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上门女婿,所以总有自卑感,与妻子的感情也渐渐的淡了。
因为被年轻女孩儿崇拜,所以有了新的情感,想脱离现有的家庭。
高煜听着刘炳天的叙述,觉得这些话有点可笑,他冷哼一声,“所以你杀了不让你离婚的岳父?”
“不,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没救他们。”刘炳天丧气的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与岳父大吵一架,甚至还动了手。老人家自然比不得我的力气,争执之下,我失手伤了岳父。苏静因为岳父伤了,也跟我不依不饶,我俩也动起手。虽然动手,但我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他们。后来,岳父与苏静都累了,我也疲惫不堪,就想着先离开,可我刚出了屋子,就见厨房的一角已经着了火。我们打得失去理智,都忘了厨房里正在炖着给黎黎的中药汤,也都没发觉汤耗干了锅着了火。”
“我再次跑进屋子,告诉他们着火了,见岳父和苏静跑进厨房扑火,我让他们不要扑火赶紧走,苏静让我先去抱黎黎出去。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去把黎黎抱出了屋子,就在我要进去帮他们的时候,厨房就炸了。”
“炸了?”高煜不禁插话道。
“是,炸了。并不是很大的炸,只是冒了火花的那种。我本来要进去救人的,我听得见苏静的呼救声,只是那一刻,我就是挪不动步子,一步也挪不动。” 刘炳天说着,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他深吸口气捂住脸,隔了好一会儿又道,“我就那么看着,听着,直到听不见苏静的呼喊。”
“既然是意外,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扔下苏黎?”高煜又追问道。
“火势很快,转眼间把房子烧了大半,消防队不久也到了,扑灭大火之后,抬出来岳父和苏静的尸体。见到他们两个的尸体,我很怕。他们本可以得救的,却因为我见死不救。”刘炳天叹息一声又道,“而且,黎黎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刘炳天这话一出,让在座几人全都愣在当场,高煜不禁问,“那她是谁的女儿?”
“苏静和我结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同学,出事故去世了,她想给那人留个后,才决定生下苏黎。只是,岳父那边还是要交代的,正好我当时很喜欢苏静,家里又没有什么背景,能和苏博衍这样的大画家结亲,对我未来的发展也大有好处。所以,我倒插门进了苏家。火灾发生后,我一边是因为害怕,一边是因为觉得带着苏黎影响我组建新家庭,我就把苏黎留下了。”
“但是,你并没有和那个迫使你离婚的女孩儿在一起吧?”高煜想到在超市见到的普通女人,问道。
“是,发生了这么大变故,我才发觉,说是真情实意,也都是假的。我净身出户找到那姑娘,她立即翻脸不认人,我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为什么做□□?”李大阳忽然问道。
“苏家火灾新闻铺天盖地,各种猜测都有,主要都是阴谋论,说我谋财害命。再加上我本身见死不救和火灾前我们确实发生过争执,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想着还是赶紧跑路。”
“其实,你当时跟警察说清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这一跑,倒是增加自己的怀疑了。”李大阳又道。
“是,我现在想来也确实是,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重新生活,所以旧事也就不想再提了。”
话已至此,再无什么需要质询,高煜沉默良久后,问刘炳天,“你有没有想过见见黎黎,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高煜这问话让刘炳天也沉默了,又过了许久之后,刘炳天道,“我没脸见她。”
一趟喆州镇,听了个狗血的过往,高煜再也不想留下,对于刘炳天的厌恶也更甚,李大阳和关辉也找了借口离开,事情办完了,他们也就不便继续留下。
许明定了明天回滨海市的机票,见高煜正站在窗口抽烟,他问,“回去怎么跟苏黎说?”
“就说死了吧。”高煜叹息道,随后苦笑一声,“本来就死了,不是吗?”
许明无话可回,只得点了点头。
来时忐忑,回去时倒是踏实了,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在自家车边,高煜瞧见了穿着灰蓝色连衣裙的苏黎,苏黎脸上是明媚的笑,她也瞧见了高煜,快乐的向他奔来,高煜揽住苏黎腰身,许明在身边打趣道,“这才出差三天,就这么想念?”
苏黎瞧着没见过面的许明,高煜解释道,“这是我的好友,许明。”
“你好。我是苏黎。”苏黎微微笑道。
“久仰大名,听老大讲过好几次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许明伸手与苏黎握手,他那双略有深意的桃花眼倒是把苏黎看不好意思了,高煜轻咳一声,许明无辜道,“行了,不耽误你们小两口浓情蜜意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高煜道。
“老大,别假惺惺啦!快跟苏黎回家吧!”许明说罢拉起行李箱,摆摆手上了旁边等待的一辆出租车。
见许明走了,高煜拉着苏黎上车,苏黎抱着胳膊问高煜,“他说百闻不如一见,你是不是说了我坏话了?”
高煜知道苏黎这是玩笑,他也跟着笑道,“嗯,说了很多坏话,说你不听话,说你固执,说你小心眼,说你一肚子坏水。”
“没想到你在别人面前那么败坏我,枉费我早早起来给你炖汤。”苏黎冷哼道,随即将头扭向窗外,一点也不搭理高煜了。
高煜手按在苏黎的脑袋顶上,转动手腕强迫她脸转向自己,边说道,“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脸转过来,苏黎就绷不住了,直接笑出声,“好啦好啦,假生气。”
高煜瞧着苏黎带着笑容的脸,手不自觉的触摸她的脸颊,挡在他与苏黎之间的事情已经都要解决完了,只要他再编造一个刘炳天的谎言,之后平复好苏黎的情绪,下一步就可以正式与她在一起了。
回家的路不长,想到不久后的好时光,高煜就打心眼里开心,他轻轻的拉住苏黎的手,苏黎微微一怔,又瞧了他一眼,就任由他拉着了。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心有灵犀在作祟,让这车内的气息渐渐甜腻起来。
夜晚,吃完了晚饭,高煜坐在书房给许明发了微信。在思考良久之后,他让许明给刘炳天造一个假墓碑,并且制作一整套癌症晚期的病例,高煜觉得善良的谎言是对苏黎最好的真相。
漫长之夜,高煜在睡梦中梦见苏黎的微笑,那么动人,那么美丽。好似他们的未来,也将如这梦境一般,会美丽下去,可现实却并非如此。
高步年与白婉屏大吵一架,原因就是因为苏黎,高步年质问道,“婉婉,如果爸知道了,他会同意苏黎进门吗?”
“你这老古董,黎黎是好姑娘,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要她背负?”
“你想想,如果高煜娶了苏黎,苏黎过去的事情再曝光了,高煜要经历怎么样的指指点点?你愿意看到儿子这样?”高步年又问道。
“那都是高煜愿意承担的。”白婉屏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肯定,爸是不会像你一样的,他肯定会支持高煜的。”
白婉屏说罢,就气呼呼上了楼,高步年听到一声狠厉的关门声,心里对苏黎更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