后，你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可惜我的亚楠师姐早已成了一抔黄土。”荣若兰自言自语着，有东西迷了她的眼睛。

——

“师兄，好了！”杨清率先推开了肖克。

肖克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将眼前之人揽入怀中说。“当年国奖那件事情，真不怪我。我知道你有困难，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

“我知道，我们大一的没资格评，是我没有研究清楚文件。”杨清说着在肖克脸上亲了亲。“回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肖克继续搂着杨清的腰，没打算放开。

杨清笑着摇头，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还是跟当年一样，我肖克只配做你的地下情人呗？”

“当年我是怕别人说我跟你好是有所图。”

“瑾晨，我倒是希望你对我有所图。你啊，真的是太正直了。”肖克说又啄了啄眼前之人的唇。当年，杨清就告诉过他，自己的乳名叫瑾晨，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当年他要是知道他是蒋怀瑾的孩子，说什么也得去找找蒋怀瑜，最起码能解决他的学费问题，不至于让他过的那么窘迫。

“二位，高清摄像头拍着呢。”蒋曦晨很煞风景地出现在了距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

肖克望一眼移动信号车，忙放开了杨清。

“谢谢师弟提醒。”杨清率先开口。

“要有悄悄话就出去说。”蒋曦晨走过去，将车钥匙扔给肖克。

肖克这才明白那天他将余家傲带出去的原因。

“谢了！”

“不客气，往西走，路过草原的时候有民宿，有好吃的。”蒋曦晨已经挥着手走远了，他的声音遥远又清晰。

“咱这个弟弟，真是一颗玲珑心。”肖克看着蒋曦晨的背影，由衷赞叹。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笨呗！”杨清抬眸表达不满。

说错话的肖克忙赔笑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杨清故作生气，率先走了。

“我的醋坛子，对不起！”肖克追上去，要拉杨清的手，却被他甩开。

最后，杨清在半推半就中被肖克拉上了车。

目送车辆离开的时候，蒋曦晨才从信号车后面出来，他仰头端详着摄像头，自言自语：“好也不好，搞的大家毫无**可言。不过，难得铁树开花，大家知道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