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煜与许明对面的是个小男孩,他一坐下就呼喊道,“爸爸,这里有座儿!”只是这话音落下,瞧见高煜和许明也坐下,小男孩是一愣。
三人相对,高煜和许明觉得尴尬,高煜刚要对许明说‘咱们坐别的地方吧’,就听一个苍老的男人道,“起来,人家先坐的。”
高煜抬脸看去,老男人的面容让高煜惊诧,这不是刘炳天吗?
当然,许明也惊讶了,所谓冤家路窄,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高煜先反应过来,他笑道,“餐馆里也没位置了,不如大家拼个桌。”
刘炳天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其他的位置了,见自家儿子还坐着不想站起来,刘炳天只得回了声‘好’。
四人围坐,叫来店老板点菜,高煜问刘炳天,“您是这里的人吧?”
“啊!是呀!”刘炳天回道。
“想问问您,这里有什么特产可以带回去的?”高煜又笑道。
“两位是来这里探亲?”刘炳天回问道。
“是呀,来探亲的。”高煜又回道。
刘炳天想了想说,“咱们这儿也没有什么特产,有点特色的就是年糕,倒是可以带回去点。”
高煜回以微笑,“谢谢了。”
饭菜端上,几人不再多语,各自吃饭后,如偶尔遇见的陌生人一般离去。
许明与高煜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许明道,“没想到竟然碰见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高煜自嘲道。
“我只知道明天既不是巧合,也不是天意。”许明的话,高煜并未接话,他只是看着这比城市夜空要明亮很多的星星,想到了苏黎。
一夜再无话,第二天一早在约定的时间,高煜、许明到了酒店大厅,见关辉、李大阳已经在等他们了。
李大阳问,“要直接去问,还是再了解了解?”
许明看向高煜,高煜想了想回道,“我不想拖延了,还是直接去问吧!另外,昨天晚饭时,我们和刘炳天在一个小饭馆遇见了,不过我们没有挑明。”
关辉心道,这还真是巧啊!就听李大阳道,“好,那咱们直接去他开的那个小超市吧!”
一行人上了车,汽车开了大约十来分钟,在一家红色招牌的小超市前停下了,高煜透过车窗看出去,只看铺面,这个超市的规模就像是社区的24小时便利店大小。
停好车,进了超市,收银台后站着个穿着蓝白条纹衬衫的女人,女人约莫三十多快四十的年岁,见四个人进了超市,笑道,“欢迎光临。”
李大阳四下看看,没瞧见刘炳天,他道,“张老板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儿。”
“你们找他什么事情啊?”女人见四个老爷们找自家男人,不禁有些警惕。
“家里有结婚的,跟他聊聊定点烟酒。”李大阳又道。
“哦~~这个事儿啊!跟我说也一样!”女人笑道。
“不行,还是找张老板吧!他给我推荐的那种酒,我忘了叫啥名字了!”李大阳笑道。
“行啊!那你们等会儿,我给他打电话!”女人也豪爽,说着就拿起了电话,几句话后挂了电话,“稍等哈!他十分钟后就来。”
十分钟,不快不慢,高煜等待的间隙,环顾这不大的小超市。
这房子面积都没有苏家老宅子的院子大,又开在偏僻的乡镇,这刘炳天究竟是为的什么?
高煜正想着,门口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哪个要定酒啊?”
四目相对,刘炳天先认出了高煜,“诶?你不是昨天和我拼桌的那位吗?”
“是我。”高煜礼貌回道,“你好,我叫高煜。”
“就是你们要定酒吗?”刘炳天又问。
“其实,我们是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刘炳天的人吗?”李大阳忽然道,他面上还带着笑容,上前一步握住刘炳天的手,“张老板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多年没有听到自己的真名,刘炳天浑身是一个激灵,手掌都冒了冷汗,他刚要说不认识,李大阳又道,“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可好?”
眼前这几个人究竟是何目的刘炳天猜不出,他首先想到这些人是不是警察,因为苏家的事情找上了门?苏家遗产案他也从新闻上了解了,这平静了十来年,难道又翻出来了?
“只是了解点刘炳天的情况,不会耽误太久的。”高煜又道。
“你们是什么人?”刘炳天的老婆瞧出来事情不对,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站在刘炳天边上。
刘炳天斟酌片刻,觉得还是不能让老婆知道自己更名改姓之前的事儿,于是说道,“刘炳天和我几年前倒是认识,不过也不熟。既然你们找到我,我就和你们说说。”
刘炳天老婆揪住他,“我怎么没听过那个人啊?”
“就见过几面,听说骗了不少人呢!我想这几位也是被骗的吧!要是能帮着他们找到人,也是好事儿。”刘炳天的话让老婆半信半疑,可也找不出错处。
许明趁机道,“是,骗了我们不少钱,所以正四处找他呢!张老板帮个忙,跟我们聊聊呗!”
一搭一唱,四人与刘炳天出了小超市,走到汽车前,刘炳天警惕道,“你们是警察吗?如果是警察,我要看看证件。”
高煜看了李大阳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刘炳天,“我是华星地产的高煜,苏黎的未婚夫。”
高煜这句话是刘炳天怎么也想不到的,他瞪起眼往车里看,“黎黎来了吗?”
“瞒着她来的。”高煜拉开车门,“我们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想把多年前的事情缕清楚,你跑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个交代吧!”
刘炳天看着高煜,抿抿嘴唇,坐进了汽车。
又是十来分钟,汽车开回了酒店,进到房间,还没等高煜开口,刘炳天先问,“黎黎过得还好吗?”
“不怎么好。”高煜端给刘炳天一杯茶,李大阳、关辉和许明坐到稍远的位置,高煜坐到了刘炳天的对面,“苏家的遗产案也算闹得沸沸扬扬,我想您不会不知道吧?”
“我看到了,我以为苏国青会照顾黎黎的。”刘炳天叹息道。
“作为小黎的父亲,您竟然寄希望于别人照顾自己的亲生女儿吗?”自从见了刘炳天,高煜心里就压着一口气,可刘炳天又是苏黎的父亲,这口气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高煜的问话,刘炳天答不出,他确实扔下了孩子。
瞧着刘炳天垂下脸,高煜叹息,他道,“我想知道当年苏家的火灾到底怎么回事儿?苏黎说,是你害死了她的妈妈。”
刘炳天缓慢的抬起脸来,目中有泪却蕴着,他道,“是我害死了他们。”
刘炳天这一句话,让高煜几人不禁一惊,李大阳与关辉对视一眼,心道,竟然真的涉及犯罪?
“到底怎么回事儿?”高煜强装镇定问道。
就见刘炳天又叹息一声,他说,“我和黎黎的妈妈,很早就没有感情了,一直想着离婚。但爸是知名画家,思想又古板,认为苏家书香门第,离婚就是家丑,所以一直压着我们不让离婚,这事儿就拖了又拖。可我后来认识了个女人,就又把离婚的事情提了起来。”